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身为90后(10-1)
33.假如你今晚会离世,并且没有机会跟任何人交流,你最后悔没有对谁吐露心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对这个人说出想说的话?
答:无。
我吧,所行的每一件事,所待的每一个人,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不会给予自己后悔的机会。等待不是我的风格,虽然我懒,不过有些重要的话想要去说,我便会第一时间告诉她或他或它,藏着掖着只会过期不候。
所以,无。
34.你的房子着火了,所有的财产都在里面。救出了亲人和宠物之后,如果你还有时间最后努力一次,并且安全地挽救任何一件物品,你会选择什么?为什么?
答:我的房子着火了,所有的财产都在里面,救出了亲人和宠物之后,如果我还有时间最后努力一次,并且安全地挽救任何一件物品,我会选择不努力了。因为我要挽救的是当下亲人和宠物的这份安心。
只要亲人的人身安全保证了,宠物也无碍,其它的都不见得多重要了。毕竟命在希望在。火如此无情,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挽救一件本就带不走的东西呢?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珍惜当下的这份属于大家的安心来得宝贵与值得。
所以,我的房子着火了,所有的财产都在里面,救出了亲人和宠物之后,如果我还有时间最后努力一次,并且安全地挽救任何一件物品,我会选择不努力了。因为我要挽救的是当下亲人和宠物的这份安心。
35.如果有家庭成员去世,你认为谁的离开最恐慌?为什么?
答:我得分两种情况来说明。第一种,婚前如果有家庭成员去世,我认为父母的离开让我最恐慌;第二种,婚后如果有家庭成员去世,我认为另一半的离开让我最恐慌。因为这些关系里都是直接且纯粹的爱,它真得那么无私、透明。而我对这些有一种极致的稀罕,不是因为我需要,而是因为我可以因为这些存在而去爱,且爱得无所顾忌,也不是因为我想得到,而是因为我刚好有这样幸运的机会去爱,且受得起,也爱得起。
如果说,在过去的二十九年多里,有一位在生活日常里时不时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实力暴宠我的先生,那这位刚好就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我目前唯一一位我愿意越发无所顾忌地被动承恩的男性存在。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应该无偿为我付出而该是理所应当的,除了偶尔的他,我的父亲。
在我成长的路上,我不断地去认识,去理解这位属于我的父亲,也慢慢地尽我最大的心力去认可他的那些难以被谅解的教育方式,并悄悄地将他视为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不变的坚实依靠。只要我需要,好像他真的就可以像他说过的即便是砸锅卖铁也会想办法让我过得好点,即便是只给我提鞋也要成为我的生活保镖。以此护我,疼我,爱我。
我的父亲,无论去哪里,每次回到家,手里几乎都会有至少一件礼物是会给到我的。比如从俄罗斯带回来的巧克力,我记得那是瑞士生产的,是我一吃就最喜欢的口味;比如从印度带回来的长裙,我记得那是给我结婚备的,是我闲置最久且最具深远意义的新衣;比如开完会顺回来的别针,我记得是朵有点蔫的花,那是我第一次收到来自于他送的红玫瑰;比如从古玩城带回来的稀有品,我记得有个蛙形的挂肩包包,是我鲜少会背的一个,主要是除了个把硬币啥也装不下去。
我的父亲,每逛一次服装批发市场,总能给我安排上一堆以为适合我,或我需要的东西。比如一次性给我买了十几双鞋给我寄到了办公宿舍,比如花重金给我买了多件看上去特别有土豪气息的保暖大衣,比如经过包包店铺的时候总能给我发一堆照片,让我赶紧给他选好发过去,有时候我真的想直接回“不用”,可话到嘴边,也就返回胃里了。毕竟这是他的心意,我怎能浪费呢?我怎么不珍惜呢?而且他渴望通过这样方式让我去感受他能给予我的爱。时而,就挑个最喜欢的;时而,也会直接拒绝掉。
毕竟我真的不缺包包,有得用就行,何必浪费辛苦挣来的钱呢?了解我的都知道,我从不稀罕什么名牌包包,若非我喜欢的款式,我真的不会多看一眼,反而帆布包和环保袋更得我心。从小到大,我鲜少会有想要买衣服、包包和鞋子的冲动。毕竟,我的一门心思不是放在学业上,就是放在努力工作上,虽然成绩和业绩都很一般。我知道,其实这一切不过是父亲在用他力所能及的方式在爱我,想让我在进入社会的时候表现得体,不会因为这些外在因素被人小看,所以才会这般操碎了心。当然,也因为我在这方面真的很懒。
我的父亲,只要经过水果摊,就不会忘了单独地给我买一个大大的桃子,哈哈。我也总是在那些时光里,感动得十分淡定,偶尔还会感到莫名其妙,咿呀,怎么回事,这么大的桃。是的,不管多大的我,都有着他最不隐藏的爱,全看得清清楚楚。就比如,我在父亲生日当天给他发了个大红包,得哄着说不点开它就返还不了的鬼话他才慢悠悠地点开。此后的其它节日,他便再也不点了。我想他应该是识破了我的招数。我也知道,我要是直接转账,他定是更加不会点的,所以才故意选择用发微信红包这种他鲜少接触的小把戏。
小时候,遇到不知名的虫子,我会急得跳脚,急到哭,他若知道,则会第一时间挡在我面前;长大些,我依旧害怕比我小更多的虫子,而他则是不紧不慢地一边嫌弃我,一边给我打点好一切。就这,让我觉得那些每一棍到肉的疼都能悄然变得轻些。虽然我从未承认那种教育方式,可我又真的无力过多反抗。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还是小时候,我总是特别期待听到父亲打过来的电话。因为他在电话里的声音是我听过最温柔,最体贴的。
此外,我也总喜欢在他闲谈阔论间,默默在旁欣赏他的见多识广。那时候的我,总觉得他很神奇,很厉害,很强大。他总能在短暂的问候里判断出别人的籍贯,而且一猜一个准,从未失手过;他总能在不擅长的领域里有着自己独特的认真,而且边玩边忘记,跟我差不多;他总能在自己所热爱的事业中发着耀眼的光,而且一亮一世界,一步一脚印;他总能在无尽的黑暗里闯荡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而且一闯一个绝,一荡一个成。
我们感受苦的能力一开始都是受限的,却又倔强得那么相似。只是父亲喜欢表达自己曾经的苦,而我选择这“苦”看做是属于我个人的挑战,它不苦,只是有点难,偶尔难得让我有点不舒服。可爱的事,是刚好我也很想知道我的极限在哪里,会不会比我的父亲更强大。只要我能继续呼吸,继续醒来,我便继续走下去。我从未将人生当做是一场游戏,因为输赢在我看来并没有比得过想要变得更强大的自己,始终和倔强的父亲一样,在尘埃落定前,燃尽自己的力量去面对所有的苦难,并给予强烈的反击。
试问,这样的一位父亲若是离开,我还能淡定如初吗?他是我变强大的榜样,他是我此生最大的依靠,他是我最忠实的骑士,他是我此生唯一的情人。若是他离开,我肯定恐慌得不愿相信,无法相信,坚决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