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狂人偶记
在简短的交谈之后，雷帕德给出了一个令克莱恩意想不到的数字：
“百分之三十五！”
雷帕德抢先说道，怕对方提出太高的要求。
“你可以占据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但只限于你描述的脚踏车项目!”
“如果是这样……”克莱恩犹豫地瞟向华法琳，发现她正皱着眉头，思考者什么。
这个数字已经令他足够满意，并且克莱恩下意识地认为，过多压榨这位不经人事的科学家未免有些不道德。
“成交!”克莱恩随即点头说道，“我们先草拟一份简单的合同，将这件事情定下来，我之后再找事务律师弄正式的合同，添加一些细节性的条款，比如，要是再有人投资，必须先得到我的同意。”
“没有问题。”雷帕德迫不及待地回答，脑海已经冒出了零件的形状。
等到离开了雷帕德的住处兼工作间，克莱恩才向华法琳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表情不太好。”
华法琳皱了下小巧的鼻子，语气平淡地回道：
“家里进了老鼠……牙尖嘴利。”
“老鼠？”克莱恩略一思索，便领悟到了人偶小姐话语中的意思：
有入侵者闯入了他们的房子！
是昨天的兹曼格党的“处刑人”默尔索吗？克莱恩思索了几秒，向人偶小姐问道：
“你准备怎样处置他？”
华法琳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死物般说道：
“……我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好的……”克莱恩轻笑一声，心中默默为那个闯入者上了柱香。
…………
绵绵阴雨带来的昏暗里，克莱恩回到了乔伍德区明斯克街。
克莱恩面不改色地推门而入，身后华法琳不知去向，只有着一条阴沉黏稠的黑影。
他进入房屋，直奔一楼盥洗室，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小腹鼓胀的问题。
就在克莱恩即将解开皮带的一刹那，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画面中有低着头的他，昏暗的环境，以及一双位于侧方的眼睛。
一双眼睛!
他没有犹豫，当即俯身向盥洗室外翻滚而去。
嗖!
一支黑羽小箭破空而来，箭头仿佛骨制，泛着蓝汪汪的颜色，煞是好看。
【闪避判定！】
【1d100，“小丑”-20，结果=75＞30，闪避失败！】
然而，他的动作似乎还是慢了一拍，同时还有所变形，以至于他仿佛是找准了时机，一头攒向了飞来的骨箭，似乎避无可避。
“呵……”潜藏在门后的入侵者冷笑了一声，仿佛看到了这名小侦探痛苦毙亡在剧毒下的场景。
“华法琳小姐！”克莱恩毫不犹豫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敏捷判定！】
【1d100=64＜90，行动成功！】
就在这时，默尔索眼前一黑，似乎看到了一片翻滚的汹涌的黑色海洋，随后，血色骤然在漆黑中绽放开来。
一道似真似幻，神圣中又包含着亵渎意味的女声随之响起：
“我们行走在大地上，放牧着主的羔羊……”
血肉，鲜红的血肉，无穷无尽般地从下水管道中、盥洗室外涌来，击落了羽箭，扑向了默尔索。
这个序列9的“猎人”从未见过这宛如一场猎奇怪异的梦境的场景，他嘴巴微张地看着前方，看着蠕动的血肉交织成巨毯，瞳孔中近乎丧失了理智。
“该死的，这是什么？！”
茫茫的血色中，他看见了一双冷漠的褐色眼瞳，下一秒，他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嘎吱……嘎嘣……
“噢……”克莱恩闭了闭眼睛，转过了脸。
再转回来时，眼前的盥洗室已经恢复了原状，而身材瘦削，神情冷硬的默尔索也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唇角殷红的人偶小姐华法琳，安静地站在原处。
克莱恩完全不用思考，也能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偶小姐将默尔索吃掉了，吞噬了！就像吃掉了一块甜点……可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想到这样的事竟然是朝夕相处的华法琳小姐做出来的，克莱恩就感到头脑有些混乱，暂时难以调整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适感。
调整了好几秒，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华法琳小姐……”
【华法琳对于吞食人类的接受程度：1d100，对人类抱有善意-10，结果=-3！】
（这么嫌弃为什么还要吃……噢，我的原因啊，那没事了。）
“唔——呃！”
克莱恩的话噎了半截，因为他看到人偶小姐的反应似乎比他还大。
出于礼貌，他自动走出了门，将盥洗室留给了华法琳。
走出门的下一秒，人偶小姐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口区——！”
…………
十几分钟后，坐在客厅的克莱恩看到了从二楼走下的人偶小姐。
“你还好吧？”克莱恩没有先问默尔索的事，而是关切地向华法琳问道。
【华法琳好感度提升1d4=2，当前好感38】
“没事……”华法琳捂着嘴，苍白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从他的大脑里得到了信息。”
“默尔索是受人指使过来的，他的背后是因蒂斯共和国的大使。”
“大使？”克莱恩心中一惊，接着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恐惧。
这件事情竟然牵涉到其他国家?
这也许意味着，克莱恩和华法琳可能会在未来遭遇序列6，甚至是序列5的敌人！
他忍不住想到了阿兹克先生，想要立刻吹响铜哨，请求他把“蠕动的饥饿”寄来，让人偶小姐现在就晋升成为“牧羊人”。
这时，华法琳忽然开口说道：
“我上楼了。”
“嗯。”
沉浸在忧虑中的克莱恩随口应道。
他没发现……华法琳在心中握了握拳，悄悄地走进了房间。
关好房门，她静静站立了一会，忽然抬起手，掐住了自己的咽喉！
“喀……咳咳……”
仿佛被水浸湿泡烂的血肉蠕动声传出，华法琳面无表情地从口腔中取出了一坨红色凝胶般的物质。
这是默尔索遗留的序列9“猎人”非凡特性！
看着手心中散发着莹莹红光的非凡特性，华法琳罕见地翘起了嘴角：
“嗯……只要加上一些辅助材料，这就是一瓶完整的魔药……”
“只是卖掉，未免太过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