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明月弃世

今天是阴历七月初三，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如果非要说有点特殊，那可能就是“初三夜，月如钩”了吧。但对于明月来说，这确实一个意义不一样的日子，因为今天是他的阴历生日。作为一个农村出来在城市打拼的人，习惯了按老家习俗过着阴历生日，但又因为职业是货运司机，又不得不习惯老板们的阳历计时，而阳历与阴历总是不在一致，所以明月总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忘记自己生日。要不是昨天老婆提醒，今年就又忘了。明月老婆想跟明月做一次庆生，前几天闺蜜去了一个自助的海鲜馆，回来给明月老婆好一顿吹嘘，说的明月老婆也蠢蠢欲动，两人就商量了一下，说今年就去吃次海鲜，尝尝鲜吧！明月一想，这结婚三年来，每日奔波忙碌的，都没怎么下过馆子，更别说什么海鲜了，就大方的答应了，也算犒劳一下自己。

早上起来，明月两眼还朦胧着，就习惯性的伸手去拿手机，眼睛迷糊着翻了翻手机，看有没有短途点的单子可以做，最好是那种上午出下午三四点就回的。往下刚翻了没几页，就看到一单，明月激动的腾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又使劲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确定是真事后，又仔细按惯例看了下工作内容，确认没有陷阱后便赶快下了单。兴奋的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有这种美事，他轻轻捏了捏脸，很痛，又轻轻踢了一下旁边的老婆，明月老婆迷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又气又急，还怕吵醒孩子，就轻声骂道：“神经病啊，大早上的也不叫人家多睡一会儿，晚上你睡的跟死猪似的，也不管给孩子换尿布，叫你买尿不湿，你又总心疼钱。我这整夜整夜睡的不踏实，就趁孩子睡着这会，才能睡会，你还踢我，干什么啊？就不能叫人家多睡一会啊。”

明月心疼的抱了抱老婆，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刚得到一个好消息，兴奋的想马上分享给你，一激动，就忘了你整夜都没怎么睡这事了，你看看！”然后把手机递给了老婆，明月老婆拿过来手机，有点失望的轻声说：“什么事这么兴奋？啊，又出单啊？”

明月现在属于亢奋状态，都没觉察到老婆的失望，依旧兴奋的分享着：“恩，一大单，跑济南的，你看看那运费，2万呢，快的话三天后就能回来了。回来就给孩子买尿不湿，你就不用那么辛苦起夜换尿布了。”

“可今天你生日，都说好了为你庆生的，你又不在家过了？”明月老婆又心疼明月又失望。

明月再次抱紧老婆，说：“我一个大男人的，庆生不庆生的也没啥，还是赚钱要紧，有钱了你和孩子才能过点好日子！实在不行，生日回头再补吧，海鲜大餐算我欠你的，回来咱就去，好不好？这有钱不赚是傻子，这么一大单，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这么便宜的事了，你说这是不是老天专门送给我的一份生日礼物？”

老婆从明月怀里挣脱开，边穿衣服边无奈的说：“那好吧，回来再说吧，就是心疼你，上个月为了赶你发小明昊的婚礼，一天都没休息，这个月也就参加婚礼歇了两天，其他时间就一直在跑单。”

明月倒是满不在乎，说：“穷人家的孩子那有那么多娇气，又不是干什么重活累活的，就开开车，熬点，到了地方装货的时候能一直歇着，没事的。没钱才是最愁人的。”说话间，明月已经开始找衣服穿，准备去了。

“那你几点出发啊？我给你拿件羽绒服吧，深秋了，早晚温差大，冷的时候穿上，一个人在外面，自己注意点保暖。恩，对了，给妈打个电话吧！以前总忘的。”明月老婆已经穿好了衣服，趁着孩子还睡着，开始给明月收拾出发用的东西。

明月这时已经开始刷牙了，一嘴泡沫的含糊不清的说：“恩恩，我刷完牙，马上就打。一会吃完饭就走，要求上午10点到红旗广场，装完货大约就11点了，少拿点东西吧，三天就回来了。”

生日对于有钱有闲的人来说是种享受，对他来说只能是给父母的一通电话。各自安好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最大的福报。

