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按开机键
咚咚咚。
“进来。”
咚咚咚。
“进来!”
咚咚咚。
“他是聋了,还是外面来了只啄木鸟?——咦,这门怎么打不开了?”
我在外面拉着呢。
“你终于变得我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了,看来必须送你去医院了。”
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教导主任又给你理发了?我说你别省那个钱,自己去理发店不行吗?”
我跟我妈说了咱俩的事,她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不让我跟你来往了。从今以后,花,只能我一个人看;雨,只能我一个人听;夜,只能我一个人熬。这次第,怎一个痛字了得!
“伯母这么说的?那伯父呢?”
在我们家,我爸并没有言论自由,他只有选举权:对于我妈的意见,他有选择举哪只手赞同的权利。
“所以我们只能……”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老师你想开点吧,我们缘尽于此,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只愿你……别忘了我……
“我不能……”
那你说怎么办呢?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无处着落……
“我想……我虽不及相如,愿小姐有文君之意。”
你说私奔?这……太不孝了吧?我妈虽然妈当得不称职,但不打孩子只打麻将,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我爸患气管炎多年,病情没有加重,目前状态良好,也是多亏了我一直以来和他一个鼻孔出气,没了我,他能扛得住吗?不行的,不行。
“你也要为自己考虑,不能就这样放弃幸福。”
老师你开门让我进去。
“怎么又要进来?不能啊。如果注定没结果,就一定要忍住,你忍不住,我来帮你忍住。”
外边有人看我,他们好像把我当神经病了。
“虽然不是医生,但诊断也没错——进来吧。”
老师,又一个星期没见了,你还和以前一样善良吗?
“生活疯狂地想要改变我,但我顶住了——你真的跟你妈说过我?”
当然。我说了以后我妈非常担心我,吵着要来学校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同时又非常自责,觉得忽视了对我的心理指导,让我没办法去找了不相干的人,她发誓在我高考结束以前再也不打麻将了,要把全部心思放在我身上。
“怪不得你说要孝顺你妈,你妈对你挺好的呀。”
可不是嘛,梦总是很美好的。
“你大爷。”
老师你消消气,你气鼓鼓的脸太像屁股了,你让你的屁股作何感想呢?不过说真的,以后我确实得少来了,因为作者说他写不出来了,啊不是,是快要期末考试了。这次考试对我来说很重要,到底有多重要呢?如果你了解我的话,就应该知道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如果你不了解我,当然也就不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那么你到底是了解我还是不了解我呢?这取决于你自己。了解一个人是非常困难的,我们往往以为自己了解一个人,但实际上——
“砰!”
老师你怎么了?是爆胎了吗?
“如果我有一把枪,它刚才就会这么响。”
打死我吗?还是打死你自己?
“你说呢?”
妈妈果然是对的,还是不要和陌生人聊天的好。说真的,我想以后少来也不是觉得一星期花几十分钟在这儿是浪费时间,这几十分钟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这更多是一种心理安慰。有些人失败了喜欢把原因归咎于环境,归咎于他人,我却习惯归咎于自己,觉得自己不够努力,然后后悔。在我的理想中,我需要隔绝一切欲望,不能想吃好吃的,不能想看好看的,不能想找人聊天,必须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只有这样,失败后我才有可能问心无愧,任何微小的怠惰都会被我认定为失败的关键因素。人们常说要‘尽人事,听天命’,一个‘尽’字能把我逼疯,我不想那么努力,我想偶尔能懒一下,可是我又不敢。真想告诉所有人,别再用那些鼓励的话去逼我了,让我喘口气,多说几句宽慰的话,比如‘你那么聪明,不需要和别人一样努力’,或者‘怎么还学呢?还有比北大更好的学校吗’,听着多舒服啊。
“你是想让我说?”
说吧。这样失败了我就能赖你:‘都怪你让我松懈了,不然我现在就在未名湖畔洗衣服了。’
“我觉得没用。真失败了你还是会怪自己当初听了我的话。”
说的也是。现在唯一能让我打起精神的就是快过年了。放假嘛,大家都休息的时候我休息才没有负疚感,不过我听说有变态大年三十晚上做着题跨年的,还让不让人活了!能不能不学习!真想拿着鞭炮去炸他。哦,我亲爱的年啊,你怎么还不来?为什么一年只来一次?
“来两次那就是两年了。”
老师你知道过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在家的时候没有老师教你,你只能自学成胖了?”
好像只放七天,都不够我长两斤肉的。而且我回家一般都是暴饮暴食暴拉肚子,输出和输入相当,基本不长肉。
“糟践身体,浪费粮食,耽误学习,你觉得这寒假放得有意义吗?”
名人说,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学习。我虽然不在乎能不能更好地学习,但能休息总是不错的。人还是目光短浅一点更容易快乐,近视眼看不清丑人的脸,应该比不近视的更觉得这个世界美好吧?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期末考试,考不好这个年就得度日如年,考好了今年长一岁,考不好长七岁,年后回来老师你估计就得叫我哥了。
“那我得祝你考试成功了?”
那倒不必。我一理科男本来就不在乎这种便宜的祝福,就跟过年贴的春联一样,‘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与其说是祝福,不如说是期望。又不是真有愿力这种东西,收集多了愿望就会实现,你以为七龙珠呢。我过去十几年的生日都在许同一个愿,可现在仍然没实现,可见根本没用。
“你许了什么愿?”
让我妈赢钱。你可能觉得这个愿望太大了,那我就说个小的。我现在每天盼好几次许苑能给我回信,可以说望眼欲穿墙壁,可至今除了一张白纸啥也没收到。我最近怀疑白纸的意思是不是白痴,如果是的话,那她是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白痴呢,还是打情骂俏式的说我是白痴?这俩意思可完全不一样,一个能送我下地狱,一个会送我上天堂。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不仅捉摸不透,还扎心,我这颗心都快被她扎漏了。而且我好像越来越控住不住自己,每到课间就想去看她,非得看一眼下节课才能安心地度过。爱情像是一个沼泽,我显然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我甚至产生了到她班里做交换生的想法。老师你说可行吗?我就跟学校说一班的老师讲课我听不懂,想去二班试试。
“两个班是同一批老师!我劝你别多想了,还是好好学习吧,如果不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学,去同一个城市也行,至少比异地机会大。”
两个班级都搞不定还两所大学呢,不同的大学就相当于异地了,两所学校只隔一条马路都没用。我都能想象得出来,等我俩相恋了,每次见面时候,我在马路这头等绿灯,她在马路那头等绿灯,我们两个相望不相闻。绿灯终于亮了,我们俩相向狂奔,相会在马路中间。我说对不起我来晚了。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说对不起我待会儿还有课。她说她也是。于是我们无奈地吻别,汽车擦着我的屁股她的屁股跑过去。
“然后呢?”
还没吻完呢。
“那我等一会儿。”
……
“这下吻完了吧?”
没呢。你着什么急?牛郎织女好不容易见回面,你就不能让两人多待会吗?
“那你俩继续,我去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