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两边都打完一局,姚濯对周晓诗说:“晓诗,这回咱俩一组吧,让我也晃点晃点杨肜。”
杨肜说:“这怎么行呢?晓诗今天过来打球,就是为了帮我的。对吧,晓诗?”
周晓诗说:“我可没这么说。”
杨肜说:“是姚濯安排我们一组的。”
姚濯说:“那就接着听我安排,这回我跟晓诗一组,好吧?”
杨肜摇头说:“不好。”
姚濯对杨肜说:“我刚才看了,你跟晓诗配合不够默契,让我来教教你。”
杨肜心想:“用得着你教?”说道:“我们刚才明明配合得很默契。”
姚濯说:“那行,这局你还跟晓诗一组,下一局就轮到我了。”
杨肜说:“下一局?再说吧。”
姚濯心想:“你要是再强势一点,应该说:下一局?没门!”
于是杨肜继续和周晓诗一组。
姚濯一挑二,把技术发挥的极限,三分球也不赖,这回五个球,一球不落。
打完这一局,杨肜拿球。
姚濯对他说:“说好了,这一局轮到我和晓诗一组。”
杨肜一挑二可不容易,说道:“哪里说好了?”
姚濯说:“你怎么不承认呢?”
杨肜说:“都没有说定,我承认什么?”
姚濯对周晓诗说:“晓诗,你评评理?”使了个眼色。
周晓诗说:“阿肜说得对,还没有定。”
杨肜说:“我说了吧。”
姚濯对周晓诗说:“你,你怎么帮着他呢,他给你吃糖了呀?”
周晓诗说:“没有。”
姚濯摇头说:“那不公平,待会去我家,我给你巧克力吃。”
周晓诗眉开眼笑,说道:“好耶,我跟你一组。”
杨肜说:“这怎么行了,为了巧克力你就叛变了么?”心想:“怎么说也要邀请我一起去吃嘛。”
周晓诗说:“我没叛变呀,都说了没定。你带了吃的没有?”
杨肜心想:“你是个吃货呀?”说道:“我没带。”
周晓诗说:“那就没办法了。”
杨肜说:“他也没带吃的呀,你怎么知道待会会给你巧克力吃呀?”
周晓诗说:“那倒也是。”
姚濯说:“不用待会,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巧克力。”
杨肜说:“我也可以给你买。”
姚濯说:“巧克力不算什么,这附近有一家烧烤店,我带你去吃烧烤。”
杨肜说:“我也可以带你去吃烧烤。”
姚濯说:“我给你买啤酒。”
杨肜说:“我也可以给你买啤酒。”心想:“这点花销我还不惧你,有本事你请晓诗吃个海鲜呀。”
周晓诗说:“这么晚了,喝醉了怎么办?”
姚濯拍拍胸脯说:“没关系,你住我家。”
杨肜对姚濯说:“你过分了啊。”
姚濯笑着说:“放心,她和思涵住家里,我到外面住。”
杨肜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怎么能把家里让出来呢?”
姚濯说:“我的家我做主,你有什么拿的出来的?”
杨肜心想:“这不是欺负人么?离你家近,离我家远。不对,即使在我家附近,也不能让晓诗住我家呀。”说道:“这……我拿不出来。”
周晓诗适时解围,笑着对杨肜说:“没关系,你出个人就行了。”
杨肜说:“啊?”看着晓诗的笑,心里发毛:“他要我这个人?”
周晓诗说:“啊什么呀?我要是醉了,你得送我回家。不对,我没醉,你也得送我回家。”
杨肜一听,拍着胸脯说:“放心,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结果球也不打了,三个人跑去吃烧烤。
外面风大,呜呜的叫。他们就躲在店里,开着空调,这时点居然没有别的客人。
姚濯问他们:“你们想吃点什么?我的地盘我请客。”
杨肜说:“我没所谓,吃不了多少。”
姚濯说:“哦,那晓诗呢?”