明月给爸妈报了平安，又亲了亲熟睡中的孩子，联系完客户装好货，约定好交货的时间地点后，拉着货直奔高速路口，到了后，在那边一个经常光顾的老店吃了碗面，又买了点凉菜和牛肉，放在驾驶舱内，就上了高速。

前年因为要结婚，老丈人家不要彩礼，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在市里有一套房，这样闺女不至于居无定所。明月拿出自己多年的存款，又找家里父母略微凑了一下，刚好够个首付在市里买了房。明月初中毕业后，家里供不起了，就叫他辍了学，但他啥技能也没有，又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正好姑父是开货车的，就认了姑父做师傅，开始跟着姑父跑车。一开始啥也不是，姑父给的钱刚勉强够一个月吃喝，毕竟只是跟车而已，有人收留就不错了。一直到了十八岁，姑父才开始叫他学车驾车，明月也是聪明能干，很快就能单独上路，独当一面了，如果再跟姑父一起混，两人赚的都少，长期也不是事了。尤其是明月结婚后，有时候碰上淡季，都快还不是房贷，养不起家了。于是明月便跟老婆商量了下，就派老婆去磨老丈人，在老丈人那里借了点钱，又贷了点款买了这辆货车。单干前跟姑父喝了顿酒，好聚好散，姑父也很支持明月出师，此后，明月便开始自己单独跑车了。常规来讲，货运司机一般都是两人轮换着开车，夫妻档比较多，但一来明月新买的货车，总觉得别人开不爱惜车，心疼车，二来觉得自己也年轻，还能熬得住夜，而且现在每天一睁眼，就欠银行四千多，老婆刚有了小孩，照顾孩子不能出来，再找个人无论淡季旺季，都得给人家开工资，明月觉得不太划算。少个人就少份开支，自己也能多点收入，明月一咬牙，就决定自己一个人开。即使这样，一天都不想耽搁，憋着劲就想赶快把贷款还清，到那个时候，房、车才能真正属于自己，自己心里也就轻松多了。拼命三郎般的一年到头连轴转，钱最后都还了银行，都没留下多少给老婆买件像样的衣服，连顿像样的大餐也没有。好在老婆也比较理解他，从没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一说买衣服，就说我一看孩子的不出门，也不需要怎么打扮，还是省点钱还银行吧。就这样一个好老婆，今年想吃顿海鲜，明月还辜负了人家，哎！算了，回来一定要好好弥补老婆。

何止只是亏欠老婆，父母、孩子，那个不亏欠，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家里底子薄，又没文化，只能干这种出力钱少的活了！明月一边开车一边琢磨着这2万块钱到手后怎么分配，先给爸妈买一个带棚的电动三轮车吧，这样爸妈出门的时候，碰上刮风下雨的时候也能好点，这五千就没了。再给老婆买个金镯子吧，上次老婆跟小姨子在一起的，盯着人家的金镯子看了半天，看的眼都快滴出血了，想想也是，结婚后都给老婆买过什么首饰，这次回去后也狠狠心，买个一万左右的，叫老婆也开心一下，在外面也能比的上人家。还有5000就给老婆叫她去孝敬人家父母吧，老婆生孩子后便辞职在家做了这全职妈妈，也没怎么孝敬过岳父母，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多少有点失落，人家闺女也是闺女啊，能不想着自己的亲爸妈！

这么一算，2万块钱瞬间就分完了，尿不湿还得花自己私房钱了！明月苦笑了一下，出力的是自己，分钱的时候就没有自己了。哎，中年男人悲哀啊，这上有老小有小的，那个还能顾得上自己啊！

这初三晚上月亮真的是月如钩，你别说，那些诗人观察力真强，明月一边想着一边开着车，这从中午开到现在，中间在服务区歇了一个点，现在差不多也得有四个点了，开的明月有点犯困了！高速路上一片黑暗，黑夜开路，时间一长就觉得无聊犯困。明月抽空瞄了一下时间，呵，这都十二点多了，再过一会儿，高速就要封了，眼皮子也有点松了，再嗨的音乐也都快成了催眠曲，也没人说个话，精神也倦了，嘚，赶快找个服务区睡一觉吧，别出什么事了。

