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颗石子
歌诀飘荡，随着气运念力的连接回荡在那青鲤的旁边。
青鲤游动的动作逐渐僵硬，金光将它包裹。眼中的灵动消散又重聚，却已经是别样的灵魂，不再是浑浑噩噩的小青鲤，而是挥袖成雨，啸气成云的泾河龙王！
神魂虚弱，被这一世的肉体牢牢锁住，气运念力从印记灌入他的神魂，让他感到一阵清凉之感，神魂强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起来，魂魄由虚转实逐渐。
奋力一挣！江河炸裂！一条百丈龙魂从那尺长青鲤的肉体中咆哮而出！
“吟~”
龙魂盘旋江上还在接受着气运念力的滋养，已经近乎实质的龙魂，已经变得如栩栩如生，毫无虚幻之感，鳞角峥嵘，神异非常。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唯有他可听见的歌诀还在耳边回荡，泾河龙王知道，那是李世民在召唤他。顺着气运的指引，巨龙腾空而去，向着长安方向飞腾而来。气运包裹下，龙魂化作一道流光，瞬时之间就已经穿越无尽山河。
“快看，那是什么？”丫鬟惊呼。
在大殿外休息的长孙和侍卫们听到丫鬟的惊呼声，转头望去，只见一道金色的流光从远处飞射而来，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那流光撞入了大殿之中。
一时间殿内神光大作，几名侍卫作势就要冲入大殿。
“退下！”长孙一声暴喝。当李世民不在面前的时候，她就褪去了温柔，变成了那个一国之母。
只有她隐约猜到了李世民是在做什么。可是她不会问。
她自信，如果有一天需要她知晓，他的二郎一定会把一切都告诉她。在这之前，她要做的就是支持他。
大殿内，流光顺着气运念力冲入神像。龙魂化作与神像一般大小，终于显现在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和泾河龙王相视一笑。
李世民是高兴，是卸下担子的轻松。没有唤回泾河龙王的神魂之前，他一直担心，仙佛是不是有什么手段，会防备这样的复活之法。虽然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他害怕自己辜负了泾河龙王的信任。
泾河龙王是欣慰，他没有信错人，他从没后悔救那些百姓，可是，谁又甘心数千年道行一朝丧。还好，还好。还好去见了大唐皇帝陛下，还好皇帝陛下言而有信！
“你这龙脸笑起来倒是也不狰狞。”心情放松，李世民难得的开口打趣了一句。
泾河龙王的龙脸笑容幅度又大了一些，没有接李世民的话茬。而是默默垂下龙首。
“多谢陛下。”没有多说其他。他也不知道有什么话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那些场面上的漂亮话他是说不出口的。只是把这四个说的很慢，咬字咬的很清楚，说的很郑重。
李世民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看着他，微微点头。
“好了，你的神魂还未完全恢复，抓紧吸收神像内的气运念力。之后你便在这神像内修养，只要有人前来供奉产生香火念力，自然会有气运念力不断滋养你的神魂。待日后时机成熟，我便为你寻一具上好的躯体，让你真正复活。”
李世民说完，便把手中结印收起。默默盘坐在蒲团上调息。之前那种身化天道的感觉，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心中的感悟不断翻涌，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泾河龙王看到李世民闭上双眼，也没有说话，同样闭目全力吸收起了神像内的气运念力。
过了一阵。
神像内的气运念力还未吸收过半，泾河龙王便被一阵乾坤波动震醒，从修炼中退了出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大惊失色。
只见李世民盘膝独坐，周边道韵起伏，幻化万千。有烟火市井，有山河大川，有飞禽走兽，有云雾变幻，种种景象不一而足，随着道韵起伏，更迭不断。有星辰明暗，有世界生灭。
他是龙族，寿命悠长，一生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修炼异象。仙神修炼，有顿悟之时也问问有奇异之景，但是往往与所修道法相关，景象往往有所关联。可是李世民周围的异象却是包罗万象。
“奇也，怪也。陛下究竟修炼的是何种奇异道法？太上圣人的自然之法？可是自然之法无为而治，似乎又有不同，当真奇怪！”
泾河龙王心中惊奇，而李世民心神所见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李世民双眼紧闭，心神却仿佛跌落混沌，浑浑噩噩，恍然间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清醒过来，而他却已经置身一片恒久的漆黑混沌中。
正在他迷惘之时，混沌分开，他的眼中有了光亮。清浊两分，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
中间未彻底分开的连接处，清浊之气聚合，化作一团团混沌气息，散落天地间。忽然之间天地中仿佛下了一场混沌之雨，一团团混沌气息化成万物散落在天地间。生命由此而生。
“这是？天地初开？混沌化万物？”李世民震惊看着眼前的一幕。
还未等他从这一幕中回过神来。意识又是一阵恍惚，熟悉的视角再次出现。他再一次成了天！他仿佛成为了这片天地的意志，万事万物都在他的感知与掌控之中。
外界，李世民身上的气息再次暴涨，这次突破的是造化混沌！在泾河龙王的眼中，李世民身边的道韵起伏弥漫，渐渐变得晦涩难懂起来。李世民的气息也终于被他感知。
天仙巅峰！随后不断变强，突破，金仙初期，金仙中期！泾河龙王吓得亡魂皆冒。
他老龙也是见过世面的，可是在李世民面前还是忍不住震惊。
上次见他才不过是人仙修为，到现在才多久。还不足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就已经突破到了金仙中期。更别说是从天仙巅峰直接突破两个境界到金仙巅峰。
他作为长安城的司雨龙神，虽然只是河龙王，可是地位特殊，修为更比四海龙王更高一筹，现在也只是天仙巅峰的境界。
激荡的气息在大殿中回荡。良久终于平复。李世民也睁开了双眼。
“恭喜陛下修为大增。”见李世民转醒，泾河龙王第一时间上去恭喜。
“陛下天资卓绝，亘古未有啊！”
泾河龙王感叹着，李世民却不答话，只是呆愣愣看着自己的掌心，里面是一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