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无可奈何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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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角度与偏见9

天空中的日光早已不知去向,窗外的汽鸣声以及人潮声在这寂静的房间中显得尤其振聋发聩。房间里被我按停的那部电影正等待着有人去按起播放键,就如同沉默的我需要有人来引导发声一般。

抽噎着的她也许是对自言自语失去了兴趣,忽然抬起埋在枕头里的脸,用手擦了擦泪痕。接着她又摸了摸枕面。而后,可能是感受到了枕面的潮湿,她调转枕头换了一个头继续摸,结果可能又发现另一头也是湿的,她便嫌弃地将枕头丢开,并极目寻找其它代替品。

她极目寻找一番后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我见她双眼血红,怜爱之情迅速生长,迟钝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木纳地拿起我床上那个被压扁、揉皱了的枕头,将它抚平、鼓圆后递给她。

她顺手接过枕头抱在怀里,但她看我的眼神没有变,依旧用那乞求的目光盯着我。

我慌乱无错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便暗地里恨自己意会能力有限,巴不得将自己隐身,只好将双手一摊告诉她自己穷得一无所有。

她抽噎了一下咕哝着说,你能不能出点声音?别那么安静!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说,要不我陪你哭吧?

她泣极而喜,说,那你哭一个给我听听。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发现没有感觉,只能岔开话题说,要不我们看电影吧?

她紧了紧抱枕,说,不看,我要你陪我说话。

对于她蛮横的要求我不敢推诿,但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便转移关注物说,我觉得你抱枕头不如抱我,因为从质感上来说,我应该比它更能让你感到舒服。

她忽然“哇”了一声,然后哭地更厉害了。

这突如而来的变化搞得我一头雾水,我着急地问她,怎么了?

她呜咽着说,你欺负我。

我想天地良心,我可没有欺负她,便问,我哪欺负你了。

她说,你居然趁我感情脆弱,想占我便宜。

对于她的逻辑我竟无言以对。

她收起假哭继续说,还有,我会哭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和说那么一堆大道理,我也不至于哭成这样。为此,你得负全责。

原本我觉得这姑娘太不可理喻,打算置若罔闻的。但转念一想,忽然间觉得她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而后我便一脸奸邪地说,你打算要我怎么负责?以身相许?我求之不得!

她说,你想得美,我要你带我去旅行。

我选择先稳住军心,说,好。

她说,现在还要哄我。

对此我无动于衷,说,没问题。

她等了一会,见我没有要哄人的趋势,迷惑地问,然后呢?

无奈我只好“继往圣之绝学,为自己开太平”,说了一堆段子,接着邀请她把《肖申克的救赎》看完。

电影结束我劝她回去休息,告诉她人只有先把精气神养足了,才有力气去解决问题的道理。虽然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做到过。

抱着枕头披着被子的她,似乎对我的逐客令有些反感,她说,我凭啥要听你的话回去睡觉?

我老实说,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况且你又长得那么水灵,即使你放心我,我也不放心我自己。

她听罢两颊绯红,说了一句“也是哦”后掀开被子打算走,却又突然停下来问我,说,你会偷偷溜走吗?

我暗想她这是欠揍,便说,要是你实在不放心的话,你可以选择搬过来同我一起睡,好监督我。

她想了想说,也不是不行,反正这里有两张床,大不了我们划清界限互不干扰就行!

我瞠目结舌地问,你敢吗?

她没有说话,睡回床上,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见此,我惊诧得说话都语无伦次,我说,你最好清楚想,别到时候出事了赖我,反正吃亏的人是我不是你——不,是你不是我。

她说,你要敢乱来,你就等着坐牢吧!

我还真不敢乱来,便想着该如何把这枚定时炸弹清理出去。但我突然转念又想到自己连妓女都陪睡过,还怕她一个少女不成,这样想着我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便也懒得再去较真,拉过被子躺下不带任何念想地睡。

第二天,我们去了那个离城百多公里的4A级自然风景区游玩。那里的鬼斧神工没有让我失望,甚至还让我觉得,倘若古代的那些田园派诗人看到如此景色,定会情不自禁地垂涎三尺。

我在峡谷前开心地张开双臂呼吸新鲜空气。她也模仿我做那个幼稚的动作。而后我奇怪地发现自己今天的心情格外的爽朗。同时还感觉到自己找的东西似乎在这一瞬之间全都找到了。

起先我分辨不清我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才会变得如此地斗志昂扬。但随着我慢慢地分析,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我发现原来我的斗志来自于我身边的这个姑娘。我想情感真的是一种很神奇而美妙的东西。不管你信与不信,在人类诸多的情感类属里,只有爱情这个情感才能广泛、高效地去改变一个人。

而后的我竟突发奇想,觉得旅行带上她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虽然出发前我有担忧过结伴同游会让我寻找的他们不敢靠近我这个问题,但此时的我开明地觉得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因为如果旅途中真有这么一位善良、天真、漂亮的姑娘为伴,我想我那些丢失的灵魂会厚颜无耻地不请自来,甚至于是驱之不离。

可我清楚地知道这又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毕竟她有她自己的人生之路。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我担心自己会对她产生过多的依赖之情,也希望她能早日回归正规,便在旅途中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地提醒她尽快返回。可能是因为我急切且频繁的劝说,让她发现了端倪,她问我说是不是我原本就只想劝她回家而不想带上她旅行。我见她眼神真挚也就没有继续撒谎告诉了她真话。她听后虽有失落,但估计是看在我诚挚的份上她妥协说再玩两天就回去。而后判定出她有折回意识的我,也就没继续折磨她。

我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想要脱离她,是因为我觉得面对挫折时,我们与其逃避不如勇敢地面对。毕竟挫折本身并不会凭空消失。我也知道我有选择装聋作哑的权利,但我更清楚地知道我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