没多久就到了一个服务区，服务区里早都停满了车，赶夜的大卡车居多，又还没睡着的，在窗帘里面隐隐约约的说着话。明月开着车遛了一圈找车位，仅一个变压器附近看到一个车位，就停了进去，熄了火，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

一直到半夜3点钟的时候，有人来敲明月驾驶舱的门，明月这刚睡下没多久，很生气，就带着气起来了，透过窗户看外面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年龄都在25岁左右，两人穿的都是汉服，模样倒也不那么讨人厌，看上去挺面善的。那男孩煞白的方脸，像抹了粉似的，嘴上无毛，一脸稚嫩，女的五官端正，瓜子脸，马尾辫，模样俏丽可爱，妖娆多姿，鼻子高挺却有点西域风味，条顺，也算是明月喜欢的类型，不甚讨厌，就那么多看了两眼。再仔细看时，明月就感觉这俩人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有点摸不着头脑，就喝道：“什么事？”

那方脸男孩用手拉了下衣服，说：“主人，难道您不记得我们了？我们已经等了您二十多年了，终于把您盼来了！我们接到信使传话，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我们是来接您回家。”

明月更是纳闷了，更加生气的说：“主人？什么主人？别套近乎啊！我可没钱给你们，再说了，我们认识吗？你说说我是谁？”

那男孩大约是初次与外人交谈，一下子不被人相信，便有点想哭，也急着说：“您不是明月主人吗？”

明月捏了捏自己的脸，暗自琢磨着，“难道是做梦？且先看看再说。反正我一穷鬼，也没啥好骗的。”

刚想开口问，旁边女孩开口说话了，“明主，要不您先下车活动活动，看看这车的情况，或许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明月以为自己的货出事了，就慌忙起身下了车，先跑到后面去看货，发现货没事，心里石头落地。这时才发现外面是一片大亮，除了有点冷，要不还以为是白天呢，再抬头看看天，皓月当空，万里无云！明月这时又开始迷糊了，“不对啊，今天不是初三吗？我明明还想着月如钩的诗句，怎么就成月圆之夜了呢？难道是我太累了，已经睡了十多天了？不应该啊！”

明月一边寻思一边从后面检查着车到了前面，当看到驾驶舱时，明月心疼不已，心像被人揪一样的疼。那驾驶舱上面压了一个变压器，前面已经被压扁了，明月走到驾驶舱旁边，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说：“我的新车啊，这刚买了才一年啊，我自己踹一脚都心疼，怎么就被糟蹋成这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啊？”哭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事，“噫，不对啊，那个车门也被压的变形了，理论上应该从里面打不开了，我是怎么轻松的就从里面出来了呢？”想到这里，明月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擦干眼泪，十分冷静的转过身来，问：“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你俩是来勾魂的？”。

男孩看明月回过神来，便开始解释道：“明主，您是已经弃世了，不过我俩也不是勾魂的。马上就要鬼节了，地府到处需要人手，本来该勾魂使者过来，他们恰好知道我俩是您的仆人，与您也算是旧识了，就安排我俩过来接您回家了。我俩现在还没名字，在人世间，人们喜欢叫我们金童玉女，到了这里，平时我喜欢叫她二丫，她喊我二蛋，其实我俩也不知道谁大谁小，我俩是一起来到这边的。”

说到这里，二蛋开始观察明月的表情，看他表情难看，便不再说下去。明月作为货运司机，平常在路上跑，也看过许多车祸现场，那比自己这个惨的多的是，一直以为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够强，看惯生死了，但一旦放到自己身上，还是感觉一阵阵头眩目暗，脸色煞白，忍不住双手搭在男孩身上，使劲摇晃他说到：“什么，你说什么？我真的死了？”

二蛋被明月晃的有点接不上气来，使劲从明月双手逃了出来，说“是的，明主，您已经死了，不过在这边，您是重生了，欢迎回家。”