周晓诗说:“一个字——肉。”
姚濯说:“我懂了。”
老板的烧烤炉子放在店外,所以姚濯独自去外边点串儿。什么牛肉、羊肉、五花肉、鸡翅、扇贝、武昌鱼,满足周晓诗的要求。然后再来些素的,香菇、茄子、土豆、韭菜、辣椒,又要了一打啤酒。
杨肜眼睛盯着桌面发呆,心想:“好无聊呀,我又不饿,跟他俩吃烧烤有啥意思?”
周晓诗问:“你发什么呆呢?”
杨肜用呆呆的、鼓鼓的眼睛看着她,说道:“养养精神嘛,待会不是要开吃么?”
周晓诗说:“养精神,你晚上没睡好么?”
杨肜说:“晚上确实睡得不好。”
周晓诗心想:“难怪他来打球,人累了的时候容易睡着。”说道:“还做噩梦?”
杨肜说:“还好,这几天没做。”
周晓诗说:“我看你是缺少一样东西。”
杨肜说:“什么?”
周晓诗笑道:“温柔乡。”
杨肜心想:“你真懂我。”说道:“哪有什么温柔乡?可遇不可求。”
周晓诗心想:“笨呀,你面前就有。”说:“可遇也可求。”
杨肜说:“是么,怎么求?”
周晓诗说:“当然是开口求啦,你看着我。”
杨肜看着她,心想:“意思是让我求她?呃……我看算了。”
这时姚濯进来,搓着手臂说:“哇,外面有点冷!”他只穿了球衣,背心短裤的,不运动当然冷啦。
杨肜赶紧转换话题,说道:“姚濯,我不得不佩服,你身体真棒。”
周晓诗说:“他都冻成狗了,你还说他棒。”
姚濯对周晓诗说:“要不你试试,穿成我这样。”
女式篮球衣和男式篮球衣是一样的,只是女的里面还穿点东西。
杨肜说:“我看她不敢。”
周晓诗说:“我是女的。”
姚濯说:“所以呀,晓诗,女人不要逞强。嘴硬不好,尤其是面对我这种健壮的男人。”说着弯起双臂,显摆肱二头肌。
周晓诗说:“这话你敢跟思涵说么?”
姚濯说:“敢呀,有什么不敢的?”
周晓诗说:“我不信,等我给思涵打电话。”
姚濯赶紧说:“诶,诶,别打,别打。”
周晓诗说:“怎么,怂了?”
姚濯说:“谁怂了?我是不想让你浪费电话费。”
周晓诗说:“哼,嘴硬。”
过了一会儿,烧烤还没上桌,又来一人。身穿杏色的羊毛衣,牛仔裤,正是余思涵。
杨肜眼前一亮,张口结舌。
周晓诗却飞快起身相迎,抓住余思涵的手说:“思涵,你怎么来了?”
余思涵说:“你们在这吃烧烤,我当然要来啦。”
姚濯对周晓诗说:“说了不让你打电话吧。”
周晓诗对余思涵说:“思涵,快坐,快坐。”
杨肜慢一拍,起身打招呼:“思涵。”
余思涵回应说:“嗨,肜子。这么叫你可以吧?”说着坐下来。
杨肜只感觉亲切,说道:“可以,你叫我什么都可以。”
周晓诗说:“什么都可以?”
杨肜对周晓诗说:“对呀,怎么了?”
周晓诗说:“她要叫你榆木脑袋呢?”
余思涵一听,忍不住从鼻子里笑出来。她和周晓诗曾经谈论过杨肜,说他在面对女人谈感情的时候就像个榆木脑袋。
杨肜不明所以,说道:“没问题呀,你不是也叫过我八戒么?”
周晓诗说:“那是不同的。”
杨肜觉得没什么不同,但也没必要和周晓诗争论这种无聊的问题。
姚濯说:“你俩这会怎么没有默契了,刚才在球场上不是挺好的么?”
杨肜心想:“不能说为什么没有默契,不然就进了他的圈套,变成我和晓诗斗嘴。”说道:“不是事事都有默契吧?”
周晓诗对姚濯说:“你和思涵也有不默契的时候。”
姚濯和余思涵对视一眼。
姚濯牵着余思涵的手,放在桌面上,对周晓诗:“我们哪里不默契?”
