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再启程

胡殊同一行人回到墨自县的第三天，强瑞建材发出了明确回复，所谓的第二轮竞标不再提了，强瑞决定采用墨自县的方案。

胡殊同心知，接下来还会有谈判，但那都是雷小溪的事了。姜志鹏所表达的意思，胡殊同也和雷小溪当面做了沟通，雷小溪是睿智之人，不需胡殊同点的太透。

年前年后，胡殊同和栾平欣已经在老家一月有余，如果不是装配库的事，二人至多过了元宵节就已启程了。如今看来，事情虽然波折但结果让人满意，二人也就没有了太多记挂，接下来就是专心于各自的事了。

临行前夕，栾启镇请胡殊同来栾家做客，毕竟年前时候栾平欣给胡家添了不少麻烦，心想着也要回谢一场。再加上两个人一起干成这样一件大事，无论如何也要有个庆祝的排场。

栾启镇站在酒柜前，拿起这瓶掂量掂量又放下，换了一瓶还是皱眉。厨房里，栾平欣陪母亲一起做菜，准备得极是丰盛，鸡肉牛肉还有海鲜。

“丫头，原来楼下的小娟你还记得吧？”

“我俩还是同学呢，怎么不记得。不过我还没上大学的时候她家就搬了，后来就没什么联系了。”

“前些天艺术团选人的时候，我碰见了小娟他娘，才知道人家原来是去住靠山的别墅去了。”

“小娟她怎么样？”

“小娟我没见着，倒是看见小小娟了，那外孙女一口一个姥姥，得有这么高了吧！”说话间，栾母还探出手来比量比量。

“这么快呀。”栾平欣坐在门口的板凳上，自己也觉得这话干干巴巴。

“平欣，我和你爸想再多也没用，关键还是要看你怎么想。”

“我、我也没想太多呀，倒是你们，都寻思了什么？”

“和咱家合作的客户有很多，你爸见了不少英姿飒爽、谈吐有度的孩子，啧啧，那一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啊！”

栾启镇在客厅接起话来，“人中之龙都说小了，有眼界有抱负，都给我挑眼花了。”

“你挑有什么用，你俩就唱戏吧。妈，你怎么还扔一把大辣椒，我都说了他吃不了辣，多加点醋就好。”

“傻丫头，这是变红的青椒，摆样子的！”栾母笑了笑，不再多说了。

不多时，胡殊同带着礼物来到了栾家。

等饭菜的时候，二人在当初谈事情的茶桌前坐下下来，“殊同，这事干得漂亮，起初我还不以为意，觉得只是个帮县里个忙，昨天和小溪通了电话才知道这东西影响不小啊！”

胡殊同点头道：“强瑞实力雄厚，建材产业成熟，合作以后不仅是装配库一件事。我到学校之后还要做一个平欣我们这份方案的效益评估，到时候给雷主任作为参考，有助于县里和强瑞的合作展开。”

栾启镇笑意不减，那年场景历历在目，坐在眼前的胡殊同拘谨局促，此时再一看，俨然是个历练的人了。

饭桌上，栾启镇内心本有三重意，其一是回谢，其二是庆祝，其三是践行，但举起杯来这些条框不由自主地便抹去了，只剩下一句简单的作为家长的开场白，而后便很随意吃着喝着聊着。

四方的桌子，栾启镇夫妇坐在一面，胡殊同与栾平欣坐在一面，这是胡殊同第一次与栾启镇喝酒。

栾平欣心中有奇，这可不是父亲在酒桌上的样子，父亲是个从不在酒桌上拿主意的人，所以每到席间他多是附和，酒不少喝、话不多说。

今时他的话匣子就像开了锁一样，与胡殊同聊得是胡天海地，很少见他如此畅快。酒到酣时，更是越聊越大，栾启镇聊起来精神，并非泛泛之谈也没有对胡殊同的指导，只是平铺直叙讲着过往故事。

他们这一代从收音机里听到女排夺冠的人，对此有着深刻的情结，他极尽形容那一个夜晚有多么宏大澎湃。说起象征意义，说起精神力量，说起一种时代寄托，归结为一个字，就是“拼”。

“殊同，你们这一代人必将是变化最大的一代，二十年前我耳朵贴着收音机听播报，如今可以坐在彩电前看世界杯出线。世界杯都能联手举办了，你们两个也要携手同行才是。”

胡殊同和栾平欣专心听着栾启镇讲风云大事，一时都没反应过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转换得还挺自如。

“爸，从这次方案你还看不出来嘛，我和殊同配合起来天衣无缝，以后当然会携手并肩的。”

“丫头，你爸没什么文化，天衣无缝和天作之合，是一个意思吗？”

场面静谧了一分，栾平欣对着胡殊同眉毛一挑，胡殊同赶忙举杯。

……

天刚蒙蒙亮，胡运同骑自行车载着哥哥去汽车站。

胡殊同这一次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背包一个提包。

“以前课业轻松，背一背就能过考，上高中了可就不一样了，以后你要是打算走理工方向，实验方面的课程一堂都不能落。也不要笨得只看实验流程，过程当中多思考思考。桌子上左边那一排，都是你会用到的书，多往学带一些。”

“知道了哥，你现在可是我的榜样了，不出屋就能干出那样的大事。”

“青岩离家不远，大假小假能回来就回来看看，今年家里活重，要是让我知道一到假期你就网吧里混，我绕不了你。”

“行啦，别絮叨了，我心里有数。倒是你在外头，受了委屈我们也不知道，能看到的都是好好的，哥你要对自己好点。”

胡殊同内心一热，心说弟弟长大了。

“有什么事你别一个人扛着，去找平欣姐，让她陪你一起扛！她乐意你乐意，比翼双飞叽叽叽！”

“骑稳当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