明月听到二蛋确定了这个事实，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喜欢找个人肯定一下！他慢慢的蹲在地上，用手抱着头，一开始小声抽噎，后来变成大嚎：“家？那个家？我这一死还有家吗？我爸妈，我儿子才一岁，我老婆，他们可怎么办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二丫把汉服稍微整理了一下，走到前面抚摸这明月的肩膀，安慰着他说道：“明主，我知道您的心情，事情就是来的这么突然。这边半夜起了风，把这个柱上变压器给吹倒了，正好倒在您的驾驶舱上，变压器上高压电把整个驾驶舱都变成了一个电烤箱了，您的肉胎已经被烤焦了。”

听到这里，明月双眼充满了悲凉，默默站了起来，去看那驾驶舱，果然，在那驾驶舱后面夹床上，躺着一具黑乎乎焦化了的尸体，面目倒是很安详，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也没受什么罪，应该是在高压电的打击下，瞬间死了！还有老婆给羽绒服，因为怕冷盖在身上，也都成了黑色的。明月以前拉货的时候，见过那猪场电猪的场景，这个跟那个又有什么区别呢？都说人如畜生是骂人的，可人活到最后还不如畜生，那畜生有人管吃管喝，人却没人管吃管喝，累死累活的，最后不也一样死。明月长叹一口气，眼泪默默的流着，哎！这都是命！

二蛋和二丫对视了一眼，想着得劝他赶快去华都啊！早去有早去的好处，毕竟早起的鸟有虫吃啊，母以子贵，奴以主荣，他荣华富贵了我们才能跟着鸡犬升天啊，二蛋怂恿了一下二丫，二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对明月又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明主宽心。”

毕竟以前看出事的多了，早就有了那么点心理准备，以前也假想过自己出事了会如何，慢慢的，也就恢复了平静的心情，明月转过身来，擦了擦眼泪，浑身看了看，又轻微活动了活动筋骨，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心脏还是有点疼，想着可能是被电的后遗症吧。看着那俩人，开始跟他俩交流起来，“你俩说咱们是旧识，我刚才在车里，看着你俩是有那么点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我们真的是旧识？”明月问着，在脑子里也迅速过着以前见过的人，但还是没想起来。

二蛋想了想，就提醒着说道：“我俩不是您以前见过的真人，您可还记得您发小明昊结婚前夜的事吗？”

“不是真人？明昊结婚？前夜？”明月努力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恍然大悟说，“是了，不会吧？难道你们是那个......”

二丫知道明月已经猜到了，就给了明月一个肯定的回答，说：“你猜对了，这真的是造化弄人，不过一般人还真不会像您这么干！当时您跟您的朋友们，或许是开玩笑吧，在村子东头的铁路旁，弄了一套纸房子、童男童女的祭奠品，半夜时分给自己烧来着，我们俩就是那对童男童女，算算现在也26了。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您26年，也终于等到您来了。从此以后我们也是有主的奴仆了！”

明月回忆着，恩，是有这么件事，前天晚上，发小明昊要结婚，就约着明月他们一群发小一起喝酒，大约十一点的时候，七七八八的都喝了个半醉了，吹牛猜枚划拳的，一个个嗨的忘乎所以。正尽兴呢，“嘟”的一声唢呐响，把他们吓了一跳，唢呐响，悲胜喜！

明月也喝的有点倦了，有点想回去睡觉了，听了这声后，就对大家说：“你听，本家叔的安魂曲来了，叔要睡觉了，我们也喝完这瓶早点回去睡觉吧，别耽误人家明昊明天好事！”

“真扫兴！”明昊嘟囔了一句，随后又给发小唠叨起来，“我明天正好结婚，这边也要下葬，到时候婚礼和葬礼队伍不会碰头吧，明慧，明天路线给叔家商量过了没？”

“当然不会碰头了！”明慧胸有成竹的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都说好了，我们走南街，他们走北街，正好错开。”

“就是有点晦气。”明昊还是觉得不爽。

明月劝着明昊，说：“人死为大，何况这种事谁能提前预定好？碰上来商量着躲开就是了，没啥的，棺材棺材，升官发财，说不准你小子还能发大财呢！”

