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洪武大案(蓝玉案)”
《蓝玉案》
蓝玉大家都已经不陌生了,我之前已经写过他多次了,之前也介绍过他的简历,蓝玉是常遇春的小舅子,经过多少年的摸爬滚打,终于熬死了淮西旧臣,他接收大将军印信,一战成名,打掉了北元的根基,让北元直到灭亡,也没缓过来劲,他现在位居凉国公,又被太祖视为汉武帝的卫青,唐太宗的李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蓝玉是个十足的保皇派,蓝玉和徐达一样,都是皇族的亲戚,太子娶的王妃就是常遇春的女儿,也就是太子妃舅父,所以蓝玉多次在其他诸将面前维护太子的形象,谁敢说太子不好的,蓝玉第一个找他麻烦。
因为这事,朱棣常常看蓝玉不顺眼,因为朱棣也是野心家,而且朱棣的老婆是徐达的女儿,这样一看,太祖还真是喜欢朱棣,要不然徐达女儿也不会让给朱棣,在太祖眼里资源肯定是向有地位的儿子倾斜,就比如太子朱标,你看看他身边的配置,朱标的文臣老师是李善长、宋濂。武将老师是徐达、常遇春。个个都是顶配。所以蓝玉知道朱标以后肯定是个明君。每每想到这,蓝玉都会偷笑,真是开心着太子的开心,忧伤着太子的忧伤。
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总是找不到事做,浑身不自在,就想干点打架斗殴的事情,武将们大多数都是性格直爽,当他在家中没事做的时候,就开始了骄横跋扈,开始做一些,触碰太祖底线的事情,蓝玉府邸养了很多门客和庄奴等,而且在军中收养了很多的义子,这些义子大多都是战争时收留的,这些义子在蓝玉停止打仗之后,就到处惹是生非,还动不动就提我义父是蓝玉这样的话,这些义子触犯法律,谁敢管他们?地方政府可不管,于是将案件移交给刑部,刑部也不敢管,又移交给太祖,太祖看完只当武将性格直爽,就先观察一下再说吧,可是蓝玉在不断的触碰太祖的底线,蓝玉强占东昌民田,御史上门责问,结果蓝玉指着御史的鼻子大骂,骂完就把御史打出去,御史没办法,找到太祖,太祖还是忍了,因为现在很多打仗的事情还得指望蓝玉呢。
有一次蓝玉北征南返时,夜抵喜峰关,守将没能及时开门接纳,结果蓝玉一把火烧了喜峰关,直接破门进入,太祖得知还是忍了,还有一件事,原本蓝玉应该是梁国公,后来也是因为侮辱元妃,导致元妃自杀,后太祖将梁国公改为凉国公,以视警告。
洪武二十四年,在蓝玉打仗回来的时候,太祖宴请蓝玉和诸将,蓝玉自然就把他的义子都带上了,蓝玉酒过三巡,开始胡言乱语,口出不逊,对着太祖是指手画脚,不光蓝玉自己这样,他的义子更是胡闹,完全无视皇帝,太祖忍耐到极点,命令蓝玉的义子们都回去醒醒酒,他的那么义子完全不遵命,而是转头看着蓝玉,太祖说道;我让你们出去,你们看蓝玉干什么?那些义子还是不动,于是对蓝玉说,我说话没听到吗?蓝玉于是下令让那些义子都出去,那些义子听到蓝玉的命令乖乖的出去了,太祖顿时脸色阴沉,冷笑了几声,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不过太祖还是忍了,因为有一个非常关键的点,就是太祖知道蓝玉对太子那是死心塌地的,这点就够了,因为皇位迟早是要交给太子的。可是啊,让人万万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洪武二十四年八月,太祖考察大明地图,又翻遍古今历史,发现南京风水有问题,在南京定都的王朝没一个长久的,而且考虑到威胁都是来自北方,自古伟大的帝王都是在北方定都的,因为北方民风彪悍,适合练兵练马,太祖考虑到汉唐都是在陕西,就派太子前去考察,朱标巡视陕西。同时考察秦王朱樉,趁机调查一下秦王的言行。朱标巡视归来后,献陕西地图,又替秦王说情调解。
