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心酸的无奈
夏日毒辣的太阳让人睁不开眼，胭脂站在后院树荫下，精神恍惚。
“小姐，想什么呢？”小玉见胭脂一直在傻傻的发呆，便朝她走去。
“我没想什么，贴子都送去了吗？”胭脂回神，望着小玉
“我刚都送去了。”小玉轻轻点头
自从决定离开京都，胭脂这几天一直忙着和卢掌事交接酒楼的事，计算日子，现在距离离开只剩四天，她便吩咐小玉去送贴，邀请赵安居和杜若风明日过来一聚，当作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小姐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不舍得离开。”小玉越看胭脂，心就越纠着。
“别乱猜，我只是想着回去江城的新生活罢了。”
胭脂眼帘垂下，敛尽里面的神色，再抬眼时，已恢复如常。既然已决定就由不得后悔。小玉见她刻意做出随意自然的样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她身旁。
夏风温柔，知了声阵阵，后院一片寂静
“小姐，无论你做什么，小玉都会支持你，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沉默了一会，小玉说道，紧紧的握住胭脂的手。
看着自己面前娇小的身影，胭脂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这种最单纯的关怀情谊，让她的心倍感温暖，她们是主仆，却更像姐妹，所以她们二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两人相识一笑，这时候小二走了进来，告诉胭脂杜若风来找她，人正在客厅。
“不是明日聚会吗，他怎么今日来了，小姐，看来杜公子心里念着你呢。”小玉故意挪揄着胭脂
闻言，胭脂更加心情纠结，她之所以不敢单独约他，就是害怕和他有过多的纠缠
“小姐，你别想太多了，去见见吧”。见胭脂站着不动，小玉劝说，她知道胭脂心里想念杜若风。
胭脂身体动了动。片刻，终往客厅走去。还是和杜若风见上一面吧，他们之间，总归要有个了结，此次过后，恐难再相见。
客厅，杜若风一袭青衣，坐在那里静静的品茗，整个人都那么自然。看到胭脂来到客厅，他面上露出喜色。
“杜公子，让你久等了。”胭脂上前行了一个万福
“你我之间何须行礼。”杜若风不觉浅笑，伸手就想扶着她，却不想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
看到胭脂突然的疏离，杜若风不禁疑惑，于是开口问道：“明日我要到姜城出公差，要过两天才能回来，所以今日提前来看看你。”
“嗯。”望着杜若风，胭脂话不多说。
“你今日怎么了，总感觉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杜若风好笑的看着胭脂不自然的样子，心里莫名
“我没有，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我有点累闻言”胭脂摇了摇头应道。
她此刻其实真的不知道该和杜若风说些什么。原本想好的话，一见他一句都说不出来，心情开始慌乱。
“生意再忙，你都要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杜若风担忧的看着胭脂
“多谢杜公子，我会注意的。”
胭脂努力的收敛情绪，给杜若风倒茶。
杜若风望了一眼她倒的茶水，然后抬眸定定的望向她，心里总感觉胭脂是在疏离自己，似乎相互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话题可说，杜若风神色顿了顿，心里轻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吧。
“对了，我听闻展伯父前阵子生病了，现好些吗？”杜若风转移话题，问道
“谢公子关心，家父身体好多了。”胭脂微微一笑，却微微别过脸去
看着胭脂不经意的举动，杜若风目光灼灼的望住她，尽管她什么都没有说，但这样的反应，他感觉她心里似乎真的藏着什么事。
客厅里，香茗缭绕，氤氲的雾气充斥着整个客厅，让人有种心情舒畅的错觉。但此刻坐着的两人却各自想着事，一时间皆沉默不语。
终于，杜若风试探性的出声：“胭脂，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到三个月我就要去世宗，我想等这次去瑶城回来，就向娘说出我们的事，让她先给我们订亲。”过了好一会儿，杜若风稍稍平复了心绪说道，他猜到胭脂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事，于是试探的开口，他想要给她一个安心。
“杜公子，你……？”杜若风的话，顿时让胭脂愣住。
“难道我没说明白？我喜欢你，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杜若风微微勾唇，整个人都那么随意。
“杜公子，自古婚姻讲求门当户对，我们身份有别，你不要冲动行事。”胭脂语气急促，忽然有些慌乱，其实她是多么想自己能够说一句“好”，可是，这句话，她不能说。
