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献祭
红色的眼眸，令人难以抗拒的话语，就好像是魔鬼的呢喃一般，接受它，还是抗拒它的诱惑？这是摆在艾文面前最严峻的问题，也是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你想要成为神吗？”
恍惚间，艾文仿佛听到了面前有人朝着自己如此问道。
虽然说那声音显得格外的诱惑，音调和旋律都让人忍不住想要答应它，可在艾文的耳中，这声音似乎变得十分刺耳，与其说它是天堂的旋律不如说，它是恶魔的低语。
他的面前好似出现了一个长相妖艳的女神在抚摸着他的脸颊，在旁人看来，或许这个女神是在轻柔的抚摸着艾文的双脸，可在艾文的眼中，却是令他恐惧。
所谓的女神就像是恶毒的妖精一般，一双金色的瞳孔紧紧的凝视着他的面孔，嘴巴里时不时吐出恶臭的蛇芯，艾文就如同一颗成熟的果子一般让他着迷。
有那么短暂的一刻，艾文都想要答应了面前的女神，可在他即将说出口的那一刻，却是改变了注意，他努力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企图将那不该有的思绪打乱。
但是一切似乎像是徒劳一般，女神将手化为尖锐的爪子，一手插进了他的胸口，挖出了他那依旧在跳动的心脏。
不过奇怪的是，即使被挖出了心脏，他却依旧还活着，只不过双眼变得无神起来，他，还活着。
对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他都是有知觉的，可嘴巴却是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我的孩子，你愿意成为神吗？”
女神将艾文的心脏握在自己的手中，笑容依旧是那般的鲜艳，随即再次开口道。
“我....拒绝。”
几乎就在他想要说出同意的一瞬间，他的意识逐渐回归了清醒，没掺加什么其他心思的他，直接拒绝了眼前的女神，然后就看到那手握着他心脏的女神渐渐失去了笑意。
“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愿意成为神呢？不过没关系，终有一日，你将成为最伟大的神！”
女神将艾文的心脏缓缓放进了他的胸膛，面露一丝可惜却又带着些许怜爱的神色，接着她的身体逐渐化为了虚影，一点点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只留下他隐约间能感受到的些许痛感。
“成为神？那种无稽之谈，怎么可信？”
艾文大口的喘着气，身体感觉到了一阵虚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当他再度看向山姆大叔的时候，他的意识仿佛被吸走了一样，随之才有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可当他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遍之后，却是发现许多的东西都变得那么的空泛，甚至没有留下一丁点儿的记忆，就好像刚才的那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艾文看着四周，一切没有任何的改变，这使他不禁对刚才的事情出现了一丝疑惑。
山姆大叔依旧在台上不断宣讲洗脑着台下的众人，台下的乞丐中眼中满是猩红的眼眸，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狂热。
“他们真的有点不对劲。”
妮萝站在艾文的一旁，始终拉着他的袖口，目光不断地扫视着眼前的众人和台上的山姆大叔，越看，她越有些感到害怕。
“他们的身上出现了一种让我讨厌的气息，有种像在腐烂的臭水生长出来的味道，尤其是台上的那个，他身上似乎裹满了那种气味，而且你发现没有，周围的人逐渐变得有些呆滞了，就像是被操纵了一样。”
小姑娘手指了指面前的众人，眼神不善的看着远处台上的山姆大叔，表情越来越难看。
“是么？”
刚从那种感觉中脱陷出来的艾文仍旧有些心有余悸，他知道妮萝所说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嗯，要我说，我们可以悄悄溜走了，如果再继续待下去，我怕我们也会被这种气息侵袭！”
妮萝扯了扯艾文的袖口，她实在讨厌这种气息，恨不得快点离开这里，她已经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嗯，既然如此，我们就偷偷溜走吧！”
艾文瞧了瞧台上的山姆大叔，心道情况恐怕有些不对劲，要是不早些离开，待会恐怕就真得待在这里了。
见情况不对，二人也是马上想到了开溜，趁着山姆大叔在台上洗脑着众人的时候，艾文带着妮萝迅速离开了这儿，可这一切哪里躲得过山姆大叔的眼睛？
“上神会原谅你的罪过，神赐会降临到你最亲近的人身上，你将会获得无上的尊冕，我的孩子，希望你能好好度过接下来这段日子，毕竟我们都是上神的棋子，谁又能避免成为神的筹码呢？”
山姆大叔看着离去的艾文和妮萝，将他们在台下的一举一动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他并没有强行讲他们留下。
作为伦格城中的反抗者，他很清楚，接下来一切将会迎来一场巨大的转变。
这场巨变之中，注定有人要死去，注定要有人活着成为神的筹码，他作为筹码中的一枚棋子，所要做的就是尽力迎合这场变局。
无论是他山姆，还是曦月教会，还是萨拉尼堪，他们都是局中人，能不能打开局面，他们其实都不重要。
他今日所做的其实只是为了提前迎接巨变的到来，‘白花鼠’其实不只有一层意思，它代表的是能否在将来的伦格城占据一席之地。
作为能够第一时间获得伦格城情报的‘白花鼠’，山姆大叔在其创立之初就在等待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总算来了，虽然很突然，可并不影响他的大计。
为了能够完成他的大计，他献祭了自己的一切，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上神，只为了获得操控人心的力量。
可在他的计划中似乎出现了某些变数，比如某只不听话的小老鼠，小老鼠似乎想要打听什么，又似乎想要得到些什么。
“所以，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吧，我的孩子，可不要让我太早失去兴趣哦！”
夕阳西下。
残影绰绰。
众人的影子化作了红色的眼眸，它们吞噬了他们的灵魂，一只巨大的红色巨影在他们的面前，好似猩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