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深不知归
时间悠悠，转瞬一盏茶功夫流逝殆尽。
沉默，宁静了差不多一刻钟的办公客厅，随即开始有了其它声响，不再只有众人长短不一的呼吸声和武磊时不时地喝水声。
这一刻，只听见作为地主，主家的黄老伯先是与吕父老等人相视一眼，然后紧接着不约而同地霍得站起身来，表情严肃，正色庄容地冲着猝不及防的武磊齐齐的，无声地行了一个大礼。
快速行完了大礼后，黄老伯不等再次流露出错愕，无语，苦笑之色的武磊开口，率先打破沉默道：“衣食住行的食暂且算是商议完了，我等继续下一个‘衣’吧？”
听到众人开始商讨说起‘衣’来，武磊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这个时候贫民日常生活所必需，并且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粗糙麻衣。
比之武磊前世记忆之中亚麻袋做成的粗纤维麻衣还要蜇人，扎人好几倍的苘麻衣现在却是当前这个时代贫民们的主流穿戴衣物。
甚至于毫不客气地说，其不但是上层士族们所规定的贫民穿戴主流，而且还算是比较稀缺，或者说珍贵。
只因并不是每一个黎庶家庭都能够拥有一套完整的粗布麻衣，短褐。
······
时间这一刻就在武磊沉思之中飞速流逝。
眨眼间，已然黄昏时分，傍晚来临了。
此时此刻，商讨了差不多快一个白天的黄老伯等人，总算是初步决议完了所有事情。
在此期间，除了起初一段时间以外，一直充当旁观者，听客的武磊，眼见到南山里一众农夫们全部回来了后。
当即再也坐不住了，随即向事情基本上全部都讨论完的黄老伯“好心地”提醒道：“黄老伯，您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眨眼间已经来到了此前我们说好的黄昏时分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了。”黄老伯颇为感叹地附和了一句，随即不等武磊继续开口进行名为提醒，实则为催促之举，抢先一步，紧接着说道：“对了，敢问先生先前所说的话可还算数？”
“呃，什么话？”武磊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看向黄老伯，不知道黄老伯具体指的是那些话。
黄老伯稍微活动，伸展了一下自身筋骨后，略微有点俏皮说道：“就是先生你对哑婆婆所说的话啊！”
“这个当然作数，要是别的我还不敢保证，但是对哑婆婆做出的承诺绝对作数。”武磊斩钉截铁的回道。
“那好，那么就请先生不吝赐下先生所知的所有能够用来当做食物吃的野草与杂草知识，老朽感激不尽。”说着，黄老伯当即便欲向武磊施礼，以作答谢。
却被武磊赶忙，提前一步阻拦下，劝说与解释道：“黄老伯，不必这样，小子既然已经做出了承诺，定然不会轻易毁诺，定会履行诺言的。您老不用担心这一点，大可把心放进心窝里。
只是现如今天色已然不早了，可否容许小子明日给与答复，可好？”
“如此，那便说定了。”黄老伯不给武磊后悔的机会一口定下了具体时间后，紧接着拉着武磊一路小跑到南山里的正中央。
“看，时间不早不晚，场子我已经给先生你搭好了，接下来就看先生你一展身手，上台表演了。”
“啊这···，如此劳师动众，大费周章，这着实让我颇有点受宠若惊，过意不去了。”这一刻，看着面前高朋满座，堪称是座无虚席的热闹场面，武磊先是颇为矫情的回了一句后，然后不等黄老伯开口回话，径直地从一旁阶梯上，拾级而上。
花费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来到了高台之上后，武磊也不客气与矫情，仿若自来熟一般径直地坐在了摆放在正中央的案几后的圆木墩上。
伴随着武磊这位大戏的主角正式就位，落座，高台下的一众或是坐着，或是蹲着，或是站着的南山里众居民们，纷纷停下了各自的八卦，议论之声。
全身心，全神贯注地齐齐看向高台之上的武磊，静候着武磊即将到来的表演——说书，讲故事，顺带传道，或者说传教。
大半年来早已经历过不下于上百次这种小场面的武磊，这一刻自然是不会有丝毫担忧与害怕，至于说怂，更是不可能怂了。
下一刻——
没有多余的废话，开场白，只听见：“各位南山里的兄弟姐妹，大爷大妈，长辈们，诸位晚上好，忙碌了一天，此刻却是难得的休闲娱乐的时候了。
废话不多说，现在就让小子，我先为大家讲述一则寓言小故事——‘掩耳盗铃’。
话说，郑国以前有一位算是颇为著名的小偷，他有一天看中了一个大户之家的门铃，欲想要盗取，将其收入自己的囊中。
是故，他特意挑选了一个夜黑风高，黢黑，伸手看不见五指的夜晚，趁着那大户之家的主人们都熟睡的时候，跑到大门前伸手摘取铃铛·····
·······就这样，自己捂住自己耳朵，自欺欺人的小蟊贼最终被铃铛主人给抓住，押送官府了。”
一则寓言小故事伴随着武磊生动活泼的讲述完毕，高台底下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些，第一次听到的南山里众人，没有出乎武磊所料，与大半年前的东山里众人近乎一般无二。
鉴于众人第一次接触，故而新奇劲正上来，又鉴于一则寓言故事实在是太短了，时间还早得很。
是故，武磊继续一连地讲述了“守株待兔”“拔苗助长”与“郑人买履”等寓言故事。
在花费了一个多时辰用十几则还算是颇为接地气的寓言故事打开了场面后，武磊随即正式开始了正菜，也即是武侠小说的讲述。
鉴于所剩下的时间不多，故而武磊也不敢耽搁，故意拿捏，矫揉做作什么。
没有选择吊人胃口的武磊直接开始讲述早已给东山里众人说过的改编，杂糅版本的武侠故事。
时间荏苒，又是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时间已然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亥时正三刻（22:45）。
这一刻，已然算是临近深夜，南山里四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鸡鸭狗猪尽皆进入到了睡梦之中。
天上繁星满天，一闪一闪的，极为有规律，皎洁的月光在这一刻似乎尽皆洒落向了处于高台之上的武磊，将其照耀的洁白如玉，神圣无比。
下一刻，伴随着武磊正式宣布今晚的说书故事会到此结束，一众听得入迷，完全忘记或者说忽视了时间流逝的南山里居民们，才恍然间发觉已经临近深夜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