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气占八方阵
文北言秋风扫落叶一般,10分钟内解决掉午饭,喝完咖啡,擦擦嘴就要走。
卓斯弈赶在他出门之前嘱咐:“晚上一起吃饭。”
文北言被这句话拽得回了头,他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灵渊宗的时候。每次他和二师兄偷跑出去玩,都对大师兄又是许诺又是讨好,只求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他们在师尊面前打个掩护。卓斯弈总是拿他没办法,每次都这样嘱咐:“早点回来,晚上一起吃饭。”
他带着没来由的虔诚心情点了点头。
一回到工位,就跳出来一条微信,王沫说,曾笑笑的工作你先跟一下,然后甩过来几个电话号码和一篇加了不少批注的文稿,加上事项一二三四。
文北言暗暗冷笑一声,回复:我一个人?
王沫说:她身体不好,请假休息几天,时间不会很长。如果她要休长假,我再安排。
文北言:好的,但是她的工作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可能要多麻烦您指导了。
他才刚穿过来,且静观其变再说。
虽然现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是好在原主记忆逻辑完整,条理清晰,他遇到不会的就翻一翻记忆,很快就摸到了门径。
他不紧不慢,既不埋头苦干,也不公然摸鱼。王沫让他跟曾笑笑的工作,他要是太积极、太能干,三下五除二给人干完了,不显得之前工作太不饱和了么。
鞭抽快马,这次勤快了,以后遇到同样的事,王沫还会扔给他。到时候一句“能者多劳,你帮帮同事怎么了”就把他架到火上烤,里外不是人。
修道之人道心纯粹,文北言虽然不是特别精于世故,但好歹活了这么久,这点弯弯绕绕也别想瞒过他。
就这样到了下午四点半,王沫从茶水间回来,路过他的工位,突然说:“给《新时代》的稿件改好了么,今天一定要提交。”
他说的就是那篇曾笑笑没完成的文稿。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发难了。
文北言心里冷笑着“果然如此”,表面上却一副懵然的模样:“这原来是曾笑笑的工作,您转给我的时候,也没说今天就要,我就还没动呢。”
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部门的人都能听见。
王沫果然板起了脸:“你一下午都干什么了?”
文北言装出怯生生的模样,虚虚的指了指电脑显示器:“跟进30周年的这些……”
王沫:“事情多了也不能自乱阵脚,工作安排要合理,着急的、重要的要先做,不着急的、次要的后面再安排。稿件今天一定要提交,你抓紧吧。”
《新时代》是著名的经济评论媒体,王沫自己跟进,稿子也只交给心腹来写。
改稿子比新写稿子还麻烦,这个活儿交给他,就是拿他当苦力。王沫这是又准备拿他的功劳给曾笑笑垫脚了。
文北言把文档打开,3000字的稿件,修改批注就有几百字,不光要调整表达,还要核实数据。他还没来得及把原主的记忆完全吸收为自己的,即便是想改,肚子里也没货啊。
他想了想,把文件带批注打印了一份,径直去找王沫。
王沫把事情甩给他就是想拿他当工具人,他得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工具可没那么好使。
他敲开王沫的办公室门,讨好的笑着:“王经理,关于这个稿件,我能请教一下您么?”
文北言天生一副好容貌,一笑起来桃花眼弯弯的,甚是讨人喜欢。王沫对他点点头。
然而,文北言一进门,就发觉不对劲。
这凡人的办公室里,居然有隐隐的灵力在流动?
文北言四下打量,很快就发现,王沫的办公室里居然摆了个气占八方阵。
前世,举凡官宦之家,都注重风水格局,没想到现世依然有人关注,甚至还暗中用到了卓斯弈的公司里。
在文北言看来,王沫的这个气占八方阵,摆得颇合章法,只是野心未免太大了些:不光外面市场部办公室里员工的气运都要被他吸走,连同一层楼的其他部门的气运,也被他偷了一渠。
有这个阵摆在这里,下属不光工作成果,连个人的财运、桃花运、子孙运等等都会被他吸走。天长日久,不仅事业无法提升、生活无法改善,连心志都会被折损消磨。
文北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办公室的布局,一边装傻充楞,每一处批注都翻来覆去的询问,笔记记得唰唰的。反正他也不会,如果今天不得已一定要交差,也不能给卓斯弈添麻烦啊。
稿件可是宣传丰元集团的。
这一番请教就请教过了5点。文北言的手机亮起来,“11111”的微信:下班了吗?
手机放在王沫的办公桌上,文北言作势要拿,“一不小心”,就把桌上的水培蓝花鸢尾给碰倒了。
“对不起,对不起!”眼看着水从桌面淌下来流了一地,文北言一把把花盆抢到手里,“王经理对不起,您放着我来收拾!”
说完就一溜烟拿着花盆出去了。
他跑到卫生间,重新为花盆里续上水,然后避开他人的注意,在鸢尾抱紧成束的根部塞进去了四枚小石头。
那石头直径只有4mm大小,毫不起眼,塞进去之后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来历却是不凡。
幽荒圣君文北言居于西荒大阴山冷月峰顶,大荒的两条泽陂万里的河流:黎阳江和淄水江都自大阴山发源,下游的百姓为了祈求风调雨顺,常在河边修筑镇河碑,请大能题碑作法,驯服水脉。这些镇河碑先受大能加护,后受百姓叩拜,经年日久,都成了灵物。
这四枚小石头,就是从镇河碑上割下的,东西虽小,但却专能压制“水”这种属性。
文北言有心试探,把花盆放回去时,特意挪了个位置,说:“您桌上都是文件和电脑,这花儿是水培的,还是放您左手边吧,不容易碰着。”说完又抢着去拖地。
但王沫立刻就把盆栽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这就非常清楚了,这个气占八方阵,就是王沫刻意为之布下的。
至于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还是请教了高人,暂时不得而知。
不过也没关系,在这个阵中,水培鸢尾是阵眼,现在加上了镇河碑碎石,基本算是废了。
他手脚麻利的帮王沫收拾好,退出办公室,深呼吸一口,只感觉神清气朗、耳聪目明——原来下午那莫名的拉扯不适,根本不是因为饿了,就是气占八方阵的影响。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若有若无,寻常凡人根本无法察觉;即便感觉不适,也只会觉得,是不是我没睡好?是不是我没吃饱?是不是工作太累?连他自己,一开始也没往玄门阵法上去想,还以为是这副肉身用得不惯。
这个阵法精妙非常,布阵的人深谙玄门之术。看来,想当凡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还是得想办法恢复修为才行。
文北言暗地盘算着,这时手机又叮咚一声。
“11111”问:下班了吗?晚上你是想吃泰国菜,还是日式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