明慧也是喝了点酒，眼睛骨碌一转，有个馊主意，就笑嘻嘻的说道：“明昊哥，有办法叫他推迟一天下葬，就是有点损，干不？”

明月听明慧这么一说，倒有点想听听什么主意了，睡意也没了，就起哄的说：“你说来听听！我们看看有多损！”

明慧整了整嗓子，用手勾了勾，把几个脑袋凑到一起，低声悄悄的说：“我们把那套祭奠用的纸品偷了去，他们明天找人现糊也需要一天，就这一天，他们就得改个日子，后天下葬了，这不就错开了啊，即便随后发现了，明昊，你赔人家一天费用，带着大爷去道个歉，都是本家的，也不会说啥的。再说，这推迟一天下葬，也不是没有先例，前年明月哥结婚，不也正好碰到他那二叔家下葬啊，不也这么干过，推迟了一天啊。”

明月想起自己那次，也是如此，就对明昊说：“是，我二叔家那次也是，给了一天费用，就推迟了一天，你要是真嫌晦气，要不跟那边商量一下，要不就这么偷干！”

明昊一想，说的也是，现商量怕是没时间了，就来个先斩后奏！也是酒壮怂人胆，一群血气方刚的青年人，说干就干。听那安魂曲吹完，看热闹帮忙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回去休息。最后一天，连那守灵的人也乏了，给叔吃完七样饭，也收拾了下，都进去睡觉了。

明月他们瞅准机会，在灵棚外面，把那套东西悉数偷了过来，连灵棚正前面那童男童女也一锅端了。一路小跑到村东头铁路旁，刚准备烧了时，明慧又说道：“这么烧了岂不是太浪费！”

明昊愣了一下，有点不太明白明慧想干什么，就反问他：“浪费？那你说怎么烧不浪费？”

明慧又开始装了，故作深沉的说：“这么烧，最后都白送给那些过路的孤魂野鬼了！要不写上一个人名字，权当在阴间给自己存点东西，别浪费了啊。”

明昊有点胆小，就问：“别瞎说八道的，这大半夜的，什么鬼啊魂的，吓死人啊！你就说写谁吧，这都还活着的，写谁也不好吧！”

明慧倒是无所谓，但还想起哄，就又劝道：“有啥，不行就写我的，都是新世纪的新青年儿，还忌讳这个！依我的，就写你明昊吧，你结婚给自己那边也准备套房不好啊，怕了？”

“是，就是，这边娶老婆，那边也妻妾成群，奴仆伺候着，多美的事，多好啊！”其他人都起哄附和着，七嘴八舌的说：“你们别说，这童男童女还做的挺逼着的，照着明星的样子做的啊！”

“你没看出来啊，这男的是李鸿，女的是樊星，都是当红明星！”

“这么一看，还真是，这寿店估计是图省事，从电脑上直接下载过来照片贴上去了吧。明昊，你要是怕了，就写我的，我也想左搂右抱，还有人伺候呢。”明月跟着起哄着，“写我的吧，我喜欢樊星，你们谁也不能给我抢！”

明昊想了想，还是觉得写自己不妥，毕竟新婚，这么做晦气，就说道：“明月，你胆子大，就写你的吧，我这本来就要结婚的，总觉的晦气，你这老婆孩子都有了，也不用怕了。”

这明月也是喝了酒的，本来玩心就重，被这一说，呵呵一笑，说：“来吧，就这么干了！”取了一根棍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写上“明月”两字，把纸品都放到圈里，烧了起来，旁边一群发小起哄道：“明月，快来收你的房车美女吧，明昊明月，你哥俩，一阳一阴的，一起办婚礼喽！”

这人哪，还是不要闲的没事瞎折腾给自己烧东西，这不刚两天，如今就阴阳两隔了！

二蛋看着明月陷入回忆里，就喊道：“明主！明主！”

这边明月被这么一喊，从回忆里回过神来，问道：“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应该还有个家呢？”

二丫看明月回过神来，便殷勤的说：“是的，明主，您的家就在华都，如果明主准备好了，可随我们过去。恩，对了，那边还有我们的司机，也等了一会了！”

“那好吧，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