趣味矿物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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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橱窗中的矿石

我很喜欢在橱窗前观察里边展示的宝石,当我看到它们在灯光下显出五花八门的颜色时,我总会忘记它们那极高的身价以及得到它们需要付出的代价。我并不打算去想宝石背后的那些历史,我只打算认识认识它的历史以及这段历史揭露出的地球秘密。

这个橱窗中是一些钻石项链,其上的钻石就像水滴一样清澈透明,唯一和水有区别的地方就是,它会散发出一些非常有趣的色彩。这种宝石的产地是印度、非洲的沙漠以及巴西的热带雨林,这些地方无一例外都是十分炎热的,这些宝石却稍微透出一丝寒意。

看着这个橱窗,我不由得就会想起南非洲的金刚石矿场以及那些巨大的管状体,它们都是深不可测的黑色岩石构成。凯弗人[13]被当成奴隶在那里劳动着,将石头从地下挖上来,然后放到吊车上运往地面。运到地面上之后,又会装车,然后送到加工厂中加工。加工时,先将石块经过挑选,然后冲洗干净,用带油的传送带运送到一个建筑物内,这些洗干净的金刚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当然,工厂中不可能只有传送带,陪伴着它的,不仅有疲惫的工人以及工厂里的建筑,还有南非洲的强烈阳光。当金刚石穿过被工人和阳光环绕的传送带,就会来到刚才提过的建筑物内。在这个里边,这些金刚石将被分类,然后被分别放置在一起。一些金刚石是准备再次加工的,它们都是纯净无色的大颗晶体;当然,还有一些黄色、玫瑰色或是绿色的金刚石,它们被放在了别的地方。除了以颜色分类外,切玻璃用的、镶边用的金刚石也被分离了出来,还有一些双晶金刚石,同样也被分了出来。

这里的金刚石年产量非常巨大,几乎到处都是。这些经过最后加工的金刚石将会被运往伦敦、巴黎、安特卫普、纽约、阿姆斯特丹以及法兰克福等地,最后被销往世界各地。

***

我又在橱窗中看到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戒指,这颗宝石不出意外地散发着红光,但是由于橱窗的阻隔,我并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矿物。

不过,虽然我不能了解它的具体情况,但是这种红色的宝石一般都是来源于东方,比如泰国、缅甸和印度。苏联最引以为豪的是绿宝石和蓝宝石,比如祖母绿、石榴石以及海蓝石,等等,而这些在东方国家基本是见不到的。东方国家出产的宝石是鲜艳的,比如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的红宝石,整个自然界中,其他地方的红宝石种类都是不及东方的,东方有玫瑰色电气石,泰国产的血红色红宝石,缅甸产的纯净血色红宝石,印度产的樱桃红色石榴石以及红褐色光玉髓等。在东方,红宝石的颜色都交织在了一起。

印度民间曾经有过这么一段传说:

亚述大神旺盛的元气被南边的阳光带了过来,它们在这里形成了宝石。兰卡的统治神和亚述大神有世仇,于是便呼唤暴风雨袭击亚述大神……亚述大神的血汇进了河流、深水,以及棕榈树的林子中。这一件事之后,这条河就被称作拉瓦那干嘎河,亚述大神的血液也化作了红宝石。这些红宝石每到夜晚就会发出非常奇特的火焰,透过火焰去看,可以看到各个地方的水。

印度的神话用优美的语言描写了美丽的红宝石,我们并无法知道这些神话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但也许是6世纪前后。

看着橱窗中的红宝石,我又想起了我的某次巴黎之旅。

在巴黎附近有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在一条安静的街道旁,伫立着一间简陋的实验室。这间实验室非常小,里边的温度很高,空气湿度很大。在实验室的桌子上摆着一些圆形的实验用具,上边有一些蓝色小孔。一位化学家透过这些小孔注视着炉子中的动静,操控着火焰的大小,调节着炉中气体和白色粉末的相对含量。过了约有五六个小时,他才将炉火熄灭,从炉子中用一根细棍种将透明的红宝石取下。这种红宝石非常易碎,再取下来的时候可能就会坏掉。不过,如果有没坏掉的,就会被送到珠宝商那里。

这间实验室虽然简陋,却很有名,叫亚历山大实验室,是制作人造红宝石的。人们从大自然那里学到了知识,于是开始自己生产红宝石,产物和天然的一样,都很漂亮,难以辨别。这些人造红宝石经由珠宝商流入市场,成了缅甸天然红宝石的最大竞争对手。

