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抑了个郁(五)轰轰烈烈
真的挺难说那站着被批评的语文课里的我是否又想起了曾经的不堪,可除了我,现场的谁又了解。
小学中年级以前,多是从后门上学,并不常从正门经过。因为家就住在距离后门更近的一栋楼里。
而这后门直接连着200米的操场。进门左侧还连通着一所幼儿园,我曾想着走进去当回英雄的来着。
听闻,这幼儿园有个怪爷爷,经常抓小女孩玩。可当时的我也就那么丁点大,未经证实,能做啥?
想法确实有点理想主义,不过,这就是我,怂是怂了点,却也不会说不管不顾,想着迟早杀进去。
倘若,那怪人真让我看见,做了什么不当之举,想必我不靠近也会拿起操场上的沙子撒过去一把。
顺着操场看向前方左侧,中间竖着一棵拐枣树,对那时的我来说,很高大的一棵,比我高出许多。
若遇着雨天,这棵大树下,还会突然爬出一两只跟巴掌大的蜗牛,大得出奇,出现得也甚是怪异。
平日,艳阳高照,不会有这些个大蜗牛出没。可一到雨天,就会天降一般地出现在了树下,挪着。
再往前,就是一个植物园了,也叫生物园。园里陈列了一些植物,还养着一些飞虫,白色的居多。
一学期,学生们也不见得能自由进出几回。一整个被管理得不像参观学习的地儿,更像私人乐园。
或是因孩子们还不定性,容易破坏里面的动植物,也才时常保持关闭状态。也便好奇多过了学习。
再顺时针往前就到了低年级的教学楼,这楼右侧有着单双杠。上体育课,多时,我也就在这活动。
操场不大,跑个800米,快一点,就容易晕。还是400米一圈的好一些,不至于晕到连水都不想喝。
在这楼,我上过这样一节美术课是睡过去的。也遇过这样一个雨天,等再久也不见属于自己的伞。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我最想要的是两袖清风。什么都不用带,不管是书包还是那把不能忘带的伞。
可人生就是这么奇怪,越想要的,越得不到。该背的书包,得背着。该带的伞,得一直一直带着。
因为这一路,真的没有谁会单独地为你送伞。也便只好,很多的你我,得靠自己记得,记得带伞。
小学的我跟初高中,跟大学,跟工作后的自己没什么两样,喜欢就这么淋着雨,好像那更适合我。
在雨里哭,不会觉得狼狈。在雨里红了眼,也更为顺遂。在雨里泪流,模糊起来还能多分朦胧美。
雨的淋漓有时候也很温暖。至少,等不来想要的爱时能感知那雨的淅淅沥沥里有着不间断的陪伴。
那声雨,像是安慰奖,也像是在告白,向我诉说着关于它的不离不弃,它那怎么藏也藏不住的爱。
比那时跟姐姐憋在水里比谁能憋得更久有意思多了。不但不呛鼻,也不呛喉咙,更不会莫名吃水。
羡慕是什么呢?我不晓得。只知道看着那场大雨始终不停的我,看着班里的同学一个一个都被自己的家长接走的时候,我也曾盼望过,盼望着其中有一位会是我所熟悉的,会是来接我的。
再回头看,妈妈说过,若雨很大,那人之常情也是会出于安全考虑,选择不出门。是呀,危险时刻,为什么要出门呢?别人的家长都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不能学学我的父母爱护好自己呢?
