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想唱吗？
下午的拍摄地在体育东路的番氺。节目组一下面包车，检查好设备，没几步路就看到有街头歌手卖唱，脚下一个音箱，面前摆个旅行包，五角一块的薄薄一层，寥寥几张五块，面前也无人驻足，他浑身是汗，唱得极为卖力。
“接下来给大家带来一首我最近很喜欢的歌，叫《候鸟经过》。”街头歌手道。
“哎？好像有人在唱我的歌，去看看。”曹骋锘对着摄像头说道。
李导私下找了徐筠谈过几分钟，说这一段留给曹骋锘一个人上镜，等会她再出境捧场，徐筠没什么好不答应的。
徐筠双臂环胸，静静立在一边看着。
两个摄影师傅跟着曹骋锘拍，曹骋锘先是一边观望，到副歌才走近歌手，露出腼腆的笑容，一个特写镜头，歌手唱完后，曹骋锘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在唱我的歌哎。”
歌手按剧本摆出惊诧的表情：“不会是曹哥吧？”
“给你猜中了，一个人在这唱歌吗？”
“是是，我一个人，一直就到处去唱，不好听点...就流浪吧，偶尔会去酒吧驻唱......”
........一段事先安排好的意外，接下来是段无聊的诉说梦想还有追逐梦想的苦难经历，徐筠远远看在眼里，或许那街头歌手的经历不是假的，也很真情实感，但曹骋锘偶尔的刻意找镜头还是露了馅。
“李老师，接下来给我的镜头都会少？”徐筠直言不讳道。
“...主要徐老师上午表现太好了，不过曹骋锘的镜头感不太好，多拍点素材好剪，徐老师放心，剪辑出的成本会征求你的意见的。”李墨息是个人精，回答得圆滑，之前就收了少年峰势不小的好处，把曹骋锘塞到这一期来拍，下午除了曹骋锘外，他家经纪人也打了个招呼。
可徐筠就是不爽。
不就是有张脸吗？老娘25岁得戛纳最佳女主角，影后的脸比你差？练习生苦苦训练几年出道，很辛苦，很心疼哥哥是吧，那么我科班出道就不辛苦了？
练习生只是庸才们在吃苦，而科班却是天才们在吃苦。
徐筠不爽归不爽，也懒得多说什么，最多之后继续添堵而已，她就是这么小家子气。
那边拍广角的摄影师比了个手势，李导转头跟徐筠道：“徐老师上去配合一下，出个镜随便说几句。”
徐筠比了个OK。
她兴致缺缺地出境，还有些逆反心理，不愿在镜头前多待，夸的几句也是轻飘飘的。
“你不要辜负梦想噢，继续加油，可能哪天你就能跟他一起上台唱了。”徐筠语意阴阳怪气，口吻却是鼓励的。
曹骋锘看她不带掩饰的不配合，面上无光，尴尬地僵住表情。
不就比我出道早几年吗？博客粉丝连我一半都没有。还甩这种脸色。曹骋锘又酸又气恼地想着。
李导发现不对，示意打卡结束这一part，摄影师傅跟另外三人传达了一遍，两个摄影师傅、徐筠和曹骋锘回去节目组那边，李导通知准备去番氺里面拍。
..............