***

我看到了一枚放在橱窗中的胸针,这枚胸针同样极其名贵,除了镶着很多钻石外,它的中间还有一粒祖母绿,闪烁着和周围钻石不同的绿色光芒。

我想,祖母绿一定是绿宝石中最漂亮、最尊贵的了,赞美它的民间诗歌数不胜数,提到它的神话传说不胜枚举,并且都认为它有神奇的力量。

下面就是几个关于祖母绿的传说。

这一则是印度流传下来的神话,它将人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龙王瓦苏基带着达纳瓦人神明的胆汁,冲向天空,将天空撕裂成了两片,他的影子像一条非常粗的银色带子,头部映在闪着强光的海面上。

迦楼达迎着龙王飞过来,张开双翼嘶吼着,阴影覆盖了几乎整片天空和大地。英德拉龙见它飞过来,马上将胆汁吐到了地面的统治者,也就是山麓上。胆汁经过的地方,吐鲁树的汁液开始散发出香气,小荷也开始开出清香的荷花,密密麻麻的。胆汁就这么从地面流到远方,一直流到了野蛮人的聚集地,之后又这么流淌着,流到沙漠边缘,流到海岸附近,凡是胆汁流过的地方就会生成祖母绿矿。

迦楼达丢弃了一部分地上流淌的胆汁飞走了,然而他越飞越感觉这胆汁越来越沉,最后不得已,又将它丢回到了山中,形成了祖母绿。这种宝石的颜色有点儿类似鹦鹉崽、小草、水苔、铁、孔雀尾羽等。

这个诗意的神话正是描写了祖母绿的传奇诞生,不过它对祖母绿的讲解并非到此结束,在这一段的后边说出了它的一些其他特点,其中有五个优点,七个缺点,八种色彩,十二种价格。神话中提到:“这座山只有魔术师凭运气才能找到,如果人没有福气,是找不到它的。”

除了这个神话,其他作者也有过对祖母绿的描写,比如库普林和王尔德等。

我的爱人,请你将这枚祖母绿戒指一直戴在手上,因为他是以色列国王所罗门最心爱的宝石。祖母绿通体碧绿,纯洁柔和,赏心悦目,就如同春天刚发芽的小草。只需要多看它几眼,就会心情舒畅,每天早晨看它一眼,一整天都会轻松愉快。不仅如此,我还要将它挂在你的床头,让它驱散你的噩梦,帮你镇定心境,消除烦恼。如果带着祖母绿,蛇和蝎子就会主动地远离。

这是所罗门说给苏拉米发的话,可见,东方关于祖母绿的传说已经和哈尔德人[14]以及阿拉伯人“祖母绿可以治病”的迷信交织在了一起。

罗马的著名科学家老普林尼也曾描写过祖母绿,他的语言非常简练整洁。我们在阅读俄国科学院院士、矿物学家谢维尔金的译文资料时就能够清楚地知道这位罗马科学家对祖母绿的看法了:

如果比较优点,那么祖母绿在矿石中占第三位,仅次于金刚石和珍珠。当然,这并非猜测,而是有事实根据的。绿色是令人舒服的颜色,看其他宝石都不如祖母绿的颜色舒服。虽然小草和树叶同样很漂亮,但是我们肯定更喜欢祖母绿,只要和它相比,其他的绿色物体都会显得不绿了……祖母绿的绿色甚至能够照亮周围的空气,也将它们染成绿色。祖母绿在阳光下,灯光下或是阴暗处,颜色都不会变化,总是那么美丽,总是那么光彩照人。虽然它非常厚重,但是依然清澈……

老普林尼的描写是非常实际的,但在他的这些叙述中,也同样有着幻想和诗意。

***

我又在另一个橱窗中发现了一枚胸针,这枚胸针和上一枚不同,上边镶嵌着绿色的软玉、鲜蓝色的青金石以及苏联乌拉尔地区产出的碧石。

青金石有很多种,鲜蓝色的像能让你的眼睛感到发热的蓝色火焰,淡蓝色的像土耳其玉,还有一些是全蓝的。除了这些纯色,还有一些带有灰蓝色或是白色斑点的,这些斑点形成了颇为美丽的花纹。