怎么就都跑来接了,还单就我落了单。这出戏是就我一个人在意了吗?还在意错了……
看着坐班的老师也在等,等我什么时候被接走。而她那犹疑,属实是让我更加地难受了。
为了让老师能早点下班,我也便背着自己的书包,出了教室,下到了一楼,淋着那雨,跑回了家。
雨最后是不是变小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的自己应该是确定了些什么,或是失去了些什么。
可不管当时年少的我在转悠着什么,也不得不在淋湿作业和淋湿自己之间做一个前所未有的抉择。
一回到家,没等我问起为什么没人来接时,就有人先开了口质问了起来:怎么才回来怎么不带伞。
倒还是自己做错了,倒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好,也才有了这么一番质问,也才挨了这么一顿教训。
也是,家里有伞,不带的是我自己,怎么还能怪没人来接呢,怎么还能晚回家呢,害得家人担心。
小小年纪里,又怎么都是关于雨的记忆呢,还有很多其他有趣的故事呢,就比如,那些年的六一。
记得有一年的六一,学校给弄了一个转盘,转到哪个奖励哪个。还有,用筷子夹绿豆的接力比赛。
从低年级到高年级,我也从后排渐渐地被排到前面。时而,也会尽我所能领着自己班同学做早操。
到了高年级,也便少了那种和同桌分地盘的小把戏了。一张桌子就那么大,偏偏还得用铅笔标线。
感情好的时候,就用橡皮擦将铅笔线给弄掉。感情一变差,马上就又用铅笔把线划上,不许过界。
多可爱呀,都是“热战”,有啥说啥,有气撒气,全是小打小闹。哪像大人,冷战一起都不联系。
和好,好像是一个只会停留在小时候的词语。而绝交,好像是一个随着长大跟得越来越紧的现实。
是在高年级那会儿,有个“大姐大”,没记错是姓罗,名字中有个“敏”字,她说有什么事找她。
可我能有啥事呢。现在想起来,才明白,原来这就是被人罩着的感觉,只是身在其中的我没搞懂。
这位“大姐大”很霸气,也很讲义气,长得也好看。至少,我的记忆里,她是很好看的一个女孩。
她的脾性挺好的。不过,她是怎么当上老大的,我也不甚清楚,只知当时的她看着就是很有阵仗。
而我也不是那种怕事儿的人。该说的话我会说。哪怕有些事有些话得到她面前说,我也不在怕的。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那股愣得有点可爱的劲儿被“大姐大”看着挺憨的,憨得多少生起了点保护欲?
毕竟我也不是那种随便就看不起人的同学,即便是这种总被误以为不好好读书就没用没前途的主。
这世界本就不止一种可能。到底为什么小时候不好好读书就一定会成为没用的人,会变得没前途。
有些问题,值得反复思考。有些经验,未必贯通所有。多数时候,应该去了解去识得另一种可能。
而非每每所见就只针对那以为的不可能或那以为的可能。人,你,我,都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吗?
年纪是还小,不过也不缺那种莫名的崇拜。是低年级吧,忘了是一年级还是二年级,我写了封信。
这信是写给一位姓颜的男孩,他数学可好了,好到我羡慕得不得了。就想着自己能跟他一样厉害。
谁启发的我给他写这么一封信夸他数学好,上天吗?算了,我得承认,是我被他的聪明给俘获了。
之后,我也给一个高年级姓雷的男同学也写过信,不过没给。主要是因为觉得他跑步跑得挺快的。
可这样夸来夸去也不见得就能成为特别好的朋友,也就不给了。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告白一类的。
而这位跑步跑得还挺快的男生后来转学了,也就再也没见过了。好像有个女孩子很喜欢他来着呢。
喜欢到还跑来警告了我,可是我也就只是和他比了下谁的手更大而已,并没有她想的那种喜欢呢。
小孩子的喜欢还挺直白的。就像那两,一个是叫赖道辉?一个是叫刘云鹏?很可爱的两个小男生。
正上着课呢,我被这两搞得都听不到老师讲什么,也便让他们都举手,看看谁能把问题给答出来。
这两都说自己能行,就都把手给举了起来,就都被老师给叫了起来回答,可最后却没有谁能答对。
就说,小孩子里的喜欢是不是很纯粹,是不是很简单,是不是很直接。这一幕,我可是还记着呢。
都说喜欢我,谁更喜欢呢?怎么证明呢?看谁更听话?都举了手,都站了起来,就是都没给答上。
装酷装帅也是要有硬实力的,如果喜欢就只是上课举举手那么简单就好了,那我也许就不会纠结。
