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周晓诗邀请杨肜去她家跳舞,不过杨肜拒绝了。
夜里,杨肜进入梦乡,来到蜡像馆。
“啦啦啦……”杨肜哼着歌,手掌之上凭空变出一小团火焰来,他终于有了进步。
没面目说:“喂喂,你能不能安静一点?”他正在做蜡像。
杨肜笑道:“对不起,我有点兴奋。”
没面目说:“这么兴奋可以出去,没必要待在屋子里。”
杨肜说:“诶,也是哦。那行,我出去走走。”手一抓,火焰消失了。
他从蜡像馆出来,走在大街上,脚步轻快,蹦蹦跳跳。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明媚,心想:“要是下一场雨就好了,再来一首《雨中曲》。”
他现在尚无力改变天气,但是变出水来还是可以的。脑子里意识流动,手朝前面的地上一指,一团水就洒地上了。
看着亮晶晶的水,他又起念想,再一指,水就变成冰。
“哎哟!”踩在冰上,“啪”的摔了一跤。
杨肜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自言自语的说:“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他往街道两旁看看,瞧见一家店面的橱窗里有滑冰鞋,又说:“不对,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
他走进那家店铺,换了一双溜冰鞋。把店里的面洒上睡,然后又变成冰。就在店里面溜起冰来,嘴里哼着歌“啦啦啦……”
哼着歌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开心,他又变出一把唢呐。这才发现自己还有一个技能,就是可以一边滑冰,一边吹唢呐。
这天,余思涵上午没有接待病人,就在休息室里看书,书名叫做《梦境心理学》。
看到书上的一句话:“你的梦或许是别人的心病。”不禁惹人思考。
有个快递小哥捧着一束花进来,问道:“请问,谁是余思涵?”
余思涵抬起头,对他说道:“我是余思涵。”
快递小哥送上玫瑰,说道:“亲,有位男士给您送的花,麻烦您签收一下。”
余思涵差不多每个星期都会收到男人的花了,所以也没太在意。签收之后,这才从花束里面取出卡片。看上面写着:“思涵,祝你工作顺利!”落款是杨肜。
她心想:“怎么是他?”因为杨肜从来没给她送过花。
把卡片收在衣兜里,玫瑰则插在休息室的花瓶里。
一个女同事笑着对余思涵说:“思涵,有你在,我们医院都不用买花了。”
余思涵笑了笑,说道:“没那么夸张。”继续看书。
中午的时候,周晓诗和余思涵碰了头,一起在休息室里吃外卖。
周晓诗开启话匣子模式,说道:“刚才我瞧的那个病人你是不知道,他比我还能说。说自己如何如何有钱,投资这里,投资那里,然后有赚了多少钱。最后呢,把原来的老婆离了,分一半的家产出去,又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那个年轻貌美的如何如何温柔,如何如何有情调,而且特别会花钱。硬是把他这个千万富翁花成了穷光蛋,然后老婆居然跟他离婚,跟了另外一个有钱人。他是一会笑一会苦,直叹人生如梦。”
余思涵说:“千万富翁?”
周晓诗说:“对呀。”
余思涵说:“千万富翁会不会给你送花呀?”
周晓诗说:“他都成穷光蛋了,我看不会。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又有人给你送花了?”
余思涵说:“怪不得说你聪明。你猜,谁给我送花了?”
周晓诗说:“我怎么猜得着。”
余思涵说:“诶,你给杨肜交往多久了?”
周晓诗说:“有七十天了吧?其实也不算是交往,交往什么呀?他连花都没有送过我。”
余思涵说:“他不是常请你吃饭了么,未必要送花吧?”
周晓诗说:“但他也没说过一句爱我的话。”
余思涵说:“不是吧?”
周晓诗说:“真的。”
余思涵说:“那你还要坚持下去?”
周晓诗说:“我想撒手吧,又舍不得,不知道为什么?”
余思涵说:“我知道这种感觉。”
周晓诗说:“你跟姚濯没有下文了?”
余思涵笑了笑,没有直面回答:“我把事情告诉我爸,结果他心情好多了。”
周晓诗说:“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以对姚濯下手么?”
余思涵心里当然是介意的,说道:“哼,你有这种想法?”
周晓诗说:“你都跟他分手了,我还不能想?再说我们什么关系呀,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余思涵说:“你还真俗。”
周晓诗笑道:“俗点好,俗点接地气。”
余思涵说:“既然你这么想,大可去联系姚濯。”
周晓诗说:“你以为我不敢哦?”
余思涵说:“我知道你敢。”心想:“这难道就是外因?”
周晓诗说:“哎,算了,看你吃醋的样子。”
余思涵说:“谁吃醋了?只是你找姚濯,杨肜怎么办?”
周晓诗说:“管他的,我看他也没有这个心。”心想:“他有心的话,自然会来找我,在我改变主意之前向我表白。”
余思涵心想:“所谓感情,如此不堪一击。”
杨肜每天给余思涵送花,周晓诗近来也没主动找他。
杨肜感觉时机正好,可以添补余思涵的“空窗期”。于是又给余思涵送去一束花,心想:“让我的温暖来消解你冰冷的心。”
余思涵刚下班,就收到一束玫瑰花,恰巧周晓诗瞧见了。
周晓诗凑过来,说道:“怎么,又收到花了?”
