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七天：远离感

凯勒，被告知了“动物有问题”这件事。

事实上当他背着盾牌拎着一袋子鸟冲回营地的时候……晚了，负责抓捕其他野兽的士兵已经有人回来了，“异状”并不是他一个人发现的，虽然……一时间，也没多少办法就是了——猎物全被挖坑埋了，没人知道对方有没有猜到“它们会被抓到”这事儿，万一提前喂它们吃了慢效毒药……总之，没人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没人愿意赌加到汤里的肉块真的不会有一块带毒，所以当天晚上吃的还是干粮，味道一般般，一点儿“振奋人心”的效果都起不到——路还是照样走，可“气氛”……却已经有点儿不稳定了——派出去狩猎的是“士兵”，而且数量并不少，所以这事儿在“士兵”的群体里至少是瞒不住了，就算是不常与人同行的他……都能察觉，“士气”，开始有点儿低迷了……

“……‘压力’……么……”虽然对此……他只表现出了十成十的“混乱”：“……应该不会影响战斗力吧……应该不会……吧……”

毕竟“被监视感”实在太重了……不算不理解，一开始谁都这样，但他却记不起自己是如何“适应”的，那段日子……实在是太久远了——他甚至想不起自己当时是什么个表现，可应该很不堪吧……毕竟那时候自己甚至不是“战士”只是个“小孩”而已，相比之下周遭人几乎都是“士兵”……他们的表现应该会比自己当时的好吧？他们的表现……应该不比当时的自己，要差吧……

“说起来，这车里面……究竟是谁啊？”

车夫……用带了三成“惊恐”的眼神迅速瞥了他一眼——太失礼了，各种角度来看都太失礼了，这种话就算是关系够好……随意说出来，万一“猜错”了可也是会得罪人的，更何况这根本不是音量有多么小的话，以至于队伍中……“蔓延”，开来的敌意已经聚集到他身上去了——凯勒稍微放慢了坐骑的速度绕了过来，究竟该怎么办，恐怕就决定于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了……

“我想，既然愿意远行，那肯定不是个拿不起剑的家伙……也许相当强壮相当擅长战斗也说不定呢，如果是那样，我们也可以放下心啦……”“敌意”并没有完全散去……但却“消退”了——却不清楚自己的猜测究竟是不是真的，因为无论是谁都没有做出明确的反应，车夫轻轻松了一口气，而凯勒……听声音似乎是绕回去了：“虽然说这稍微下作了一点点……我猜啊，不会是个‘王子’，或者……是个‘公主’吧？要知道舞台剧上最常见的‘大人物’角色……可就这两个啦——”

“……怎么？”似乎是觉得不回应那声音停不下来……总之，车夫回话了：“喜欢看舞台剧？”

“是啊，虽然没钱买票，但隔着远点儿也能听清……虽然观众的声音烦死了，还有一堆敲敲打打的杂音。”依旧不能确定——光凭这种回答，根本确定不了车里人的身份与……究竟有没有战斗力：“虽然剧本听来听去实在是太单调了……除开‘国王’，‘皇后’，‘公主’。‘王子’……哦还有士兵！但除开这些外，只听舞台剧我真的不明白所谓‘皇宫’、‘城堡’里竟然还有其他人……虽然嘛，永远都是‘王子打败了魔王’，‘跟公主幸福快乐地住在了一起’……不对，应该是‘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嘿……为什么不搞个‘公主打败了魔王’、‘解决了危机回到了国家’，然后‘一切照旧’……而且说回来，为什么永远的开头都是‘从前有一个王国，王国里有一个国王’……就不能是‘女王’吗？嘿……千篇一律，听得我都快没劲儿了……”

“要不要我以后请你去看？”

“……”实话说凯勒的声音实在是平静得有点不正常……但仔细想想，“新的剧本”……好像也不太差：“……好啊……顺带一问，有入场要求吗？”

“有——‘着装’，‘门票’，‘礼仪举止’……你真想进去，至少准备一个月时间……放心，我会帮你的。”

“……真的？？！那可是太感谢了……”

“前提是我们能活着回去。”

“那先不管，总之如果真的回去了，记得请我去正规的剧院……对了，那里包餐么？麦片粥分量够吗？烤鸡卖得贵不贵？如果配着番茄我想我可以吃下一整只烤小猪……”

“……那叫‘烤乳猪’……”车夫微笑着纠正道：“而且，就算提供食物，那里也没有麦片粥，而是精烤小面包……”

“……那啥啊……”这倒不是在演戏——他确实没怎么尝过除开“黑面包”以外的面包，更别提“精烤”：“……不会没有麦片粥好吃吧……”

“放心放心放心……”估计是生怕凯勒也加了进来……车夫“口齿不清”地赶忙解释道：“比麦片粥好吃……而且小面包也比黑面包松软多了，保证你满意……”

“……说得我想早点儿回去啊……”

“！！”

“所以说，努力工作吧……没钱，就算回去了，我也不能全让你们帮忙，不然进了剧院买不起烤鸡……那可就亏大了，有趣的表演也不美味了……所以，放松心情，尽可能顺利且早的回去吧……”

“如果做得到的话。”凯勒终究插进了话——还是平静到不自然的语气，还是满不在乎的语气……完全没管，那盾牌前发出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愚钝”、“充满热情”：

“是啊，如果我们做得到的话。”他就好似……完全没听出来任何的“话中话”：“与此同时……我当然希望啦~~~~如果你们真的‘能兑现’的话……”

只是在心里想想——他外表堆满了憨厚的笑，唯一用上了“认真”语气的话……却也只是“心里想想”——这也正常，有些事儿本就不适合在“人群”里面说，就好像“我们还在被跟踪”这件事……并不适宜“让所有人知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