也便不会觉得自己不值得,也便不会一直避讳着这一种喜欢和被喜欢的感情,克制到不会心动了。
过去的遭遇并非只会在难受的时候突然浮现,也会在跟某种喜欢有关的情感里忽而地萌生了自卑。
正当我混进了奥数班,又还得兼顾田径队,时间和精力也便在这时被不断地拉扯,被不断地消耗。
若非到这点,我定然不知为何每每当我决心要在读书这条路开出属于自己的天地时就来这么一截。
体育,田径,好像一直都在我读书的日子里,扮演着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就像莫名的一个支点。
我喜欢数学,所以后来的我也更多地喜欢理科。可又因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才使得我钝了。
代表一小去参加市区运动赛的我,很不被看好。可能长得就是有些太文弱了。可我又真的不算弱。
记得是三小,那学校有一个女孩子很厉害。有幸,在赛前,见到了她。教练说,“谁来跟她比”。
只见队里的人都纷纷退了后。我倒是不怯场。我知道我比不过她,可我就是不怕,因为想要进步。
想进步,就得跟她这样优秀的对手比。不然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差距到底在哪,又跟优秀有着多大的距离。
我是欣赏她的。我喜欢她那个劲儿。想必,她很不服输。不然,就不会每一次跑起来都那么地全力以赴,不见累,不见喘,只见使不完的劲儿。每个劲儿都在压线前十分坚定,特别是起跑的一瞬。
她的起跑很出色。这也是当时我听说了的。所以,在和她一起跑的时候,我就清楚地知道我很可能会从头输到尾。可我,依旧无所谓。我觉得她会是我很不错的一个榜样,至少田径这之上,她是。
市运动会上,我很小一只,对别的校,别的队,我是一概不识。可即便我起跑慢半拍,我依旧追了上去,也才打开了我那一时的名气。就一瞬,同一个队的女孩子们,就都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眼光。
是呀,我的低调,确实在大多数时候都过分了些,过分得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否还活着,又是否真实存在过。我好像并不喜欢被看见,过去如此,现在还是如此,未来就不一定了。
小升初,也就那么几年的事儿。
对我来说,考上全市第二好的初中并不难。而我也的确考上了。可爸爸希望我上的是最好的初中。
而最后,我也是不得不听爸爸的劝。在爸爸的打听下,得知还有名额,也便花了些钱拿下了学位。
小赖同学最终在全市第二好的初中开始了属于她的初中。而我在爸爸的希望下就读了最好的初中。
有些错过,真的不算是遗憾吗?或许吧,她在实验中学过得挺好的,这是我当时从她那儿得知的。
可我并未亲眼所见,所以我多少也是有些介怀的。我会以为她之所以考去了实验中学就是因为我。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最后去的也是实验中学,是不是就可以和她一起在那当个王,当那的学霸。
可事实是:没有如果。
所有的假设,所有的如果,都是基于还未放下却又达不到的理想,基于过分的执着和消不散的愁。
我本也是没有考上最好的初中,可就是有那么一条路开在了那儿,爸爸看见了,爸爸还舍得争取。
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成全,成全爸爸想在我身上看见的那一种期待,那一种不一样的出息的渴望。
我知道,对爸爸而言,我身上被寄托着的是怎样的一种期待,又是怎样的一种渴望和哪般的不弃。
有些养育,有些执着,有些期待,有些渴望,确非我所愿,可生养我之人又怎敌这世俗里的眼光。
所以,我看不得爸爸单打独斗的时候,我势必也要尽我所能去争一争。所以,在最好的初中重启。
我以为这一趟我势必不一样。我定然能从中拼出一条自己十足满意的路,一条符合爸爸期待的路。
初一的我挺努力的。我能看见自己的成绩立在一个还可以的位置上。虽然算不得最好,也不差了。
毕竟,这是教育城。所有学习最好的孩子差不多都被送来了这里。而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落选。
也才所以,我并不急,我得稳。我要慢慢地把这差距给缩短了,把弱项给加强起来,去不断进步。
