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烟雾
脚步声杂乱，也不知进来多少同学，反正等叶明瞳终于从门后被“释放”出来，窗前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
原来之前尖锐的喊声过后，很多同学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究竟是哪间宿舍出了事，等她们闹清楚了出事的地点，左右相邻的两间宿舍立刻成了最佳观望地点……
叶明瞳理着自己的衣衫长发，灰头土脸的想，就因为她们宿舍的角度更容易看到吗？
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的？
大门敞开着，她往大门外看，就见公共走廊里还有不少同学正拿着手机拨打电话，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一遍遍的被拨打，叶明瞳却兀自在想，现代化的社会信息传播速度果然超快，学校想捂是捂不住了。
叹了口气，叶明瞳找了两片湿巾打算把鞋子上刚刚蹭到的灰尘擦掉，结果一低头就愣住了，她的双脚似乎有点儿模糊！
嗯？
叶明瞳连忙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有一层灰尘，不，不像灰尘，倒像是雾蒙蒙的灰色烟雾，只是这些烟雾一直氤氲在脚踝，没有向上蔓延的趋势，有些厚重的感觉，仿佛双脚踩进了水中。
她强压下心头的震惊，缓缓看过去，灰色的烟雾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整间宿舍，那边儿挤在窗口看热闹的同学们全都踩在这样的烟雾之中，全都看不到脚！
叶明瞳心头狠狠一跳，猛地闭上眼睛，看不到脚的东西她只见过一样，魂体！
心慌意乱间，她什么都顾不上，睁开眼睛就转身往门外逃去。
刚踏出房门，她便发现自己的鞋子踩在了公共长廊光滑的瓷砖地面上，瓷砖铮亮，隐隐地映出她的影子。
她的鞋子和她的脚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看错了吧？
她希望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只是她沉重的心理负担造就的视网膜欺骗效应。
努力平复下心情，她缓缓看向宿舍内。
许久，她长长舒了口气，嗯，是幻觉。
楼下已经传来急救的响声与嘈杂，救护车来的很快，那种刺耳的叫声总是令人心慌意乱，不过在亲人的耳朵里，那无异于天籁之音。
这些都与叶明瞳没有什么关系，她不是个很冷情的人，但并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这样肆意的观赏别人的惨烈与悲伤，本身就是一种变态的行径，如果做不到感同身受，就应该远远避开，不应让当事人悲伤欲绝时还要面对如此难堪。
救护车走后，同学们也三三两两的回到自己的宿舍，叶明瞳听着耳朵里各色的讨论，心中麻木。等整个宿舍楼再次恢复平静后，叶明瞳看向宿舍地面。
地面不是很干净，刚才的人多，地上已经踩了很多脚印出来，还有两位大小姐磕瓜子时不小心掉出来的瓜子皮，不多，星星点点的落在地面上。
叶明瞳的心微微回落原地，没有那种浓若实质的烟雾了，地面看得很清晰。不过这两位究竟怎样才能收拾好卫生呢？每天都要扫三回、拖两回，为什么住宿舍她也摆脱不了老妈子的角色？
“听说没救了。”
“不是吧？四楼不算高啊，救护车来得挺快，她怎么着也能救一救啊。”
“听说头先着地，救护人员看了之后就摇头叹气，当然了，样子还是得做一做的，但后果很不乐观。”
“怎么会这样呢，真是飞来横祸。”
“谁知道怎么回事呢，年纪轻轻的……”
“听说不是脚滑。”
“啊？难道是故意自……”
说到这里，旁边人连忙警示的“嘘”了声。
站在宿舍门口，叶明瞳听着那些议论，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是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这个女生宿舍的安全防护做得特别好，宿舍阳台是全封闭的，只有两扇半人宽的窗户可以推开透气，晾台上有四分之三都置办了齐腰的柜子，平时想把衣服晾到外边都费劲儿，需要借助晾衣叉，更别提脚滑摔落到窗户外了，学校把安全措施做到这种地步，基本排除了脚滑、失误等原因掉下楼的可能性，除非自己爬上去，然后打开窗户跳出去，那么这就是主动行为。
叶明瞳站在门口想了会儿，屋内乔芊芊、孟琪君和李语晴窃窃私语，讨论刚才看到的情形，一个个化身福尔魔斯，分析着女孩儿跳楼的动机以及用什么方法和姿势跳下楼，以四楼的高度和楼下的铺砖情况，推测生还的机率有多大。
而隔壁的415，则隐隐传来哭声，想必同宿舍的同学也都吓坏了。
轻轻叹了口气，叶明瞳慢慢阖上门，关上门也等于把那些烦心事关在了门外。
“真没想到，齐洁居然会选择这样的死法，太恐怖了。”乔芊芊的声音娇娇脆脆，即使说着这样悲伤的事情，还是很动听。
“呵，你们不知道吗？她最近啊……”孟琪君似乎知道些什么，见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顿时得意起来，故意停顿下来卖起关子。
“有话快说！”乔芊芊见她这样，顿时又看不惯了，但敌不过心中的好奇，“我可告诉你，你如果说的是我听过的事，可就丢份了啊。”
孟琪君得意的昂起头，结果目光一闪，却见叶明瞳正低头扫地，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不由有些泄气，她皱了皱眉头，眼底似有不屑，低声说了句：“土包子一个，就会装腔作势！”
乔芊芊没注意到她的低语，不过就算注意到，也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倒是离她近一些的李语晴听个正着，她不由皱了下眉，转而看了眼叶明瞳，欲言又止。但最终，她还是咽下了话头。
孟琪君得意的笑着说：“我听说她最近失恋了。”
“就、就因为这个？”乔芊芊目瞪口呆，“这也太蠢了吧？为了男人命都不要啦！”
“这谁知道啊，而且听说直到现在，她都没见到那男人长什么样。”孟琪君不屑一笑，慢悠悠说道。
“什么意思？”乔芊芊和李语晴异口同声问，这也太奇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