余思涵瞄了一眼花丛中卡片,没仔细看,凭直觉也能嗅出是谁送来的。
她笑着对周晓诗说:“是呀,都习惯了。”
周晓诗说:“你最近有没有和杨肜联系?”
余思涵摇头说:“没有,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周晓诗说:“其实,你可以把我的事情告诉他。”
余思涵说:“把你的事情告诉他?”
周晓诗说:“就是我找姚濯的事呀。”
余思涵说:“哼,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他?”女人的吃醋是会上脑的。
周晓诗说:“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余思涵心想:“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都做了,不能说么?”说道:“行,有机会我告诉他。”
周晓诗说:“别等机会呀。”
余思涵说:“好,我今天就告诉他。”
周晓诗笑道:“那我先走了啊,再见。”
余思涵说:“再见。”
余思涵看周晓诗走远,从花丛中取出卡片,果然是杨肜送来的,上面写着:“思涵,周末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去滑冰。”
余思涵心想:“他怎么知道我会滑冰?”
过了一会儿,她接到姚濯的电话:“思涵,晓诗约我晚上跳舞。”
余思涵说:“那你和她跳嘛。”
姚濯说:“你别误会呀,我可没兴趣和她跳舞。”
余思涵说:“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逢场作戏激杨肜呢,还是真对你有意思?”
姚濯说:“看不出,你知道的,女人心海底针嘛。”
余思涵说:“哼,那你不会问她?”
姚濯说:“我当然可以问她,这不是要向你请示么?思涵,她要真喜欢我怎么办?”
余思涵说:“虚与委蛇,让她给你治治心理疾病。”
姚濯说:“我没有病呀。”
余思涵说:“没有病怎么会犯地煞呢?”
姚濯说:“犯地煞算心理疾病呀?”
余思涵说:“且不论它是否是心理疾病,就让晓诗给你治。”
姚濯说:“哦,好的。”
余思涵说:“还有啊,你要小心她的招数。”
姚濯好奇的说:“招数,什么招数?”
余思涵就把周晓诗对付杨肜的招数告诉他,又问:“你能把持得住么?”
姚濯听了之后,说道:“哇,这么厉害么?那我肯定把持不住呀。现在我倒是有点佩服杨肜了,柳下惠么?”
柳下惠是“坐怀不乱”这个成语的主人公,从这一点来说,杨肜确实值得佩服。
余思涵说:“你要是敢对周晓诗动歪心思,那咱们就彻底分手。”
姚濯心想:“我能坐怀不乱就已经算坚忍了,还能不动心思?我又不是个和尚,四大皆空。”但嘴上硬气,说道:“思涵,你放心,我要是动半点心思,就让我天天做噩梦。”
余思涵说:“哼,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姚濯问:“什么事?”
余思涵说:“肜子周末请我去滑冰。”
姚濯说:“啊,他为什么请你滑冰?”
余思涵说:“你说呢,肯定是对我有意思呗。”
姚濯捏起拳头,说道:“他怎么敢?我说呢,他最近也没找我打球。”
他们俩演一出分手的戏,就是想找找外因。周晓诗也好,杨肜也罢,可能是这个外因,也可能不是。但如果一着不慎,假戏真做,反便宜了别人,那就亏大了。
余思涵说:“你也放心,我也不会对他动心思。即便动心思,那也是为了对付他。”
姚濯说:“我还是不放心。”
余思涵说:“你要不放心,到时候,我把滑冰的地址告诉你。”
姚濯说:“好。”心想:“我瞧杨肜耍什么花招!”
余思涵挂了电话,又给杨肜打去电话。
杨肜接到电话,有些紧张,说道:“嗨,思涵。”
余思涵说:“肜子,你怎么想起和我滑冰?”
杨肜说:“这时节,正合适嘛。”
余思涵说:“你怎么知道我会滑冰的?”
杨肜说:“晓诗告诉我的。”
余思涵说:“她告诉你的?”
杨肜说:“不错。”
余思涵心想:“真是个大嘴巴。”说道:“你是请了我一个人,还是请了别人?”
杨肜说:“就请你一个人。”
余思涵说:“怎么不请晓诗?”
杨肜说:“她会滑么?”
余思涵说:“她会不会滑,你也不知道?”
杨肜说:“这……”
余思涵说:“对了,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杨肜说:“什么事?”
余思涵说:“晓诗今晚会找姚濯跳舞。”
杨肜说:“哦?”
余思涵说:“她想找姚濯谈朋友。”
杨肜说:“嗯。”
余思涵说:“你怎么这反应?”
杨肜说:“我要怎么反应?”
余思涵说:“你难道不感到惋惜么?”
杨肜说:“晓诗有自己的主见,她想做什么,用不着我多嘴。”
余思涵说:“你们是这种关系?”
杨肜说:“你以为是什么关系?”