也是这初一,我发现,原来女孩子之间的友情也是会生醋意的,原来男女孩子之间不易产生友情。
老郭是我初一交往得最好的同学,也发展成了好朋友。可她似乎追求着某种唯一不可替代的友情。
她脾气有点急,有点躁,有点冲。不过,性子直的她写得一手好字。说到这,我倒是想起另一位。
小学的时候,我有一个相处得很好的女同学,叫麦宝月。她当时写的字是老师公认的好看。所以,我总会粘着她,看她如何写字并跟着她学,学写字。
没学多久,我也便开始慢慢地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学着自己去琢磨一条适合自己如何把字写好的路。而非一味模仿,一味地学别人用尺子抵着写字。
我和她相识期间,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好到我那时的书包里就都是和她一起往来过的书信。
那时的幸福很单纯,单纯得都不知道原来这一举一动曾经是如此地美好,又如此地难以忘怀。
忘了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的家教更严,所以我没去过她的家,她也不能经常出来玩,就定下了通过书信这样的方式来进行思想上的交流。
而这种方式,持续了多久,也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分了班后,我与她便很少见面了。直到高年级,又分到同一班,可这时的我们,陌生了。
她有了自己新的圈子,我也就不便多做打扰。因为朋友之间,总也是有那么一种默契叫各自安好。
我能察觉得出她并不想过多地与我有所牵扯,我也能感觉得出自己也并不想对她多做无谓的打扰。
那就这样吧。有些缘分是有时限的。不管是谁,断联了谁,离开了谁,都得继续前行,继续成长。
如果缘分未尽,总也还是会有再见的一天。我相信,美好过彼此的人生的那些日子都还在发着光。
恬静的日暮里藏过这么一段只有我和她知道的友情,可贵且不可复制,可爱且不失浪漫,是庆幸。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我好像都不怎么喜欢练字帖。也才所以,对自己写的字没多大的自信。因为怎么看都觉得不标准,不够立体,不够有风格。
不过,我这字写得还算凑合,就是不管怎么练怎么写都学不会省笔。可老郭不一样,她写得很好。
初中的时候,我有这样的一个同桌,是个女生,姓张,名字中带了一个“莲”字。她在我写作业的时候,突然凑过来,说“你这个字写得好好呀,可以给我写一个吗?”
那是一个“坚”字。我给她在空白的地方写了一个,可是她好像就只看中了我无意中练着字的那一个。我也就只好把那一页撕下来给她了。很莫名其妙的一件事,对吧。
若非如此莫名其妙,恐怕我就不会记得吧。她夸了好久,一直在唠叨着我写得很好,好得不得了。我该怎么去形容好呢,就像突然她心动了,而且还十分地坚定的那种。
对一个“坚”字如此,我是真的第一次见。
也才明白,这世界,真的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我们喜欢的,也不一定就非得是爱而不得的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个别人无意间写下的一个字。多么神奇,多么不可思议呀。
说到神奇,我又想起小学里的一个男同学,他不高,可他总是像个大人似的忙得不可开交。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他,某一天,对我说了这样的话,“以后,你会很不一般。”
他年纪小小的一个人,怎么就说了这么大大的一句话。居然,让我有那么一瞬觉得他怕不是算了我的命。可算过的先生说,天机不可泄露。而他这,算不算是泄露了呢?
他确实不大,个子也不高,可他说的话,却总有一种大人的味道。也才所以,让我多了几分好奇,好奇中多了些可信度。可我还是无法理解他怎么看出来的我将不一般。
说到这了,我又想起初中那两位关系很好且学习也都很拔尖的女同学,她们对我也说过类似的话。她们说,她们相信我以后会成为很厉害的人。可我不明白这从何而来。
正如,工作后,那一堂培训课,其中一位男同事就也很坚定地说过,“你以后一定会很成功的。”
该是怎样的我给了这些人那般的相信。难道这些人都看出来我那不顾一切就只想做好自己的劲儿?