纸河亲眼瞧见几个高中模样的女生上台唱走几张优惠卷，似乎唱什么歌也没规矩，唱之前讲几句祝福，唱完拿卷就走了，如此简单，她不禁跃跃欲试。
“还有哪一位小姐姐想上台？机会难得，可能你们的声音能被KfoU听到噢！”西装革履的主持人活跃气氛，台下争先恐后地喊着“我、我”。
“那么我说三、二、一，举起你们的手让我看到！”
纸河越过人群往前挤，她犹豫再三，上台无疑羞耻，可是上台几分钟...便有最少五十的消费卷，太教人心动了，况且...大家明天就忘了，即便到时不小心出糗也没多妨事。
“三”
“二”
“准备让我看到你们的手。”
“一！”
纸河打定主意举起手。
“那么这位漂亮小姐姐请上台。”主持人指向纸河道。
纸河回过神来，急忙挤出人群，拍拍胸口，缓缓上台接过麦克风，没接稳差点掉了，她故作镇定地捋捋发梢。
“这位小姐姐，作为粉丝，请问你有什么想对KfoU，最好的他们说的吗？”主持人殷切问道。
“额...那个...作为粉丝，我希望他们能够越唱越好，走得更远吧。”纸河紧张地把打好的腹稿翻出来。
主持人按住耳返，忽然给出个打住的手势。
纸河疑惑地看他。
不消片刻，主持人抖出预先备好的震惊脸谱，故作道：“等等...我们后台收到消息，KfoU的主唱曹骋锘将会来到现场，和这位粉丝一起合唱！”
“唉？！”纸河觉察不对，台下爆发一阵山呼海啸的惊呼。
这在搞什么鬼？
纸河现在想下台已经迟了，黑压压的人群挤压会台，不消多时，身材高挑，一身休闲打扮的俊秀男子小跑上台。
“曹骋锘！真的是曹骋锘！”
“我的天，今天见到真人了！”
“姐妹们，我见到骋锘了，我见到骋锘了。”
又一阵欢呼，台下闹得凶，嘈杂声不绝于耳，纷纷往会台涌，曹骋锘接过话筒，示意大家安静。
“啧啧，都疯了吗？”徐筠远远看着，不屑自语道。
李导闻言道：“KfoU在这些小女生里确实是很受欢迎。”
他已经吩咐好一位摄影师傅上台帮忙拍摄，另一位拍广角，还有一位在人群里拍仰角中景。
台上的一举一动全落进摄像头里。
纸河懵懵然地站台上，同这场景格格不入。
“那么这位小姐姐，请问你是不是粤城人呢。”曹骋锘转头问道。
突然来这一出，纸河不知如何应对：“啊...不是，不过在粤城待了许有十来年吧。”
“那么一定经常听粤语歌吧，”曹骋锘全不顾纸河回答，转头对粉丝们道：“大家都很喜欢粤语歌吧，当年四大天王、现在Essen什么的，我一直很喜欢，这几个月也一直有学。”
“接下来，我想和这位小姐姐一起唱一首粤语歌，不只是是送给她，还是送给KfoU最好的你们。”
无数或羡慕或嫉妒地目光涌向纸河，她不禁心急如焚，她的架子终归是典型的小家子，或许人情世故、亲戚往来之类的打点起来得心应手，可实在不善应付这些。
“違うよ...”移开麦克风，纸河急得飙日语，又慌又尴尬试图解释：“我、我其实不是你的粉丝...就是想拿个消费卷...”
曹骋锘错愕片刻，反应过来后瞬间冷下脸。
本来这边的活动因为人多，不好安排抽个工作人员，所以才现场随机抽选，而且这样，台上粉丝的紧张激动拍起来才更真实，他却没想到是这样情况。
曹骋锘本就因上午的事积下一肚子郁气，然而纸河的话却让他下不来台，纸河下台换一个人上台这种画面一经播出，明眼人都会觉得是故意演的，自己苦心营造的亲民、小爱豆、谦虚后生的人设的真实性就大打折扣了，若是竞争公司来波煽风点火的防爆...南韩的“黑海”就是最好的例子，眼下还在演唱会的宣发阶段，绝不能有闪失。
“这位小姐姐有点紧张，我们来给她点鼓励。”曹骋锘转身对台下粉丝们呼吁道，“一起来给她加油好不好？”
他极潇洒地把麦克风伸出，
“加油！”
“小姐姐冲啊！”
“小姐姐帮我要个签名！”
“不怕、不怕，有骋锘！”
近乎疯狂般地呼喊从音箱鱼贯而出。
纸河怔怔地看着她们，咬着唇后悔自己不应随意行事的，死死攥着购物袋。
她求助地看向台下，却骑虎难下，下不了台。
不知何时，一个身影迅速挤过人群，来到舞台下，离她距离如咫尺，又蛮横地撞开两安保，翻上会台。
纸河见到他，一脸错愕。
她旋即双颊发烫，被人撞破什么丑事的心虚。
“你怎么在上面？”他喘着气问道，“不想唱吗？”
“嗯。”纸河声若细蚊道。
“她是我姐，我来帮她唱吧。”陈亦拿过纸河手里的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