周晓诗说:“好,我让你们猜猜对方的想法,来检验默契的程度。敢不敢试一下?”
姚濯说:“这有什么不敢的,来吧。”心想:“这就是个游戏,即便不默契也不影响我和思涵之间情比金坚。”
余思涵说道:“这有点难,不过可以试一下。”
周晓诗说:“规则是这样的,我先问思涵,思涵悄悄的把答案告诉我。姚濯你就猜测思涵的答案,然后告诉我。继而公开思涵的答案,看你们是否默契,反之亦然,行不行?”
姚濯说:“行。”
余思涵说:“那行。”
周晓诗对姚濯说:“你把思涵的手松开,我得坐在你们中间,以防你们彼此发送暗号。”
姚濯心想:“嘿,我和思涵发暗号靠得的是眼睛,而不是手。”说道:“行,就按你的来。”一边挪开椅子,一边向思涵眨眼睛。
余思涵露出笑容,心想:“阿濯想用眼睛发摩尔斯码?”
杨肜对着游戏很感兴趣,也露出笑容,心想:“看看他们的默契程度如何,这是重要的战术参考。要是他们他们不默契,就意味着他们还不够了解对方,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感情有隙可乘,就意味着……嘿嘿!”
周晓诗坐在姚濯和余思涵之间,她问道:“思涵,看到姚濯显摆自己的肌肉时,你在想什么?”
姚濯心想:“她这是公报私仇。”
余思涵悄悄把答案告诉周晓诗。
这时,烤串和啤酒上来了,肉香四溢。
周晓诗看向姚濯,露出迷之微笑,说道:“好了,该你说了,猜猜思涵的想法。”
姚濯刚要说,周晓诗又打住:“慢着,答错了,罚酒一杯。”
姚濯心想:“啤酒而已,没关系。”说道:“好。”
周晓诗说:“那你说吧。”
姚濯说:“思涵肯定在想显摆什么,男人就是自大。”
周晓诗说:“不对。”
姚濯说:“不对,那是什么?”
周晓诗说:“思涵说她是喜欢你的肌肉,还想让你做她的人体模特。不过你没有经过学习,所以摆出来的姿态没有美感。”
余思涵平时画的油画,想要人体模特也不奇怪。
姚濯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不对吧,思涵,你想让我做人体模特,怎么不说呢?”
余思涵说:“因为我没时间画你,都给别人画肖像了。”心想:“让你脱光衣服站在那里摆一两个小时的姿势,你肯么?我自己看看、摸摸就算了,没必要画出来。”
周晓诗对姚濯说:“喝酒吧,你。”
姚濯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完。
周晓诗拿起一个羊肉串,边吃边问:“思涵,看到别的女人喜欢姚濯,你在想什么?”
姚濯笑了,心想:“这个问题有意思。”也拿起一根串来吃。
杨肜不想吃,更想听他们说什么,但又不能光看着,所以拿了一串韭菜。
余思涵悄悄把答案告诉周晓诗。
周晓诗对姚濯说:“姚濯,该你说了。”
姚濯说:“她在想我只喜欢她,那些女人喜欢我也没有用。”
周晓诗说:“不对。”
姚濯说:“又不对?”
周晓诗说:“余思涵说别的女人喜欢你的时候,你一定偷着乐,但不敢造次。”
姚濯心想:“她说的还真是。”说道:“我确实不敢造次,我输了,喝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又咕咚咕咚喝完。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两个人的答案角度是不一样的,其实也算不得错。
这样玩游戏、吃串、喝酒,有气氛,不无聊。
周晓诗接着问:“思涵,姚濯请你吃过西餐么?”
余思涵摇头说:“没有。”
杨肜心想:“问这种事情干什么?”
周晓诗说:“那你怎么想?”
余思涵悄悄告诉她。
周晓诗再问姚濯:“你猜到没有?”
姚濯说:“思涵肯定想吃,不过把钱省下来买房子也是不错的。”
周晓诗说:“不对。”
姚濯没想到又错了,睁大眼睛说:“啊?”