初二的老郭在某天的早上在学校晨跑了。然后,被初中的田径队教练看上了,就被选进了田径队。
而后,她觉得没有伴儿,没有熟悉的人,又刚好知道我小学的时候是校队的,也便将我给推荐了。
我答应得多少是有些犹豫的。不得不说,当时的我挺看得起当时的自己的。也便想着,多头兼顾。
本来就已经是在学着琵琶,本来就已经是打算专注于学习,可没想到会再给自己加一项校队训练。
就想着,当锻炼了。那时的自己,总也是容易流鼻血。也还因为被传染了,而得了这过敏性鼻炎。
这队不进倒还好,一进还把老郭给搞吃醋了,吃的还是我的醋。那吃醋的信儿我看了,真就想谢。
老郭说,看见大家都更喜欢我,觉得心情不好,妒忌了,然后才会在那段时间里对我不予以理会。
天啊,我到底是在跟谁讲义气呢,才逼着自己做了那样的决定,挤压了练琴时间,也影响了学习。
我就想既然如此,那我就退出吧。可师姐们又给我写了信,说舍不得说希望我留下。那便暂缓下。
尔后,我看着那一落千丈的理科成绩,心里总也不是滋味。可半途而废,又更加不像是我的风格。
所以,我顶着压力,一边逼着自己将数学竞赛给扛过去,一边逼着即便物理越听越不明白也要听。
谁让物理总在第一节,我训练完,也不见得能赶上。而那一身汗,又总让我不得不回趟宿舍收拾。
早餐吃得急,一天三次澡,就这么坚持着,跟自己较着劲儿,在自己的世界里越发地累,还不满。
不满自己那怎么努力都不见起色的物理成绩,我本是全班前三的呀,奈何一进田径队就没落至此。
不满自己那怎么练习都不见进步的琵琶指法,我本也还参加过表演,怎么一进田径队就变更糟了。
这跟以为的根本不一样,什么势必要开辟一条令自己满意的路,看看自己,都被自己开哪里去了。
音乐老师还答应过我,如果我考上了对面的高中,就免费教我芭蕾舞。可到最后呢,我都失去了。
我根本就不是能一心二用的人。时间和精力对我来说,实在实在是太有限了。我根本就兼顾不来。
最后,因为校队的训练占据大部分的练琴时间,导致琵琶没办法继续学下去了,也就被迫放弃了。
也就是说,我的芭蕾梦也就变得越来越遥远了。因为我的成绩也在不断地下滑着,一直都在下滑。
在物理不合格的那一瞬,我心碎的声音早就顶在了喉咙,而数学和英语也不同程度地在不断退步。
还有什么事儿在那个初中能让感到快乐的呢?其实真的就是不多,一点都不多,多的是被推着走。
初一时,我本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获得一个很不错的名额,可老师说,同班的另一个男生课外实践更丰富,也便劝我说将名额让出去。既如此,便随老师的愿好了。
有些所谓的名额,在我看来,好像也并不怎么公平。总有一种叫做“让”的东西,在作祟在捣乱。
可我对这些不十分确切的东西并不在意。能让得出去的,也便是我还不能牢牢抓住的,又何必留。
若说这名额对别的同学来说更为需要,更应该,那我又有什么理由独自霸占着,独自享有着它呢。
正如那年小学,本来我还参加了一项跳高。可后来却需要人顶上,而顶上的她不负众望拿了第一。
这就是命中注定。我相信是我的谁也夺不走,不是我的谁都可以碰,也便没有那么多必要去挽留。
就像那年初中《隐形的翅膀》的合唱,我连参与的机会都没得。所有时间都被安排在了其他地方。
既要又要,真的很难。也才总需要我们在成长的路上,不断地去学会在得失之间作取舍,作选择。
进入田径队后,每一届的市运动会,我都能拿下前三。可这些成绩,真的从来没有让我有多高兴。
特别是临时从200米换400米,阴差阳错间拿下了第一名,我也会因别人一句“幸运”而偶感惭愧。
若非平时跑得比我快的两名女生跑错了道,想必这个第一就不会是我的,也怎么都不会轮得到我。
原以为自己是实至名归,没想到就被总结为一句“爆发力还不错”。有些话好听得真让人伤脑筋。
临时换项目后,我大多时候起得比跑长跑的都要早,并刻意跟在他们后面练习耐力,练习着呼吸。
为什么跑短跑的人跑长跑就是爆发力占优势,或是因为运,就不能是擅于短跑的人,长跑也不赖。
世界真的很大,也拥有着很多的可能。