青金石的产地是阿富汗以及已经入云的帕米尔高原,其花样也是多种多样:有些类似黄铁矿,上边分布着斑点,就像是夜空中的星辰一般;还有一些除了斑点外还有白色的带状花纹。除了上边提到的这两个青金石产地,贝加尔湖边的萨彦岭支脉同样有青金石产出,暗绿色到深红色都有。阿拉伯人知道,如果用火去烧青金石,就会将它们变成暗蓝色。

只有10天都不会脱离本色的青金石才是最可贵的青金石。

——17世纪亚美尼亚人的抄本上如是说。

橱窗中还有一块颜色比较暗的软玉,镶嵌在金边框中,它们的颜色很协调,并没有多少突兀感。当我看到它的时候,我再次想起了东方的神话。

神圣的玉河河水从昆仑山顶向下流淌,经过了城池后在山麓一分为三,其中之一名为白玉河,另一名为绿玉河,还有一名为乌玉河。在阴历的五六月份,河水就会暴涨并且漫过河岸,那些从山顶带下来的玉石便可以在水退去之后去收集。当然,和田国王挑选完毕之前,百姓是不能去河边的。

除了这一段,这位历史学家同样引用了一些民间传说,说软玉像少女一样美丽,并且在阴历二月时昆仑山上的草木都会发光,这些光就代表着河里已经出现了玉石。

以前的中国人会将和田叫作于阗(玉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中国的皇帝们经常派使臣来这里索要玉石。

叶尔羌河位于中亚,这条河流的上游地区同样盛产软玉,每年要给皇帝进贡5吨多的软玉。中国的皇帝曾在这里找到一块非常大的软玉,并制作成了软玉床,不过,由于皇太子在软玉床上睡觉却得了病,于是皇帝便禁止在这里开采软玉了。正是因为这个禁令,叶尔羌河上游的地方遭受到了非常严厉的处罚:荒凉的河谷被用链子圈了起来,居民不得去那里开采绿色软玉,不仅如此,就连已经开采下来,正在运往北京的软玉也不要了,就那么丢弃了。这个事件之后,软玉就只能在河里去捞了,比如叶尔羌河以及田河。中国古代的文学家记载了捞玉的过程和方法:士兵站在偶尔能够齐腰的河水中拦截从上游下来的软玉块,之后将软玉块扔到岸上。他们在河里摸索着,因为软玉块表面非常光滑,所以很容易辨识。

和田产出的软玉将通过官道运到北京,每到一个驿站就要按照当时的习俗进行迎送仪式,并且这些软玉还有专门的大臣看管着,看起来,这运送软玉是中国古代的一件大事了。运到中国的软玉一般都保留着原样,不过也有一些在和田当地就已经被雕琢过的艺术品。

***

看过了两枚胸针,我又在橱窗中看到了一些碧石,它们引起了我的注意。碧石制品五颜六色,我看了也不免感到惊奇。

在我们的记忆中,恐怕没有什么矿石能够比碧石的颜色更加多样了,在碧石上不仅能看到纯蓝色,还能看到其他的任何种类颜色,这些颜色经常混杂在一起,形成非常奇怪的花纹。碧石中最常见的颜色就是红色和绿色,不过同样也有黑、黄、褐、橙、灰紫、淡蓝绿等颜色混杂其中。大部分碧石是不透明的,只有少数变种能够透光,能够看到石头更深一点的地方并且呈现出柔和的色调,像是天鹅绒一般。当然,这种不透明的石头之所以能够成为装饰品,就是因为多变的颜色。

一些碧石是纯色的,比如从乌拉尔南部卡尔坎地区出产的钢灰色碧石。但是,我们看过其他的混合色碧石后就会非常惊奇,颜色非常复杂地混在了一起,形成了各种奇怪的画面,有条形的,被称作带状碧石,上边有互相交错的暗红色、墨绿色以及鲜绿色的带状条纹。除了带状碧石之外,还有颜色分布不规则的碧石,比如波浪、波纹、颗粒、斑点、角砾[15]等等形状,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形状并非单单出现,在一块碧石上一般会出现很多种复杂的形状,就像是五颜六色的毯子,或者像是抽象画上的线条。

乌拉尔南部奥尔斯克的近郊有一处非常出名的碧石产地,我们可以在这个产地出产的碧石上找到非常多种的花纹。

有一块碧石上边的花纹非常美丽,像是大海和浪花一样。一片黑色的乌云试图挡住夕阳,但是太阳光仍然透过黑云照射了过来。如果在这幅画面上画一只海鸥,就足以让人联想到海上的风暴了。

