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漠女空灵
微风轻拂，车檐上的灯笼随风摇曳，映照出四周不断后退的景象，苇草丛生，森林繁茂，远山连绵，此处没有城里灯火的照耀，月光成了唯一的王，银色的月华附满大地，宛如冰天雪地里的冰晶宫殿，璀璨夺目，万籁俱寂下，这宫殿格外冷清，像是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默哀着白天喧嚣中逝去的生灵。
直到零星的绿光闪过，淡淡的呜咽声响起，丝丝血腥味飘过，才会记起夜里的猎手，那是一场场更为惊心动魄的游戏，失败者，将会失去生命，月华为衣，虫鸣奏曲，遮掩大自然血腥的画面。
这，是一场冰冷与炙热交加的盛葬，让已是主域境、身旁有人陪的余夕也不禁冒出丝丝凉意，直到——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李叔。”
“公子，还请你出来看看，不然，我也不好向您解释原因。”
余夕只得起身，刚探头向外望，便看见了惊为天人的一幕。
皎洁的月光下，一只白鹤立于蓝水湖畔，在月华和湖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恍若天仙，附近的青土银木也黯然失色。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白鹤身旁的一株绿植却毫不逊色，其状似小枣，栽长三四尺，枝叶皆赤，茎如珊瑚，一件艺术品般的存在。
余夕一感应，便觉此物不凡，开启月华灵眼查看，不出所料，与自己相比，绿植上的光点的凝练度和密集度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叔，您稍等，我去去就来。”
余夕抛下一句话便飞身而去，这一幕可把李叔惊呆了，他之前见余夕谈吐文明，举止优雅，还以为就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公子哥，可不曾想到余夕是修者，加之年纪轻轻，更惊讶于余夕的修行天赋，毕竟，八大宗的真传也不过主域。
感受到余夕的气息，那白鹤发出一声唳鸣，像是在警告余夕，让他不要再靠近，又或者是震慑周围那一双又一双窥伺的眼睛，不论如何，余夕不为所动，依旧踏空而来，不紧不慢。
白鹤双翅一挥，一道龙卷风疾驰而来，余夕唤出天源羽，右手附上龙甲，准备与这白鹤斗一场，可那白鹤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散去龙卷风，振翅离去，宛如天上而来的白练，转瞬即逝，那萤火般星罗棋布在森林中的眸光也一一熄灭，隐入黑暗。
就在余夕疑惑不解时，脑海中响起了天源羽器灵的声音。
“无需多想，同级之中，龙是无敌的，那白鹤虽有化龙的趋势，可和你比，还是差得很远。”
“啊？前辈，它和我同为初入主域，为何它还未步入化龙体系啊？”
“一是你有充足的龙气，二是天源羽的缘故，要知道，天地间的龙气稀少，化龙更是难上加难，龙，可是号称天地间最强的生物。”
“哦！那，前辈可以跟我说说天源羽的来历吗？”
“时机未到，不过，它，比你想象中还要强，只是曾经伤了根本，需要修养，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只能发挥出主域境的力量，还有，我观你修为一直突飞猛进，根基已然不稳，这朱草就用于强化天源羽，可好？”
“怎么感觉前辈就是为了这朱草呢？不过，我自然愿意，毕竟，天源羽本就是我实力的一部分，我巴不得它强呢！”
“好，就冲你这句话，它的作用一定会超出你的想象，甚至在稳固根基的情况下，助你更快步入下一境界。”
“多谢前辈!”
余夕懂了，虽然前辈有私心，但如此确实互利共赢，一举两得。
回到马车旁，余夕发现李叔和白马双眼直瞪，记起了“龙气蕴含威势，震慑万灵”，急忙以灵气梳理，一人一马才恢复正常。
马车内，余夕睁开眼，眸中金色光芒渐渐消散，观察了一番外面的情况，看到马夫李叔一脸忧愁。
“李叔，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李遇一个激灵，心里却依旧矛盾不已，只沉默不语地赶马。
“之前听李叔您讲话，略带重音，遇上白鹤时，您赶马换了几次方言，其中有一次，应该是西云山泽附近的人特有的赶马声吧？”
马夫停下手中的马鞭，车也渐渐减速，直至停止，李叔好像陷入了回忆，口中却不停喃喃自语。
“我自幼在天镇长大，少年不知愁，直到家人被野兽吞噬，我只能无能逃窜，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后来，人到中年，因软弱无能，被那地方一霸的阅家强占了土地，只能流离失所，辗转于深山老林之中，也到过许多村落，最后与一位老车夫结缘，干起了这四处赶马的行当。”
“有一天，我去到北方大漠，准备干一票大的，就退隐山林，颐养天年。在路过一处村庄时，清冷幽静的氛围吓到了我，四方行走多年，我也有点经验，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强盗入村。”
“那时我也不想招惹麻烦，放慢车速，准备离去，却在那村庄的广场上看见了我一生难忘的一幕。”
“那是一个小女孩，她跪在早已死去的父母的尸体旁，轻轻抽泣，四周围满了穷凶极恶的强盗，我心里一咯噔，知道这小女孩情况不妙了。但是，我不敢动，也不能动，不然两个人都得搭上去。”
“一个强盗头领走了出来，准备带上财物和那个小女孩就回寨子，在头领即将碰到小女孩时，是光，宛若开天辟地，人间只剩这一线间，一个又一个强盗拦腰而断，啪啪啪，血泊中鲜花绽放，光芒退散后，只剩强盗头领和小女孩，同时，他身上的一个小挂件也应声而碎，小女孩手上则多了一把刀——一把菜刀，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瞳孔无意识般地紧缩。”
“强盗头领呆了，心中只剩逃跑二字，起身驾马向远方逃窜，却不及那一道贯穿天地的白光，一分为二。”
“后来，我收养了那个女孩，给她取名李空灵，以前一直四处流浪，那时也才算有个伴，生活也日趋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