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有什么用?(日常人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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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女性应该做些什么,才算“真女权”?

作家,资深媒体人 侯虹斌

为什么女性先驱们奋斗了一百多年,性别平等在今天依然是新问题?

几年前,我看了电影《妇女参政论》,由梅丽尔·斯特里普饰演埃米琳·潘克赫斯特,一位著名的女权领袖。这是最早一批争取女性权利的先驱之一。当时,由于女性与男性明显的同工不同酬,基本生存都得不到保障,她们用很多夸张的行动,来吸引大众对妇女选举权的关注。

最为激烈的是,1913年,妇女选举权倡导者爱米丽·戴卫森在爱普森的德比赛马比赛中,冲上赛道攫取国王的马缰,结果被马踏伤毙命。但是,她的死达到了预期的目的:突显了妇女参政事业。这次事件中,共有100多位女性,因为参与女性权利的斗争而被捕。

那时,我才意识到,今天女性权益的获得,都是女权先驱们用热血和斗争换来的。来之不易,而且,稍有不慎,又会失去。

我很喜欢这本《女性主义有什么用?》。上述故事,也是书里的例子之一。这本书用非常简洁、有趣的文字,梳理了女性主义的发展史;以及波伏瓦等一系列女性主义者提出过什么样的远见卓识,又是怎样丰富了女性思考的维度。

书里的每个问题都很吸引我。比如“政治与权力”一章中,内容有“男性拥有的权利我都有了,难道不是吗?”“我为什么要费心去投票,这又不影响我的个人生活?”“女性主义为什么没能给我们带来平等?”

“婚姻与家庭生活”一章里,写的是“我和丈夫都是全职职工,为什么家务活都得我来做?”“我真的想要孩子吗?”“谁应该休假带娃?”

“工作与薪酬”一章里,讨论了“我只想做个家庭主妇,可以吗?”“我的收入为什么比他低?”“我太心慈手软,做不了领导?”“为了拼职场,我必须跟男同事一起出去喝酒吗?”

……

令人伤感的是,在波伏瓦的《第二性》出版之后七十年,这些问题竟然依然是“新”问题,还没有得到一致的认知,女性地位的改善很有限。

不过,这本书不仅仅写到“女性是否应该享有与男性平等的权利?”,还包括了“什么才是女性平等的权利?”“怎么样争取这些权利?”每一条,都可以在社交平台上,让不同的流派吵上好几天。

比如说,女性是愿意被看作和男性一样,还是愿意被看作两个不同性别之一,让两者之间的差别得到所有人的尊重?这是一个深刻的问题。这里存在的危险在于:如果女性与男性一样,又有什么女性问题可言呢?她们只需要比男性更努力地工作,打破无形的职业障碍啊。另一方面,如果女性坚持认为她们与男性不同,她们会被视为偏离“标准”或正轨——这个标准或正轨都是男性的。这又产生了新的不公平。何况,女性的生理状态,比如月经、生育、哺乳、性行为方式等,都是与男性截然不同的。

所以,是不是“赞美差异”,才是一种更女权的态度?

先别急着抛出结论。我们需要的是更多元的角度和思考,掌握更充分的资料和信息。这个社会不缺乏结论,而是缺乏共情,站在对方立场上思考。

今天的中国,不仅在高校里,而且在公益组织里,在社交媒体上,都涌现出了不同观念的女权,呈现出五花八门的形态。女性主义,甚至成为一种显学,就算你没有听说过“女权”,你也一定听过有人在骂“女权”。

遗憾的是,拨开许许多多的话语碎片的迷雾,我们会悲哀地发现,在中国,男人和女人是否拥有平等的权利,依旧没有形成统一认识。他们更喜欢的表述是:

“中国女性地位太高了,已经骑在男人头上了。”

“女人现在想要的不是平权,而是特权。”

而另一方面,不仅男性,也有很多女性主义者的观点是:

“女性的权利是争取来的。当你成为一个强者的时候,就能拥有跟男性一样的权利了。比如,屠呦呦怎么会嚷着自己没有权利呢?”

实际上,这些浅显的话术,一百年前就已经被女权先驱们破除了。但是没有用,当女性地位没有实际上的提升时,即便重复一百年,占社会主导权的男性,也仍是听不见,不想听,不理会。

所以,我邀请大家阅读这本书,思考我们今天的女性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对得起历史上那些为争取女性个人和集体的自由前赴后继的前辈们。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