还有一块碧石上边的花纹大多是红的,非常复杂地糅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有一个人正在烈火中奔跑,他的影子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在这个非常惊险的时刻,他的影子非常明显。

另外一块碧石上的花纹则描绘出了一幅晚秋的景象,其中有没有了叶子的树木,白色的第一场雪,干枯的草坪以及落在水上的树叶。这些树叶落在了水面上,在平静的水中溅起点点涟漪……

这种非常美妙又奇特的花纹,其种类是说不完的,如果是一个雕刻石头的有经验的艺术家,就能够发现石头花纹中蕴含的美妙景色。如果将树枝或是天空刻在这些石头上,那么这块石头的花纹就会将自然界的美景描绘出来。

我记得,我和一些人曾经在1935年的秋天去乌拉尔南部的碧石产地参观,和工作人员乘着两辆汽车去奥尔斯克、库希库尔德以及卡尔坎。这一次的经历非常有趣,下边这段就是矿物学家克雷热诺夫斯基的旅行记述:

我们绕过了一个养马场后便来到了奥尔城城郊,并且登上了波尔科夫尼克山。在爬了一阵之后,我们终于看到了碧石的出产点以及火成岩的露头[16],然后就是几个比较大的碧石开采面,这里正有很多碧石正准备运送到别处。之后我们继续前进,美丽的风景让我们非常开心。到最后,我们终于亲眼看到了这里最了不起的碧石产点,可想而知我们的心情有多激动。在我们看到碧石的时候,就在想它是如何形成这样五颜六色的花纹的,并且我们很疑惑为什么没有人来研究它。当然,不只是研究,就连产地等一些其他的属性都没有人特意去调查记录。现在我十分肯定,碧石是非常需要研究的,这里出产的碧石并非仅仅是重要的矿物和岩石而已,还是上乘的细工材料,它的这种特性和用途是世界公认的,现在正处于建设阶段的苏联就更需要它了。对莫斯科市来说,市内的每一座宫殿、图书馆和博物馆都需要非常多的碧石来建造艺术品、锡工艺品以及装饰。

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一块非常有趣的碧石,不过,正当我们细细观察它的时候,听到有人正在向我们打招呼。我们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一个个子并不算很高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工作服,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于是我向着他走了过去,打算看看他要说些什么。不过当我走到他跟前才发现,这个人正是我们的朋友谢米宁,是一个非常喜欢石头且非常喜欢研究石头的乌拉尔人。他见到我们后,脸上的慌张神色才慢慢消失,开始笑了起来,并向我们一一问候。他说,他并没有想到我们会来他的这个“俄罗斯宝石公司”的碧石开采地参观。寒暄过后,他带着我们去看已经被分好类的碧石。那个地方的碧石确实非常好看,最大的石块大概有几百公斤重,上边的花纹也是颜色多样条理丰富。这些美丽的碧石都是制作胸针、盒子以及其他细工产品的原料,并且这些细工产品都是要出口的。

谢米宁诚挚地邀请我们在“奥尔斯克碧石”这里喝茶,并邀请我们在这里过夜,等来日的早晨再离开。不过,我们必须今晚就回奥尔斯克,所以我们就在月亮的照耀下离开了。

几天后,我们再次出发,踏上了金黄色的道路,坐着汽车沿着乌拉尔山前进,来到了又一个碧石的产地。我们观察着每一个露头,一旦发现有趣的地方,我们就停下去观察一番。就这样一路前进,我们终于是抵达了纳乌鲁佐瓦村,见到了缟碧石。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去见一见“库希库尔德”碧石,这种碧石是一种浅红褐色和浅灰绿色混杂在一起的带状碧石,非常美丽。设立在彼得格勒的国立艾尔米塔日博物馆中收藏了一个花瓶和一根壁炉旁边的柱子,这个花瓶和柱子都是用这种“库希库尔德”碧石制作的。

我们将汽车停在纳乌鲁佐瓦村后便去打听这种碧石,但是当地的巴什基尔人都没有听说过“库希库尔德”这个名字。我们在当地的一位教师家中喝茶,这位教师并没听说过,不仅如此,“老先生”也同样没听说过。事实上,整个村子的碧石产地都已经发现了,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库希库尔德”这个名字,真的非常奇怪。不过,对于这件事,听说还有另一种说法:纳乌鲁佐瓦村在100~150年前曾经叫作库希库尔德村,这就意味着这个名字已经不再使用了,所以现在的人都已经不记得“库希库尔德”这个名字了。

