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隆格维周边情况，为第一次战斗做准备

之后的一天部队将要休息整顿。当天凌晨，哈斯上校命令我和其他几名军官各自带着5个人的小分队侦察隆格维附近科斯内方向的情况，察看敌军的部署和实力。那个地方离我们有8英里远，为了节约时间，我们获准坐马车到前哨阵地。但没想到的是，我们还在梅克斯拉蒂格的时候拉车的比利时马就跑了，我们几个人一屁股坐到一堆粪便上。辛辛苦苦弄来的马车就此作废，我们只好徒步前进。

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得为士兵的生命负责，所以我们在行军的时候比和平时期谨慎得多。我们从路边的壕沟离开小镇，这条路蜿蜒穿过粮田通向巴朗西。我们前一天收到的消息说，巴朗西被一小股敌军占据。但到那里我们没发现敌人，于是我们离开大路从田间穿行，越过法国和比利时的边境线到达穆松森林，然后一路下行至戈尔西。基尔恩中尉带领的小分队一路跟着我们，在一个小山包上为我们提供掩护。

在戈尔西和科斯内之间的公路上，我们发现了敌军步兵和骑兵前往科斯内的迹象。我们因此变得更加警惕，离开路面从路边茂密的树木间穿行。我们一边走一边小心观察路面的情况，最终走到科斯内以西500码的一个树丛里。我用战地望远镜观察周围，但没看到法军的踪影。我们从一片开阔地走向科斯内，途中遇到一位安静劳作的老妇人。她用德语告诉我们，法军在一个小时前离开科斯内向隆格维走了，现在科斯内已经没有其他部队。这位老妇人的话会有水分吗？

我们小心穿过粮田和果园，上好刺刀手握扳机进入科斯内，眼睛注视着沿途的门窗，以防遭遇敌人伏击。不过那里的居民看上去很友善，他们证实了老妇人的说法。他们给我们送来吃喝的东西，但我们还是有些信不过，先让他们尝了之后才放心享用。

为了尽快回去报告情况，我用军需收条向当地人借了6辆自行车。我们骑车向隆格维方向走了一英里，在隆格维外围看到有密集炮火轰炸过的痕迹，但四周没有敌军的踪影。到现在为止，侦察小分队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迅速穿过戈尔西，一路下坡回到巴朗西。我们相互之间保持明显的距离，把枪握在手里随时准备战斗。到达巴朗西之后，我走到队伍前面以便尽快报告情况。

在梅克斯拉蒂格的街上，我向团长做了汇报。此时的我又累又饿，回到住处就想好好休息几个小时，可惜我没那么幸运，因为我们那个营已经整装待发了。做事一向麻利的汉勒已经收拾好我的东西，马鞍也配好了。我连吃口东西的时间都没有就又开路了。

我们来到圣莱格东南3/4英里外的一座小山，头顶的天空阴沉沉的。从西南方向传来步枪声和零星的炮声。一营在维兰库尔特附近的前哨阵地值守，他们的一部分兵力下午曾经跟敌人交火。

夜幕降临的时候，除一营之外的全团将士在圣莱格尔以南两英里左右的地方安营扎寨，负责警戒的守卫部队在主力部队前方3/4英里处。我正打算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有人传令让我去离我们排宿营地点50码外的团指挥所报到。哈斯上校问我可否穿过树林去一趟一营驻地，任务是向一营传达团部让他们取最短路线退守到312高地的命令，我负责给营里带路。（见图1）

图1　进攻布莱德

我带着高尔茨中士和七连的两个人去执行任务，手里拿着罗盘摸黑穿过312高地东南的草地。在我们右侧，我们自己的哨兵不时发出盘问的声音，附近偶尔还会听到枪声。很快我们就到一处地势陡峭、树木繁茂的坡地，几个人爬坡的时候时不时停下来听听夜晚的声响。经过一段艰难的爬行和摸索，我们终于到了维兰库尔特西面的山顶。

在我们的东南方向，隆格维要塞因为遭受炮击发出阵阵火光。我们穿越浓密的灌木丛，一路往下走到维兰库尔特。突然之间，一个近在咫尺的声音喊道：“站住，什么人？”这人是德国人还是法国人？我们知道法国人经常用德语盘问。我们都趴在地上。“口令！”我们都不知道口令是什么。我向对方报了我的姓名和军衔——对方认出了我。原来一营的一些前哨设在了树林边缘。

这个地方离维兰库尔特不是很远。在小镇南面500码的地方，我们发现一营的几个连在维兰库尔特至穆西拉维尔的公路边紧挨着休息。

我把团里的命令传达给营长考夫曼少校，但他不可能服从命令，因为一营仍然隶属兰格旅。于是我被带到兰格将军的指挥所，指挥所位于维兰库尔特西南半英里的小山上。我把信息转达给兰格将军，他命令我返回团部报告说，在他那个旅的其他兵力抵达维兰库尔特之前，他不能让我们的一营抽调出去。任务失败让我们四个人很失落，我们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312高地。

当我回到团指挥所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半夜。我叫醒副官沃尔特斯上尉向他报告情况。哈斯上校也听到了我说的话，他不是特别高兴，命令我徒步或骑马绕道至圣莱格的四十三旅，亲自向旅长冯·莫泽将军汇报兰格将军不愿让出一二四步兵团一营的情况。我是否应该告诉上校我已经连续奔波18小时，现在累得没有力气执行这项任务？不。尽管任务艰巨，但我还是要去完成。

我摸索着找到连长的第二匹马，绑好马肚带向北走去。我在圣莱格东南不远的地方找到冯·莫泽将军。他听了我的汇报相当不高兴，命令我途经团指挥所赶到维兰库尔特，告知兰格将军团一二四一营在天亮之前必须重归团部指挥。

我时而骑马时而徒步，翻山越岭走过6英里路回到维兰库尔特，把我接收的指令传达过去。等我回到312高地的团部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各连都已经整装待发，大家也都吃过早餐，炊事班也退回到大部队的后方。我优秀的传令兵汉勒让我用他的餐盒胡乱吃了一通。天色大亮的时候，我们周围满是潮湿的浓雾。这个时候，团部开始给各支部队下达命令。

评注：面对敌人的时候，侦察小分队的指挥官就会意识到他责任重大。每一次失误都可能带来伤亡，可能会让他的人丧命。因此，每向前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深思熟虑。侦察小分队要尽可能利用一切可以提供掩护的东西，不要走大路，还要随时用望远镜观察周围。参加侦察的人数要够，在穿过开阔地之前必须先安排好支援火力。进入村庄时让一部分人先从左侧推进，其他人从房子右侧走，所有人都手握扳机做好射击准备。一有情况就迅速报告，因为一旦出现延误，任何一种信息的价值都会减弱。

和平时期要有意识地训练夜间利用发光罗盘保持方向，而且要在难走、没有路、树木繁茂的地方训练。战争对士兵的体能和神经有着极高的要求，所以在和平时期就应组织高强度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