“你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不相信我，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杜若风深深的望着她，似要透过她的眼眸，直望进她的心底，将那些被她掩埋着的真实情愫拉扯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值得更好的女子。”
胭脂没有看他，微微低垂着眼眸，她不敢看着杜若风，因为她怕只要一对上他的眼睛，她所有隐藏的情愫，便会再次无所遁形。紧握着藏在袖中的双手，胭脂认真的沉了沉心绪，努力的让自己冷静。
“你说的是什么傻话，除了你，我不会喜欢别人，我想要的人是你。”杜若风再一次开口，执着而强硬。
“杜公子，你别这样，其实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发现我只是当你是普通朋友”听着杜若风的话，胭脂脸上浮起一抹笑，眼里的痛苦逐渐退下，恢复冷静。
闻言，杜若风薄唇紧抿，他不相信的看着胭脂，尤其她说的普通朋友四个字，让他火热的一颗心，像是被人兜头浇下了一盆冰水，瞬时冷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客厅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胭脂，你这样说，只是为着叫我安心，是不是？你是怕我冲动之下，会做出一些让我一生后悔莫及的事，是不是？”不知过了多久，杜若风目光灼灼，死死的望住胭脂，像是已知道了她心底的想法一般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胭脂表面勉强的装着平静，躲避着与他的视线相接。语声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杜公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这是我的决定……”
“坐了这么久，你还想不出一个更好的理由打发我吗？”看着胭脂，杜若风摇了摇头，她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的面对自己，性子总是那么的软弱。
闻方，胭脂先是一惊，旋即有些苦笑……自己的心思，还是这么轻易的就写在了脸上，被杜若风看了出来吗？
“心里害怕什么，有什么疑惑，你都说出来，不用害怕。”杜若风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又说道“我会为你想办法的，胭脂，你要知道我心意。”
听着杜若风的话，胭脂直愣愣的看着他，越想，心跳动的越快，甚至呼吸都有些局促，但他也的确说中了她的心思。可是，白玉的话常常响在她耳边，提醒着她，让明白难和在一起，所以她现在最不愿意见到杜右风做出冲动的行为。胭脂心里情绪异想复杂，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胭脂，你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的，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处理好一切，请相信我.....”
“杜公子....”杜若风话没说完，胭脂就打断了他
“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对你的前途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胭脂认真的说道，心中微微发酸，杜若风那坚定的眼神已确定告诉她，他说的，是真的，所以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其他的她不敢奢望。
“胭脂，我自有分寸，你不用害怕，我会处理好的。”杜若风看着她有些失神的模样，心口一窒，急忙出言安慰。
胭脂眼底浮现氤氲的雾气，其实有他一句话就够了，为了他，她愿意咽下所有的苦果，强撑着笑了笑，胭脂给了他一个心安的眼神。杜若风望着胭脂，唇角也不自觉的色了一下，尽管她什么都没有说，但这样的反应，对他来说，却已经足够了。反正他不会放弃她，现在的理智在告诉他，此刻他不能逼着胭脂太紧，否则只会让她压力更大。
“杜公子，你公务繁忙，今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把自己累着了……”胭脂痴痴地望着这个她爱的男子，努力敛去眼底的酸涩之感微笑道
“我会的，你也一样，别太累了。”杜若风眼眸深深，不自觉的握住她的手。
四目相望，一切尽在无言中。
“我还有事要忙，请不能陪你聊了。”胭脂抽离被杜若风握住的手，下了逐客令，再呆下会也害怕自己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好吧，我先回去，得空再来看你”杜若风望着胭脂，片刻后，虽一脸的恋恋不舍，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看着杜若风身影慢慢走远，胭脂眼中的泪水终不自觉的流下，白玉的态度已说明一切，他们难以结果，一切只是徒劳无益罢了，如果我的离去会让你过的更好，那么，我甘愿痛一生。
此生，有你一句话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