我们在这里找到了已经废弃的碧石开采点,发现了一些裸露在地表的带状碧石,它们上边的花纹非常宽,层次分明,费尔斯曼院士还给它们拍了照。

大致观察了一下碧石的开采面之后,我们开着车继续向北行进,一路来到了卡尔坎湖的边缘。我们从远处看到了如同大镜子一般的湖面,白色的风车,还有卡尔坎—塔乌山。这个湖之前的时候就已经被开发过,边上的很多地方都采过菱镁矿和铬铁矿。之后,采矿的地点转移到了哈里洛沃,这个地方拥有更多的菱镁矿和铬铁矿,不过,有资历的矿物收藏者一般都知道卡尔坎湖。

这一次,我们来到这里有一个目的,打算看一下灰色碧石和它的产地。

彼得宫和叶卡捷琳堡的大型工厂在一百多年前来这里寻找原料,用这些碧石制造花瓶等用品,因为这里的碧石原料质地非常好,可以雕刻成精美的物品,人们见了都喜欢。从19世纪流传下来的巨匠作品无一例外都是杰作,这些碧石制品的每一件都非常珍贵。

最近,化学实验室中的研究以及制革的时候使用的轧辊等都要求用石头制作,不过苏联不用从国外进口玛瑙等物了,而是使用苏联卡尔坎地区生产的碧石,因为这个地方出产的碧石质地均匀,韧性良好,并且耐磨损,耐压能力强。

我们在卡尔湖边过了一夜。这里的四周非常静谧,非常温暖,湖岸上的夜景非常美妙,满月在山间照耀,湖水水面上满是树林的倒影,令人难忘。不过可惜的是,我们在第二天就要出发去米阿斯了。我们想着打包矿物以及去莫斯科的事情,想着那么多要做的工作,以及那么多要打交道的人。在兜了一圈之后,马上就该回去了,这天晚上我们都感到非常开心。不过,由于这里的风景实在太美,我们又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花费了很多时间去寻找碧石,但是却一无所获。不过,我们之后遇到了一个米谢良克族的女人,请她带着我们去找。她犹豫了片刻便同意了,于是坐上我们的汽车和我们一同出发了。果然,这次我们找到了位于丛林之间的采掘碧石的坑道。这里的碧石块非常大,这些大块的碧石每一个都有几吨重,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将它们运走,并且,我们真的想不出这么大块的碧石能够制作些什么东西。

既然如此,就让这些大块碧石先在这里放着吧,有用的时候再来运。我们同样非常喜欢这些颜色很讨喜的碧石,它们是灰色的,质地均匀,图案也很丰富。在这里,我们还观察到了蛇纹石与碧石接触后发生的一些现象,这也告诉了我们:碧石只不过是一个非常发达的种类,其中还有非常多的种类等待着我们的研究和发现。

橱窗中的每一块宝石都有自己的历史,所以如果将这些宝石的历史都一一道来的话,这本书是肯定讲不完的。不过如果你有机会去博物馆,那么你也可以看一看橱窗中的宝石,然后回想一下我所写的东西中描述了什么。当然,你也可以去那些小东西中寻找远古时留下来的遗迹,找一找我曾提到过的那些奇怪现象。不过,不要只看到宝石的过去,同时也要看到它们的未来,这些宝石的将来并不是它们的美丽,不是它们让人留恋,也不是它们作为奢侈品的价值,而是它们的坚硬和耐用。现在将一块名贵的手表拆开,找来放大镜仔细观察里边,就会发现在表里刻着几个字:十五钻。

这些宝石镶嵌在表中并不是毫无道理,因为表要精确,并且要耐用,所以表中的小轴一般都会用更加细小的宝石轴支撑,这些宝石轴非常耐用,能够使表持久不断地准确测量时间。

在将来的技术行业,一切重要的机械部件可能都要使用非常耐用的宝石来制作,到那个时候,宝石在技术领域才会有新的地位,也直到那时,宝石才能够将自己历史中的悲苦、辛酸、罪孽、虚荣等洗刷殆尽。

现在的技术领域,宝石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一战期间的交战国并非仅仅关注着战场局势,还在不断地寻找耐用的宝石,用来使用在航空、火炮和航海等领域的精密仪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