自己做不到的事,未必别人就不能做到。没准,人家不仅能够做到,还能做得更好。
如果一直局限于见过的,一直以为着的,就会错失其中的奇迹,其中的另一种可能。
我不认为有什么第一是靠运气,也不认为有哪一次长跑靠的会是爆发力,而不是过往付出的努力。
幸运,是赢者可说的谦辞,可一旦由别人说出,那就多少有点自负了,过分地不服不见得就赢了。
有些不服,中伤了人,也不见得能拿回自己失去了的实力,拿回那自己已经拿不到也撑不稳的奖。
校运会,总也是校队的人拿奖的多。而我最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年接力赛,从倒数第一追回到第一。
虽说那一次接力赛我追回了小组第一,但是总体排名却只是个第七。而班主任将这荣誉颁给了我。我觉得这还挺可爱的。那一年的班主任是男的,可班里的人也总觉得他有几分可爱,正如这举动。
也忘了是不是最后一届校运会,我有个项目,跑到终点的时候,发现师兄们居然在那给我撑场面。真的是,一群很可爱的人呢。就是,没搞懂这场面是撑来干嘛的。跑完不就散了吗?有点怪怪的。
我那时候的实力恐怕是真的给到老郭不一般的压力吧,我就说一句,跟她参加了同一个项目,以为她会觉得开心,开心我跟她参加同一个项目,可她最后却被这消息给急哭了,她害怕我跑过了她。
输赢,对不同的人来说,真的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有的机会可以让,而有的让了又如何,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一开始改变不了的,就别过多奢望了。唯一能做的也还是笃定自己做过的每一个决定。
哦,对了,那个小学见过的女孩,没人敢跟她比跑步的那个女孩,在初中,我们成了彼此的队友。
也是初中,我和她在校运会的时候参加了同一个项目:跳远。本来她跳一次就可以走了,不用再回来继续参赛。因为一般没有人会威胁到她,这是她的强项。
可我的突然袭击,却让她出现了危机感。很可爱地,她又回来了。我也是没想到,我有这样的能力让她不得不回来再补跳一次。
毕竟,小学的时候,我就跟校队的教练提过,想要参加跳远。可教练说,人家专业练过三年,而你什么都没有,怎么跟人家比。
可我不死心,我就是想要试一试。所以初中,我也还是坚持了继续试一试。也才有了后来,引起她的注意。她依旧那般地有实力,那般地有魄力,根本没有丝毫的怯场,也没有一点要退缩的样子。
有些缘分真的就是很可爱的。谁曾想后来不久,我又再次进了校队,还和她成了并肩作战的队友。
而她也正是这初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姐大”。与她熟悉后的我被她喊过一声姐,那时我愣了的。
认识久了,会发现,她真的是拽,也真的是飒,很有自己的个性,多少也是属于雷厉风行一派的。
不时也会觉得她很有想法很有冲劲。也真的是队里颇具天赋的选手,能力也真是跟本人一样彪悍。
我记得当时除了我,还有师姐,就属她,试过跨栏,真的就是她的天赋更为地突出,也更加地敢。
学习好是种可能,特长生也是一种可能,艺术生更是一种可能。每种可能又都会开出不一样的花。
时间和精力花在了哪里,哪里就会开出不一样的花。在有限的时间里就该去做对自己更值得的事。
选择了就坚持,坚持了就会看见,看见了就会知道,知道这到底给自己人生带来过什么样的体验。
也许,这初中三年,的确让后面的三年走得更难了,可我也一定从这一旅程里得到过别样的视角。
这视角里,我倒觉得能让爸爸开心多一点认可多一点,好像也是不错的。至少,我并非一无是处。
琵琶,我并不想放弃的。可那时候的我根本就腾不出多余的时间来练习,来配合老师的时间上课。
学习成绩也是久久上不去,我能做好的好像就是这一项了。所以,跑步再累,我也不想多说一句。
初中三年,我拿回去的奖状多与跑步相关。而这一能力,也被爸爸慢慢地养成了夸赞我的口头禅。