这一趟陕西之行,竟然让朱标染上的重疾,一开始不当回事,在生病的时候,还给建设都城,给出了参考建议,太祖也以为就是感冒风寒,吃吃药就过去了,哪知道。
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四月二十五日,太子朱标,突然就一病不起,太祖急忙过来查看,朱标对着太祖说,儿臣怕是不行了,可惜了父皇这几十年的栽培,大明的未来,我无法接替下去了,希望父皇,从弟弟之中重新挑选一个吧。太祖哭着说;标儿要推荐谁?朱标说道;唔弟“朱棣”说完眼睛闭上了。
太祖大哭,连续多天无心过问政事,痛苦不已,太祖起兵几十年,从未像这次遇到的打击这么大,曾经太祖刚加入起义军的时候,郭子兴部下把刀架在太祖脖子上,太祖毫无惊慌,曾被孙德崖差点弄死,太祖也不惊,跟陈友谅决战时,六十万大军压境,太祖从容面对,这么多年放倒多少乱战军阀,又扳倒多少豪强政敌,不仅敌人,就连老战友也被自己亲手送进坟墓,他不曾动过心,他多少年都这样心如铁石,理性胜过一切,可是现在对面朱标病亡的事实,却痛哭流涕,马皇后的死曾让自己痛哭,可是马皇后毕竟也是年纪大了,人都是会老死的,朱标不一样他正是风华正茂,却早亡了,太祖突然感觉苍老了那么多,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居然说没就没了,自己都是快进坟墓里的人,居然老年丧子!太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太子是帝国的接班人,最豪华的人脉顶配,太祖开始为帝国担忧,同时也是一位老父亲,为最爱的儿子亡故悲伤,他一夜之间白了许多头发,几天过后眼泪都哭干了,还是无法相信这既定的事实,于是开始恍恍惚惚,神神叨叨。
此时在云南的沐英得知太子的死讯,连哭数月,尽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沐英的过度悲伤,让身体越来越差,不久重病缠身,随太子而去了。
很快因为太子的亡故,蓝玉等人就不再那么重要了,太祖一直忍让蓝玉和他义子等人,最根本的原因是朱标还活着,太祖认为只要朱标在,他们这群悍将都是服服帖帖的,主要太子本身就自带人格魅力,不管是其他皇子们,还是诸将们,没有哪个不服朱标的,更是因为朱标的人脉配置都是帝国顶级的,甚至一度超过太祖,尤其在太祖责骂诸将的时候,太子多次出面为诸将求情,诸将都深感朱标的仁义,愿意以命相报。
可是现在朱标死了,原本留给太子的打手,现在因为骄横变成了危险,帝国的接班人还得要接着考虑,随后一度想把朱棣扶上皇位,但是在六部九卿的会议上,有一大半都持反对意见,理由是千年古制不可费,立嫡立长,长若死了,立长子的儿子。现在朱允炆已长大了,是可以担任接班人的,于是太祖在大家的分析下,同意了大家的观点。太祖想到朱允炆年纪还这么小,肯定是驾驭不住蓝玉等骄兵悍将的,太祖再次动了杀心,太祖知道,我活着的时候,蓝玉等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要是死了,蓝玉等人还不犯上作乱?越想越怕,既然朱标不在了,那就趁我还活着,替朱允炆扫除一切危险,
太祖说干就干,于是将近些年来,蓝玉等人的罪状就重新整理了一遍,派锦衣卫,二十四小时监视蓝玉。
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太祖认为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可以结束游戏了,令锦衣卫蒋瓛告发蓝玉谋反,随后朝会上,多名大臣弹劾蓝玉,说他欺压良民,横暴乡里,视人命如草芥,而且私通武将意图谋反。随后太祖即刻下令,以谋反大罪将蓝玉逮捕下狱,根据蓝玉在狱中的口供,和景川侯曹震、鹤寿侯张翼、舳舻侯朱寿、定远侯王弼、东筦伯何荣及吏部尚书詹徽、户部侍郎傅友文等,都有参与谋反大罪,随后不仅公侯被杀,另外顺藤摸瓜,又揪出两万人视为同党,均被处死。蓝玉案结束后,太祖又撰写一份《逆臣录》,随即发布天下,以视警告。
