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话要早说，别卖关子。
荀彧被曹操勾起了兴趣，觉得这江哲有些意思，正想与身边人细细谈论之时又想起一件天大的麻烦事。
荀彧眉头紧锁，身旁已摆上高高一堆竹简，又提笔疾书，摘录着什么。
“粮草，军备，还有那个不争气的公孙瓒，丞相听闻这些事情怕是又要震怒了。”
入夜，曹操正准备就寝，小侍来报荀彧求见。
“文若，天色不早，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曹操正想把他打发，谁料接下来的一席话让他渗出冷汗一身。
“主公，袁绍讨伐公孙瓒已至尾声，公孙瓒节节溃败，毫无招架治理，再不出数月袁军怕是要一统北方四州啊！”
“什么！？”
曹操闻言大惊，自己出征徐州前刚刚听闻袁绍征讨北方。
他料想这公孙瓒曾经也是讨董军一员，号称十万大军，而且有精锐白马义从，就是不敌袁绍也能让他磕掉几个门牙。
一旦北方平定袁绍南下，第一个遭殃的不就是自己？
荀彧将整理好的物资粮草，军兵甲胄一并写在丝帛呈了上去。
“丞相，彧认为袁绍之军力无可惧怕，我军战兵数十万，常年征战不是袁绍那些乌合之众可以比拟。
但是也正因为连年征战，导致军需消耗极大，屯垦不利，没有什么存粮。“
“那该如何是好？”
曹操将希望寄托在了荀彧身上，他是自己身边内政能力最强的智谋。
“禀丞相，现在只能速回许都，如若袁绍现在来攻只能强征各地粮食，充做军粮。
如果公孙瓒还能支持一会，那就命令大军屯垦，那么来年收上几百万石军粮还是可以的。“
——要是强征百姓粮食，岂不是更给袁绍增添对抗我的能力，让大军不顾训练屯垦岂不是如用剑自断手臂？
曹操的心中五味杂陈，两种方法都有很大的风险。
“荀彧，我命你与郭嘉 贾诩 程昱 还有新来的陈群共同商议军需之事。
此事关乎我军生死，你们都是我最忠诚的智囊，必须要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若是在平常，曹操手下征召来的大军早就应该解散，各自回家务农，这也是三国时期诸侯们常用的手段。
但是这样军队在面对战事时，应对能力就会严重下降，本来数量就不如袁绍，要是在质量也不如那么曹丞相怕是要回家卖菜刀了。
…
荀彧没有一丝耽搁，连夜请来他们四人，就连晕乎乎的郭嘉也不放过。
“郭嘉，你这一身酒气莫非又去什么风花雪月之地了？”
难得有机会，自然要嘲讽郭嘉一次，而且他平时也会直呼其名，毕竟论辈分荀彧还是要高上几分的。
“你莫要胡言乱语，你今日在朝会上不也被我驳斥的哑口无言？”
“哼哼。”荀彧冷声:“丞相主杀，你与丞相意见相左怎么还有脸在这沾沾自喜？”
“你！”郭嘉顿时酒醉全无。
幸好陈群跑来和稀泥，才又免了一顿口舌。
荀彧把为什么深夜召唤众人缘由诉说一遍。
五人秉烛夜谈，充分交换了意见，对互相的提议都很失望，但是为了应付明日朝会还是撮合了一个法子。
那就是军中精锐继续维持，其余弱旅征召军士一律参加屯垦，将税率增加到三成，又寻求世家大族的支持，甚至给他们更大的特权也不是不可。
寻求世家是陈群建议的，这个法子的确可行，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陈群背后的徐州世家也可以谋利，得到更大的权利。
“姑且先按照你们的办法行事，再图寻找更优之法吧。”
曹操的声音愈发低沉，眼神中充满了失落。
偶然一个眼神瞟过，都能让这五大谋士感到无形的压力。
——看来丞相并不满意啊。
郭嘉心中有些窃喜，他知道荀彧是众人中最精通内政的谋士，这次可算是吃瘪喽。
可他不知荀彧想的也是这回拉了四个人垫背，不亏。
曹操显得有些失意，结束朝会，走出州牧府上了马车，示意马夫外出散心。
“但愿今年老天爷安好，但愿公孙瓒在支撑一会。”
马车在路上前行，恰巧路过孟家小院。
曹操转头看去，今日江哲倒是没有晒太阳的闲情逸致。
“停车。”
不知曹操作何想法，径直推开了小院的绯门。
“公子，你的衣服好难洗啊，昨天您到底干嘛去了。”
少女抬起纤细的手臂，擦拭去额头的汗珠，继续搓洗着男子衣物。
“哎呀，蔡琰你不要担心，这徐州城中难不成还有人想加害本公子不成？我就是去吃吃酒罢了。”
蔡琰继续埋头苦干，嘟起小嘴。
“明明一开始是参加丞相的朝会去了 ，这回又说是去吃酒，就知道骗我。”
江哲显得有些无奈:“真没有！”
面对着模糊不清的回答，蔡琰咄咄逼人起来。
“还狡辩！我看公子你就是…”
“是什么啊？”
绯门洞开，曹操踱步走来。
——曹老板？他怎么来了？
出于礼数，江哲连忙上前迎接，蔡琰也放下手中活计行礼。
“诶，不用拘谨。”
曹操双手托起江哲，示意他不必作辑。
虽然谢过曹操，却也明白了今天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不知道丞相今日前来有何要事吩咐？守义必然竭尽所能为您排忧解难。”
有了这句话打底，曹操也就不再遮掩，仿佛刚才的烦恼烟消云散。
“来人，去徐州城最好的酒肆购来佳肴，我要与守义畅饮一番。”
曹操的声音传入侍从耳中，几个侍从不敢怠慢，一溜烟没了踪影。
“承蒙丞相厚爱，蔡琰，开酒！”
“好的公子。”
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跑开，不一会江 曹二人已席地而坐。
没等江哲尽地主之谊，曹操就先干为敬。
“哈！甘香醇厚，倒酒！”
一杯，两杯..
——曹老板，你不能这样喝啊，这不比你平时喝的马尿一般没劲，你要是上瘾了哪天把胃烧穿了我可治不好，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归咎到我头上。
就在第三杯即将入口之际，江哲连忙制止。
曹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住啊，守义。
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