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污清草 牵出前尘事
成窜的泪珠到底还是止不住的流出来。都道是悲痛至极是那种哭到昏天黑地，痛彻心扉。悲痛的哭声足以震撼三界内外生灵，另三界妖魔闻风丧胆。殊不知，那样的悲痛终究不是真正的悲痛。真正的悲痛是恍惚到毫无表情的以泪洗面，单从面部居然感受不到任何波澜。并非喜极而泣，并非泣不成声，是那种看不出的情绪。就像翻腾在水底的波涛……
那绝望足以让会稽周身寒到震颤却全然不知，那寒侵袭身体每一处毛发里，让她像一个行走的冰川。
殷离缩着身子被那股寒所叫醒，“别哭，我没事！”
会稽并没有听到殷离的话，却因为这一声声音打破那即将爆破的平静。居然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不要紧，竟然另三界内外为之一振，惹得三界好一阵骚乱。但，这一声嚎啕反倒让憋闷在心里的绝望释放出来，不经意间竟然帮了会稽的大忙。她抱着殷离，“我到底……”剩下的话，会稽没有说下去，反倒用了一种劝慰的口气，“你醒过来就好了！”说着，她便跟羽仙忙上忙下的帮殷离擦洗，实在不想再看到这种血粼粼的场面，“知道吗？你看过我的身体，怎么说也没办法不成为我的人！”殷离依旧还是殷离，不论如何依旧改不了妖的脾性。
“看来你还是没病！”说着会稽用指尖在殷离的臂膀上掐了一下。听见殷离啊的一声，那紧绷的嘴角才微微被牵动了一下。二人在此刻都是痛苦的人，可是不论自己多么的痛苦，也不愿让对方感受到那种痛苦，所以都尽量用快乐示人。彼此都了解，却都不愿意揭穿。
“老爷，夫人！”
“老人家怎么又回来了！”会稽急忙吩咐羽仙去倒茶，好像适应了那般称呼，竟然回答的如此自然。盖上了被子，吩咐仙儿将血水端出去。郎中看见那一盆血水，并不惊讶，“老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说着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包布，“烦请夫人将此药草从里面拿出来……”
会稽疑惑的打开那布包，看着那黑白并蒂而生的草药，殷离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污清草，是吗？”
郎中微微一笑，“老爷说的没错！”
“污清草？怎么会有那么奇特的名字？”
“这款草药长在深山里，只需女儿采摘，男人是不可触碰的，这也是刚刚老朽劳烦夫人的原因。这草药为疗伤的草药，关键时刻可以解救人命一条。之所以不如灵芝、还魂草一般出名，是因为它长在阴气重的地方。黑色的部分就是阴气，接受过阴气的草药呈现出一种黝黑，而白色的部分则是吸收过阳光的草药，所以呈现白色。它们相互制约而生，虽为并蒂，却相互牵制，实在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草药。”
“老人家不妨说实话！”殷离虚弱的欠起身，“其实，老人家早就发现我是妖兽，并非人类！所以言语间还有所保留。这种草药长在幽冥之地周围，也就是阴气及重的地方，普通人是绝对不敢靠近的。这种草药除了属阴的女子可以接近，便是妖了。这是妖界的还魂丹，也是续命草。黑色的部分可以给妖吃，白色的部分可以给人服。若是将这黑白两种草药同时制药，便是可以治疗神仙的仙草了。”
“光照的植物应该是绿色的，为何是白色的？”会稽有些疑惑的问。
“绿色是人间的气息，你觉得凡人可以压制得住妖气吗？所以说，看似并蒂，然则相互制约。阴气的一面不至于那么寒，阳气的一面不至于那么弱。这才是这污清草的奇妙之处！”
“您是如何得来的呢？”
“不瞒夫人……”
“席之洞是您什么人？”
郎中讶异，“老朽的祖宗……难道？”
“没错，我就是当年那狐狸的后代！娘亲生下我不久后便与爹爹随着蚩尤将军参加仙妖大战，不幸的是他们二位双双身亡。我那时年龄较小，时常受到周围妖兽的欺负，又因为抢食而受伤。后来实在没办法，就去偷人类的吃食。刚进村子就被村民打的半死，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是没想到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位在刚从山下采草药而归的郎中从篓子里拿出半个馒头递给我。我至今还记得，他说‘一定是给它逼急了才会如此的，既然它没有吃到村民的任何粮食，又与我有缘，不如就给她一口吃的吧！只是……’”殷离缓缓道。
“听父辈说起，老祖宗不愿违背人类的生死规律，索性一直没有使用过，没想到，如今因果轮回，一切又似回到了原点……”
会稽和羽仙这才听懂。
“作为回报，你舍命摘了这颗污清草作为回报？”
“是的！”
“老祖宗说，狐狸本就是灵物，兴许是看出他得了不治之症，索性回来还债了！”
“没错，那时候我看出他命不久矣，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老朽也没想到！还烦请姑娘这颗草药按照我说的方式去做，可以另老爷的病缓解一些！”
“怎么不是治愈？不是说，这是一颗非常有名气的草吗？”
“说来话长，老爷的病略有蹊跷，并不是几颗药丸能够治愈的。所以，一定要储备更多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仙儿马上去！”
“我去！”会稽当机立断。
“万万不可，我怕嬴鱼会伤害你，或者有什么不测！”殷离担心起来。
见仙儿执意要去，殷离又对她放心不下，会稽这才说出自己的决定并非是冲动，“一来，那里的妖对我都很熟悉，他们不会轻易对我怎么样；二来，我对那里的地形相对熟悉，也不会闯入什么私地引起他们的不快；三来，我毕竟是人们口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小仙女’，没有摸清我法力前，他们是绝对不敢对于动手；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之意要逃脱幽冥之地，到处瞎跑，也不会让殷离受伤。于公于私，我必须要救殷离，哪怕是让我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