蓝玉死了,他死的冤吗?他死的不冤,因为他的死跟他的性格有直接的关系,之前我也说了,蓝玉是太祖给朱标留下的武将班底,因为朱标死了,太祖认为蓝玉会在自己死后,犯上作乱,确实是这样,但也不能说蓝玉的死怪朱标,还是自身出了问题,如果蓝玉的性格跟徐达,汤和差不多,那基本上不会有问题。你想一个杀伐果断的皇帝,整天对一个武将提心吊胆,你说这能有好结果吗?最后肯定会干掉你。
在历次杀戮之后,你是不是以为太祖把功臣都清完了?并没有,可以看到,徐、李、汤、耿、郭、沐几家和朱元璋关系特别好的勋贵都活到了最后,足见太祖并非滥杀,而是有自己真正的基本盘的。
那为什么网上一说明太祖,就会说太祖把所有功臣全杀光了,真是这样吗?那我就带大家做一个统计。如下;
在太祖开国之前对诸将一直都是好大哥的形象,既然说是杀功臣,那我们就从开国开始计算。功臣被杀几乎都是在,太祖晚年的时候,也就是胡惟庸案,和蓝玉案。那我们就看一看,胡惟庸、蓝玉案,两案杀了多少功臣,蓝玉案被杀公侯,傅友德、冯胜、王弼等...胡惟庸案被杀李善长、赵庸、郑遇春、等...
根据史料记载,明朝建立之后,文武大臣一共有150获得爵位(公侯伯子男),其中公爵25人,侯爵79人,伯爵12人,子爵11人,男爵23人。而所有大臣几乎都死在,胡蓝党的洪武23年至28年,其中直接连坐胡蓝两党诛死者16人。不计子嗣诛废和病段后追坐两党,公侯被杀23人,大家拿起计算机好好捣一捣。23/150*100=15.3%这个比例高吗?明显不高。
那我们在看一看这15.3%比例被杀的公侯都是因为什么?
1、周德兴,周德兴之子周骥被揭发同宫女乱搞关系,父子连坐诛死。
2、蓝玉、以谋反大罪被处死。曹震、张翼、张温、陈桓、朱寿、曹兴,皆为同党。
3、李善长、以“知逆谋不发举,狐疑观望怀两端”被处死。
4、陆仲亨、家奴举报他与唐胜宗、费聚、赵庸同谋参与胡惟庸谋反。
5、唐胜宗,同上。
6、费聚,同上。
7、赵庸,同上。
8、郑遇春,参与胡惟庸谋反案。
9、黄彬、参与胡惟庸谋反案。
10、陆聚,参与胡惟庸谋反案。
11、叶升,参与蓝玉谋反案。
12、朱亮祖,违法乱纪,诱导明太祖错杀县令。
13、冯胜,赐死,太祖宴会,酒后暴死,罪名不详。
14、傅友德,赐死,牵连到蓝玉案。
15、廖永忠,小明王沉船事件。
16、胡美,赐死,其子婿扰乱宫禁
17、王弼,赐死,牵连到蓝玉案。
除了以上,其他公侯皆为自己死亡,与他人无关。够清楚了吧,以后不要再说,全杀光了这样幼稚的话,包括什么火烧庆功楼等等...都是虚构。扯远了,下面我们接着回归正题。
处理完这些事情以后,太祖一个人在背后默默的回想着以前,不知不觉又想起的朱标,在外人看来他杀人不眨眼,嗜血狂魔,可是只有太祖的家人知道,他在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凤阳老头,走起路来~双手放在后背,弯着腰。朱标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太祖的晚年是孤独苍凉的,一个帝国的皇帝,就和养老院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太祖在一篇《祀灶文》中,表达了万般无奈的心情:“朕经营天下数十年,事事按古就绪。维宫城前昂后洼,形势不称。本欲迁都,今朕年老,精力已倦,又天下初定,不欲劳民。且兴废有数,只得听天。惟愿鉴朕此心,福其子孙。”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听起来真是异常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