余思涵说:“我以为你们是恋爱关系。”
杨肜说:“然而并不是。”
余思涵说:“呵,忙活半天,原来你们没谈恋爱。”
杨肜说:“本来就是,你和姚濯都误会了。”
余思涵说:“那行吧,我明天有空,咱们就去滑冰,你可以告诉我时间和地点。”
杨肜说:“好,待会我发给你。”
余思涵说:“我不多说了,再见。”
杨肜说:“再见。”
挂了电话,杨肜回味了一下,接着拍了几下手鼓。
老板对他说:“小杨,你可以下班了。”
杨肜说:“老板,我明天要请假。”
老板说:“你又请假,明天可是周六?”周末的生意是要好一些。
杨肜说:“对呀。”
老板说:“你这样请假,我都不想雇用你了。”
杨肜说:“不好意思呀,老板,我可以辞职么?”
老板说:“当然可以,我又不会留你。”
杨肜辞了职,结了工资,出门去。
老板看着他背影说:“不学无术,还能做什么工作?”
杨肜却脚步轻快,嘴里哼着歌,骑上摩托,一溜烟的去了。
姚濯穿着灰色羊绒外套,白色休闲裤,红色运动鞋,双手插在裤兜里,在舞厅门口来回走动。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周晓诗从车里出来。
姚濯打量她,只见她穿着银色的皮衣、皮裤,黑色高跟鞋。
他笑脸相迎,对周晓诗说:“晓诗,你这身很潮嘛。”
周晓诗打量他,真是看不过眼,说道:“你这身算是混搭呀。”
姚濯说:“谢谢夸奖,我知道自己很没格调。”
周晓诗说:“思涵就没教你怎么穿衣么?”
姚濯说:“她从来就不计较我怎么穿。”
周晓诗说:“算了,有机会我教你怎么搭配吧。”
姚濯说:“好啊。走,咱们进去吧。”
两人进了舞厅,里面音乐欢快,大多数是年轻人。舞池里风格各异,有拉丁、爵士,还有狐步舞。
姚濯来了兴致,叉着腰说:“呵,我确实穿错了衣服。”
周晓诗说:“你会什么舞?”
姚濯说:“拉丁。”
周晓诗说:“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我问的是拉丁舞里面的哪一种?”
姚濯说:“呃,我不知道。”
周晓诗说:“那你跳给我看看。”
姚濯跳了几个动作。
周晓诗笑道:“你这是牛仔舞。行吧,咱们就跳这个。”
两人下到舞池,跳起来。
跳着,跳着,周晓诗才发现姚濯的动作很杂,既有牛仔,也有桑巴,最怪的是居然还夹杂着老派的迪斯科。乃至于周晓诗都跟不上他,变成了各跳各的。
周晓诗说:“是谁教你跳舞的?”
音乐的声音有点大,姚濯都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周晓诗说:“我是说,你这舞是跟谁学的?”
姚濯说:“哦,大学时,我跟寝室里的人学的。”
周晓诗说:“什么?”
姚濯说:“我……算了,我是自学的。”
周晓诗说:“哦,自学呀?”
姚濯一个劲的跳,还踩了身后的人一脚。
身后的人说:“你干什么?”
姚濯赶紧说:“对不起。”
好在那人不计较。
一曲音乐结束,暂时歇一会。
两人来到场边,周晓诗喘着气,摇头说:“姚濯呀,我真是跟不上你。”
姚濯得意的说:“那是,在学校的时候,就没有人跟得上我。”
周晓诗说:“思涵会跟你跳舞么?”
姚濯摇头说:“不会。”
周晓诗说:“你的舞感不错,就是学得太杂了,我调教调教就好了。”
姚濯说:“你调教我?”
周晓诗说:“怎么,你怀疑我的水平。”
姚濯说:“不是。我听说你调教过肜子,不知道效果如何?”
周晓诗说:“他?只能说朽木不可雕也。”
姚濯说:“说真的,你为什么找我跳舞呢?”
周晓诗说:“因为我喜欢你呀。”
姚濯说:“这么直白?”
周晓诗说:“我觉得我们已经是熟人了,所以没必要拐弯抹角。”
姚濯说:“那肜子呢?”
周晓诗说:“他屡屡拒绝我,或许我们之间没有缘分吧。他要真的在意我,不会无动于衷。”
姚濯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之间有缘分呢?”
周晓诗说:“所以我先表白了呀,你没有心理负担吧?”
姚濯心想:“有。”嘴上却说:“没有。”
周晓诗说:“那就好。”
姚濯说:“可是,我也实话实说,我对你只有朋友的感觉。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一个亲水分子,很容易跟别人耍在一起,无论男女。”
周晓诗说:“那是因为我放得开,这叫自然熟。其实我对你的感觉也是一样的,你也很容易和别人交朋友,不论男女。”
姚濯说:“这么说我们是一类人。”
周晓诗说:“不好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姚濯笑了,说道:“咱们再跳一次吧。”
周晓诗说:“好呀,不过你得慢一点。”
姚濯说:“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