可这也还是让我高兴不起来。跑步好跟成绩好还是在我心里有差的。学习好,还是对我太重要了。
也可以说我是贼心不死。中考没来以前,我都还是奢望着自己可以考上对面的高中,最好的高中。
进校队后,我就让老师将我安排到了单排去。也是在这里,我享受着一刻的自由和短暂的小确幸。
偶尔地,晚读时,我训练完回到位置,就不时会收到面包。而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香芋口味的。
当时,班里有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总会有一袋子面包,而另一个就总会让他分我一两个。可爱吧。
被这样宠着的我,有的时候,也会奇怪,到底其中是谁如此坚持地投喂着我。只知道他两很要好。
而我鲜少去拒绝。因为我也是真的很需要补充能量,继续奔赴我想要的未来,继续向前进向上爬。
那段训练的日子,不是早饭得往老师的饭堂里搞吃的,就是晚饭多数时候没啥吃的,一整个就……
总之,早餐有得吃就还行,晚饭没啥吃了就整得挺落魄的。也就没怎么主动去拒绝被投喂的可能。
此间,我也能感觉出来其中一个男生好像还挺喜欢我。可是,我不可能会接受的。即便,他说了。
他说,他的妈妈也是比爸爸要大。可这种初中就把媳妇给定了的,真的靠谱吗?真就不会后悔吗?
怎么办呢,我不会把自己放在他的人生里,去成为他想要我成为的那种可能,那种可依赖的存在。
对于他的好意,除了谢谢,就是尽可能地将课间时间挤出来跟他好好地聊聊,说说话,说白了去。
他应该是我的前半生里,第一个拿到我签名的人。那一个大大的签名不知道还在不在,好奇中……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他可能扔了,希望他没有吧。直觉告诉我,可能要升值了,升到天上去那种。
有些事,其实不说白了,也挺好的。可是,我不是那种拖泥带水之人,对不可能的感情更是如此。
初中三年,也算是彻底地了解了,还不定性的男女真的很难在一开始就明确彼此只做朋友的界线。
就说那年初一,被叫“班嫂”的那段时间,也属实是让我越发地对男女同学能否做朋友感到失望。
正因为这种流言蜚语的侵蚀,也便让我更加不愿意去靠近本来可能会成为不错的朋友的男性班长。
时不时,就总能从言语中,听到那么些轻浮得来觉得不舒服的对话,也就越发地抗拒去接触谁了。
三年初中,最让我觉得意外的应该是那一次被老师选为活动的举牌礼仪和那一次临时安排的采访。
初二时的采访是我觉得挺特别的一次体验。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女生,拿了份稿子,就直接开始了。
在十二问的过程中,这广播也算成了道风景,只有我好奇,好奇能不能到外面去听听自己的声音。
如果有这么一种可能,我希望未来某一天能拿到那个录音带。我想听听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不知道有没有那样一个关于我的录音带在呢,在那个曾经最好的初中,在那个特别青春的时光里。
阳光的时候,会让自己特别地放开。而阴郁的时候,也会让自己独自地承受着。拉扯间还要继续。
继续在那,继续努力。
看着语数英依次分别从134分,130分,137分降到87分,109分,118分,心情又怎么可能会好。
欠下的早晚读总也是会在成绩上有所反应的。
躲不开,也就只能硬扛了。扛到哪算哪吧。总之,就是不管怎样,就是不能放弃。
对面的高中,是想要去的,就看自己有没有本事去了,怎么去,又要怎么在那犟。
参加完最后一届市运动会后,我也便正式地退出了校队。因为父母也不希望我继续走体育这条路。
也便硬着头皮试试看,看看单靠成绩能不能考上对面。
也是现在才发现,若我以特长生身份去考这当地最好的初高中学校是不成问题的。
可我却没有这般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