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戳中泪点

这事林心雨不太好解释，说实话吧，她怕她妈难过，她娘真的很不容易，在她眼里，那区区几毛钱真的不是个事，可是对这个家庭来说，那真的就是个大事，真没有，为了还债她妈已经够累了。

杜秋婵看闺女那纠结的小表情，自己养大的孩子，她能不了解吗？

“是不是要交钱了？”

心雨也不想撒谎，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太难了。

“妈，我就寻思也没啥大事，我考学肯定没啥问题，又不是上高中，一个小升初而已。

再说了，我不想让你们为难，我姥都那么大年纪了，为了帮咱们家还在城里打零工呢。

我都这么大了，不能天天的傻呵呵啥都不管吧？我也是你闺女，这个家我也有一份责任，更何况，我也有这个能力不是。”

孩子没直接说，杜秋婵已经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要交多少？妈不是给你们留了点钱吗？”

心雨纠结的看了一眼林长河，杜秋婵训了她一句：“别看你爸，你老实说，家里的钱呢？”

林长河也舍不得闺女挨训啊，赶紧的过来解释：“那个，老婆，你别生气，那啥，她奶不是前几天生病了，老太太没胃口嘴巴发苦，我就用家里的钱给她买了两瓶罐头——”

既然亲爹都开口了，心雨赶紧的接过话头：“剩下的那点钱，我爸给我买了点好吃的，妈，你别生气，这些肉咱们拿城里去卖，我哥肯定认识人，城里缺肉，肯定能买出去。”

其实，真相是剩下的那几毛钱让林长河买了点酒喝，也不是啥好酒就是散酒，喝点能解解乏，天天的在地里上工，林长河累啊，喝完这东西能一觉到天亮，至少能让他舒服一些。本来日子就苦，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只能苦中找点乐子。

杜秋婵气得转身就踢了丈夫一脚：“你倒是穷大方，你知道不知道家里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你娘缺你那两瓶罐头啊？我说孩子怎么不上学，你让孩子咋上学？别的孩子都交钱，就咱孩子没交，你让孩子咋面对老师？”

林长河赶紧的躲了几步：“哎呀，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赶巧了嘛，我也不知道孩子要交钱啊，闺女也没跟我说这事，心雨，东西放哪里了我去拿。”

告诉林长河地点之后，这家伙背着大框子跳高往外跑，好像被鬼撵似的。

“唉，你这个爹呀，我真的没法说了，穷大方说的就是他，老头老太太手里不缺钱。”

心雨当然知道老头老太太有钱，而且是那种很有钱，同村的老头老太太都没他爷奶能挣，这一年光是卖草药钱就很可观。

而且他爷爷还会给人看病呢，这都是算公分的，那药钱不多不多也够解个馋的，真的，没有像他们家这么难的家庭了。

可是那个是亲妈，林长河这个举动吧，也算是情有可原，越缺的东西他就越想找补回来不是？

杜秋婵解释了一句：“不是妈不让你爸孝顺，可是你奶她们真不缺，要是对你爸好一点，我宁肯累点也不差老人家这口吃的。”

心雨能说啥？这家的事通过原主的记忆，她都知道，她奶当年生林长河的时候，疼了三天才把孩子给生下来，不过林长河那个时候身体很弱，连产婆都说养不活。

夫妻俩个都把孩子给扔了，倒是林长河的奶奶把孩子给捡回来了，不管咋说那都是一条小命啊，还是亲孙子，不试试咋知道？

林长河亲妈没奶，是老太太一点点用米油把孩子给养活下来。

这没养在身边，自然就不亲，当然，心雨她奶对林长河这个儿子也没有多少的母爱，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哪有那个多余的母爱给一个不亲的孩子？

可以说，林长河是被她奶奶一手给养大的。

老太太到到直至临走之前，那都是顾长河和杜秋婵一手给伺候走的。

所以对这个婆婆，杜秋婵是有怨言的，只是不说而已。对她好不好的，反正人家没生养你，无所谓的事。可是对她男人不好，她就有意见，这也就是杜秋蝉为啥一听这话就气炸了的原因。

心雨搂着杜秋婵的胳膊：“妈，你别生气，我爸就这样，心眼不坏，就是不知道拿捏好分寸，咱们慢慢来吧，再说了，不还有我们吗？我们都大了，妈，你也累了，该歇歇了——”

就这一句话，让杜秋婵突然就泪崩了，累不累？她自己明白，可是她不扛着，谁来扛？孩子还小，她这个当妈的要是走了，孩子们以后该怎么办，这个家该怎么办？

她活得糙，她自己知道，谁没年轻的时候，在娘跟前谁还不曾经是个宝？

可是她当妈了，得肩负起当妈的责任来，没指望谁能理解她，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没想到这话竟然从小老二嘴里说出，你说，她心里能不触动吗？

抱着闺女，杜秋蝉低声哽咽：“心雨，有的时候妈脾气不好，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就寻思，我多承担点，我的孩子就少受苦一点，至少妈老了，需要你们照顾了，我心里有这个底气。”

心雨抱着亲妈也跟着落泪：“妈，你就是不干也有底气，你养大了我们，你是我们亲妈，我不养活你，我养活谁啊？”

院子里，母女的哭声引来隔壁林长生夫妻俩个注意，林长生的媳妇还以为这娘俩个吵嘴了，这不走过来劝劝。

“二嫂，怎么了？这一大清早的，娘俩个怎么叽叽上了？心雨这孩子挺好的，多乖啊，我看咱们屯子里的孩子可没几个有我们心雨乖巧。”

杜秋婵赶紧的擦擦眼泪：“不是跟孩子叽叽，是孩子说的话让我感动，真的，弟妹，我是真没想到，我们家小丫头竟然这么会说话，直接说到我心里去了。”

王春杏恍然：“我说呢，你们娘俩个好的我都羡慕，咋还哭上了？感情是因为这个。唉，你们家心雨啊，我都羡慕啊，那绝对是小棉袄啊，看谁都笑，见面都招呼一声，就没见过这么懂礼的孩子，昨天有过来要账的闹腾我二哥，幸亏有心雨在，不然的话，我二哥得挨揍了。”

心雨本来没打算说，可是王春杏几句话就把昨天的事给叨咕出来。

“哎呀，大家伙都后悔呢，说三奶奶在的时候，咋就没瞅出来呢？二嫂，还是你跟我二哥厉害。”

杜秋婵叹口气：“厉害啥啊，我也是厚着脸皮去求人家的，老太太都多大的年纪了，人家不愿意费那个心思，这也是没办法，我这一天天的忙活，闺女还小，不得学点防身的，万一被人给欺负了可咋整？

可惜啊，三奶奶去找人儿子去了，想见面可不容易。”

“说的就是啊，所以我们才说心雨这孩子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