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山之行
“呼——”
席卷着冰花、雪片的烈风回旋在奥林匹斯大雪山之上。
无数的冰之元素被那怒吼着的风汇聚在空中,构成时刻变化美丽图景——即使你在山脚下的针叶林边境也能清楚看见。
拨开那扎手而冰冷的针叶,整个奥林匹斯大雪山都尽收眼底。
这个冰雪世界里,永久的冰川凝固了急流,晶莹了雪峰,大口地喘着粗气,把雪山凛冽纯洁的空气,吸入自己那长期吸纳污浊空气的心胸,但又不敢把胸中的浊气呼出,怕把这清纯的雪山污染。
眺望远方,流过奥林匹斯大雪山山脚边的河流此刻居然闪烁着阳光、演奏着乐曲。
是凌汛。
声击碎玉,水击寒冰。
这是冰龙褪下的鳞片,诠释着冰川的呼吸;是那神灵演奏的乐器,奏响着远古的声音。
纯净的雪水流动着,纯洁的雪花飘飞着。河中的冰块像刀刃一样锋利,像龙牙一样尖锐,散发着森森的寒气。
以前有一位叫马尔克斯的作家,他曾在自己的著作中描写:“那河水冰冷,仿佛玻璃流动。”
渡过那刀剑横流的河,便真正来到了奥林匹斯大雪山的面前。
这尊巨神般威严、崇高,亚当般纯洁、无暇的大山就真正站在了你面前。
四个尖顶拱卫着奥林匹斯大雪山的主峰,奥林匹斯大雪山就仿佛一座由风、雪、冰构成的古堡。
此时此刻,夕阳正正地挂在奥林匹斯大雪山主峰上空,迷糊间,看到了希腊神话中的神王宙斯坐在他的王座上。
夕阳的余晖撒着白沙上,晶莹的冰川为天神的居所,雄浑巍峨,冷峻圣洁。
但在这圣洁的外表下,却似毫不掩饰他那随时可夺人性命的暴虐——狂风席卷着那干冷的空气,刻刀一样雕刻着这座神山。
“轰——”
急忙抬起头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却一时之间分不清是雷电的响声还是冰川的移动。
“轰隆——”又一声巨响从天际传来,这次看的清清楚楚,那神树银色的树根交织在风雪中,乌云听到召唤般地聚集起来。
天际的乌黑色云气携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扑来,灿烂的金黄色圣光透过黑云附在冰块雪片上。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半山腰上一间几乎被雪藏起来的小木屋在这剑刃风暴之中显得无比脆弱,宛如巨龙身上的一粒灰尘,渺小而脆弱,渺小到就像根本没有一样。
不自觉地紧一紧身上的衣服,带着对巨神的敬畏之情,一步一个脚印地沿着那天人合一的小道登山。
也不知道要多久,或许一刻钟就行,又或许要几个小时才能爬到山腰上的那块平地。
刺骨寒风刮到那座冒着缕缕青烟的木屋前,风在这里凝固成空气。
轻风徐徐打开木门。
在昏黄的火光照耀之下,那坐在沙发上的人摆出悠然自得的姿势。
察觉到有人进来,站起来,他背着火光,面目暗不可见。
“温迪戈先生。”
温迪戈那深似湖水的眼神淡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距离上次的会议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以太阳系为准),这两个月他和那些利益相关者们一直在上上下下找关系、花钱办理这件事。手下们也是听着温迪戈等人的指挥,为了这一桩大生意跑前跑后。
而这是为数不多的休息日。那,这个男人是谁?
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大衣,看他的眼睛几乎要被厚重的帽子挡住。
最显眼的还是他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一枚纯金的镰刀锤子挂坠,在两者中间还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亲爱的埃菲尔提斯,我记得你,你是这里的管理者之一,我前两天……应该是的,前两天在‘大雪山’的操纵室让你帮我找过东西,你那时候正在调试河流的恒温系统。那么请问,用为数不多的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他抖了抖身上的雪,把挡雪的帽子摘下,露出那“饱经风霜”的面庞:“温迪戈先生,我来是为了……”
“不必多说了,其实,我知道的,孩子,我现在在休息,所以请回吧。”温迪戈保持着那笑容,一摆手,旁边复古的墙壁上便出现了一个门。
往里边看去,那才是符合星际时代的建筑风格——略带繁琐,合金铸造的墙壁、地板、天花板,冷色调的灯光,尽头是一架飞行器。
但埃菲尔提斯不为所动,张嘴正要说什么,但温迪戈打断了他。
温迪戈再一摆手,通道关闭,喝一口温热的红茶:“谁不把一天的三分之二留给自己,谁就是奴隶,无论他想成为怎样的人,成为政治家、商人也好,成为官员、学者也罢,只要这样就都是奴隶。”
“可是我……”
“埃菲尔提斯,我的朋友,这是一位著名的哲学家所说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但我现在真的需要预支几个月的工资。”说这话的时候,埃菲尔提斯无比地激动,他脖子上的黄金镰刀斧头也摇晃着,闪闪发光,“这里的一切,无论是飘扬的雪花还是时刻爆闪的雷电,都是您让人操控,以此消遣的,您何必在乎这些钱呢?”
温迪戈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到玩味:“嗯,距离发工资还有几天,你需要我可以提前给你,但是我现在在休息时间,我不想成为奴隶。埃菲尔提斯,如果有事应该去找你的上司,而不是直接找你上司的上司。不过,埃菲尔提斯,你既然顶风冒雪地来了,那我就允许你跨过你的上司,但可惜现在是休息时间。”
“温迪戈先生,那你需要多久的休息时间?”
“谁知道呢,或许一分钟,或许一天,而且,让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吧,你最好去换一个挂坠。”
“不要说旁的,温迪戈,我现在就要,从申请进入巨蛋然后一路跋涉到这里,我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温迪戈没接他的话茬,仰躺到沙发上:“嗯,知道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再说吧!我很累,你知道的。”
“温迪戈!”埃菲尔提斯急切而又请求地吼着。
“请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