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他考虑不周了
盛听筠看着自己身侧的大坏种,方才还不近人情的冰冷收敛的很快,他接近温顺的站在逢棠旁边。
眨眨眼。
再眨眨眼。
像是个终于有大人来撑腰的小孩儿。
逢棠的唇瓣一张一合,不紧不慢的好像蹦出去了很多个字儿,盛听筠听着听着就走神儿了,直到自己的指尖被逢棠揪了一下。
他吃痛的皱眉,就听见逢棠面无表情的问他:
“我说的对不对?”
“嗯……对。”
还来不及低头去看看自己被掐的指尖,他就听见自己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
然后偷偷的抬起手,垂下睫毛。
……掐红了。
这女人下死手。
最毒妇人心。
他又看看逢棠,对方似乎没有要给他道歉的意思。
算了。
盛听筠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揉了揉。
指望她,那真是痴心妄想。
他低着脑瓜子,微微向下压了压唇角。
但随后自己的爪子就重新被逢棠抓走,指腹落上微凉柔软的触感,对方没看他,动作很敷衍的给他轻轻揉了揉。
但确实是给他揉了。
盛听筠呆了,耳根子猛然变得滚烫。
李静蔓早就被逢棠的嘴皮子气走了,后来他听说那人离开的时候表情很不好,跟生吞了一千根针似的。
他后知后觉,都坐上了回家的车才想起来问逢棠:“……你刚刚说了什么,什么对不对?”
话音未落,逢棠按下了车窗,还燥热的风呼呼的灌进来,几乎让他瞬间眯起了眼睛。
于是声音也被风吹的七零八落,碎的遍地都是。
逢棠纤瘦的身体微微靠过来,她的肩膀冷白而优越,与细细的墨色吊带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她似乎有点累了,垂着眼睛昏昏欲睡。
盛听筠安静下来,僵住了,一动不敢动,整个人坐的笔直。握着方向盘的两只手收紧了力道,所有触感似乎都被无限放大。
她的头抵在他的肩上,两只胳膊抱着他的手臂,对方心口处的柔软与他的手臂线条紧密贴合,对他丝毫也不设防。
……也是。
他有多害怕被她厌烦,她一清二楚。
“你刚才问什么?”然而逢棠并没有睡觉,她上爪摸了摸对方微硬的小臂线条,声音懒懒的带着倦意,“你不是一直在旁边听么,怎么没听清?”
“嗯。”
他的心底像是被猫爪子轻轻勾了一下,泛起微妙的痒,而后随着她抬眼,起身,再靠过来抬起手抱住他的脖子,那一刻盛听筠的心脏突突突疯狂跳动,耳朵脸颊一起烧起来。
这是久违的体验,仿佛瞬间将他拽回了高中那段时光。
心动和心悸裹挟着微微刺麻的寒意乱七八糟的的交缠在一起,刺激到他短暂切断了语言功能和思考能力之间的联系。
“她很烦,我不想听她说话。”
直白低声又轻颤着的一句话,却歪打正着的取悦了逢棠。
她眯了眯桃花眸,一时间没有说话。
盛听筠对她的沉默显然见怪不怪,并下意识绷紧了身子用一种很漆黑很纯粹很好骗的眼神看着她。
逢棠忍不住开始想象,如果他用这种眼神被她强迫着做会是什么感受。
负罪感会很强吗?
一定会吧。
他的目光干净而平淡,像是几年前她在网上看过的梵净山山巅的雪景。
为什么会觉得很烦。
因为她不叫逢棠,还说逢棠的坏话。
**
最后逢棠当然还是告诉他了。
虽然她也觉得很迷惑。
自己一向不屑于跟人解释这些有的没的,浪费口舌又浪费时间。
更何况对方是盛听筠。
高中时的一个赌约。
即便是现在她对他也有利可图。
但她今天似乎没觉得烦,甚至还觉得自己对盛听筠有点母爱泛滥。
逢棠觉得今天的自己有点魔怔,不然怎么会看到他的眼神就想和他做。
她多久没开荤了都。
实不相瞒,她这些年做梦都梦到自己剃度出家成尼姑了。
她需要静静,可更要命的是盛听筠也随着她一起下了车。
逢棠:“?”
盛听筠:“我充电器在上面,要不你给我送下来?”
话音落地盛听筠觉得自己胆子真是大了。
更要命的是逢棠好像转了性,居然没有冷呵呵的笑一声,用那种很刺冷的眼神看着他,问他算什么东西。
她这次只是叹了口气:“嗯,好。”
她觉得自己大概需要静静。
不然怎么会对一个玩具般的存在产生不必要的兴趣?
不过讲实话,盛听筠这些年实在是越来越好看,一双眼睛无害纯良的望过来,让她不想起歹念都难。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车,况且她租的这栋楼还算是小区里比较偏的角落,平时也没什么人来。
就这么个天时地利的环境,身边还坐着一个只要她提就会乖乖被上的瓷白公主。
逢棠忍不了,也不想忍。
但今晚似乎尤其怕过程中把他弄哭。
大抵是色令智昏,那几小杯香槟有点醉人。
逢棠上去拿了他的充电器。
再下楼就把盛听筠强势的压着亲。
那一身散漫的流氓劲儿特欠锤。
他依旧穿着平整严谨的西装,里面雪白的衬衫干净到一丝褶皱都没有。
逢棠抬起头,对上对方隐忍潋滟的眼睛。
盛听筠一身清寒,干净的像是初春时节山林里笼罩的薄薄水雾气。
“逢棠,”他的声音都被她亲哑了,掌心隔着布料摁住对方在自己腰间作乱爪子,犹豫着还是拒绝,“回去吧,有点冷了。”
“嗯。”
逢棠的声音也有点哑。
她掀眸平平淡淡看了他一眼,眼底的醉意似乎散了几分。
“回家注意安全,到了发信息。”
这个字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但盛听筠明显感受到她情绪变了。
他看见逢棠随手将充电器扔进了副驾,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夜晚可能有点凉了,逢棠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
比起高中,她现在瘦的过分了,脚腕的踝骨纤瘦而脆弱,仿佛微微用力就能掰断。
“……”
盛听筠心里忽然缓慢的涨起疼。
……是他考虑不周了。
他刚才应该把外套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