周晓诗说:“思涵说你压根就没想到请她吃西餐,吃烧烤还差不多。还说你这个有些抠门,送花只送一朵,甜言蜜语倒是不少。”
姚濯说:“这,这不是她想的呀,不算,不算。”
周晓诗也挺大方,说道:“那好,这题不算。”
杨肜心里挺乐的,嘴上挂着一点笑,拿起一瓶啤酒,准备打开。
周晓诗对他说:“阿肜,不许喝酒。”
杨肜说:“为什么?”
周晓诗说:“你忘了要送我回家?”
杨肜骑摩托来的,当然是骑摩托送周晓诗回家啰。
杨肜只得放下酒瓶,拿起一串辣椒。
周晓诗对姚濯说:“这回轮到你先回答。”
姚濯说:“好呀。”
周晓诗说:“你知道阿肜请思涵吃过西餐么?”
姚濯说:“知道。”
杨肜心想:“果然瞒不住呀。”
周晓诗问姚濯:“你怎么想?”
姚濯悄悄告诉周晓诗。
周晓诗反过来问余思涵:“思涵,该你说了?”
余思涵说:“姚濯一定在想,有人请我吃西餐,怎么没有人请他呢?”
周晓诗摇头说:“不对。”
余思涵笑着说:“啊?那是什么?”
周晓诗说:“姚濯说他在想,请你吃西餐的人要么很帅,要么很阔。”
余思涵说:“姚濯的想法是直线的,不会这么角度新奇吧?”她是心理医生,平时就会猜测姚濯的心思,会概括一下,大致如此。
周晓诗说:“我猜他对你的想法是直线的,对别人则未必。”
姚濯心想:“诶,好像是这么回事。”
周晓诗又问姚濯:“姚濯,当你和思涵在买房这个问题上意见不一的时候,你会怎么想?”
姚濯心想:“慢着,这是个圈套,意见不一就意味着不默契,只能这么回答。”他看着思涵阴了一下左眼,然后把答案悄悄告诉周晓诗。
周晓诗问余思涵:“思涵,你可以说了。”
余思涵说:“他会想这事听我的吧。”
周晓诗说:“你说对了。”
杨肜心想:“姚濯要是买不起房,我买得起呀,虽然用的是奶奶的钱。”
周晓诗问姚濯:“姚濯,思涵说这个月你要跟她回去见父母?”
姚濯说:“是呀,就这个周末。”
杨肜一听,愣了,心想:“见父母?那意味着他们怕是要订婚了。”
周晓诗说:“要是她父母没看上你,你会怎么想?”
姚濯说:“你这是假设,未知之数,凭空的想法算答案吗?我认为只有真正面对思涵的父母,我彼时的想法才是答案。”
周晓诗说:“没错,我这是个假设,但你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么?如果你没考虑过,只能说明你粗心大意。如果你考虑过,那说明你重视和思涵的将来。”
姚濯说:“我当然考虑过,我不觉得思涵的父母会看不上我。他们都是教师,知书达理的。”
周晓诗说:“你够自信,这点很不错。但世事无绝对,为了以防万一,咱们演出戏吧。”
姚濯说:“什么戏?”
周晓诗说:“我来扮演思涵的妈妈,我就看不上你,看你怎么应对。”
姚濯说:“行呀。”
周晓诗说:“光有妈妈还不行,阿肜,你来演思涵的爸爸。”
杨肜没想到还有他的戏份,说道:“啊,我?”
余思涵说:“晓诗,你这样做是不是占我便宜呀?”
周晓诗说:“我是在帮你,难道你就不想提前考验考验姚濯?”
姚濯心想:“她分明是一石二鸟,不对,应该是三鸟。既用游戏耍了我,又占了思涵的便宜,最关键的是她和杨扮演夫妻,岂不合了她自己的心意。狡猾狡猾滴,她做心理医生真是人尽其才。”
余思涵心想:“这确实应该有所准备。”对周晓诗说:“那好吧,妈。”
周晓诗眉开眼笑:“诶,乖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