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栖霞
灵溪村东南走一百六十里便是栖霞城,在飞行一天之后三人来到栖霞城外,望向城门,在栖霞城门前贴有许多悬赏妖魔和大盗的告示,守城的将士手持铁戈立于城里前检查来往的行人,出入的人络绎不绝。
栖霞位于皇城南面,却不受魔军侵扰,城内声色犬马,酒楼、舞姬、乐曲汇成一幅平和的景象,城中大多是富贵之人,两侧高楼轩昂。在栖霞城内的街道上商人们吆喝着,街道上摆放着许多从远外拉来的晶铁、灵器、香料、玉石和驯服的妖兽,却也有一些无依无靠只能向行商乞讨的孤儿。
司空凌和凝月位于画中,避免露面,仅让太微风带着他们寻找落足之处,见行人交谈的声音便知道已经赶到了栖霞城,便告诉太微风:“不如我们先找一间客栈住下。”
太微风走过吊桥,往一旁视去,护城河中有些许妖兽正在水中凝望,常人若不慎掉入水中定难活命,而空中设有阵法,阵法感知具有灵力者通过上空便会放出雷电将其击伤。
到城门下士兵见太微风衣着与常人不同,又不曾见过,便拦了下来,仔细打量太微风绝非常人,却也未见异端。
一位守城的士兵上前问道:“少侠从何而来。”
太微风指向身后道:“灵溪村。”
士兵打量太微风后道:“可有入城的凭证?”
太微风不解:“为何要凭证?”
守城的士兵无奈道:“自魔军往南劫掠,城中以乞讨为生之人也多了起来,北方民户南下逃生,就算衣着华服,若无生计,入城后也是以乞讨劫掠为生。”
北方军士陷阵杀敌,却只能换来这般待遇,太微风顿时也替他们怒火中烧,可自己初来乍到,不能惹是生非,只是拿出两枚金锭,放于城门士兵手中。
“可换得几张凭证。”
守城士兵咬了金锭,顿时大笑,拿出五张凭证交给太微风,其他行人看到这一幕也议论了起来,那守城的士兵便向其他人走去,再也没管太微风。
太微风向栖霞城中跑去,寻找城内客栈位于何处,一阵阵马蹄之声从身后传来,原来是城中剑师纵马狂奔,超过太微风远远离去。
跑过一处街角,一名说书人站于桌上,向围观的众人讲书,听书围观之人将整条街堵的水泄不通,太微风见状感了几分兴趣,便停了下来,站于人群外,与众人一同听书。
随着说书人喊道,众人也安静了下来:“金戈铁马如雷厉,平定四方何容易,若有雄心凌云志,不让白发将军泣。我今天要讲是飞山将军在临襄城之战如何带领三千铁骑在十万人斩下敌方将领首级的故事,各位客官且听我慢慢为大家道来。话说那日魔军杀人劫掠直下临襄,在临襄城外黑云遮天蔽日,魔军暴戾的灵气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守城的三万士卒和城内百姓在一夜间逃的只剩下三千余人,这三千人正是飞将军所率领的无前飞军。飞将军哪里肯逃,若临襄城破魔军便可四面南下再无险阻,到那时即使逃到天涯海角又有何用,飞将军带着剩下的三千将士守在城墙,不断的斩杀飞上城楼的魔军,城楼之下魔兽不断的撞击城墙,而天上无数魔军飞兵伺机而动,四面魔军步卒不断将箭枝射入城中,可临襄城易守难攻,围困三月后魔军白白折损了万余人。临襄城设有阵法,又有飞将军神勇无前,必能坚守十日等到援军前来。可朝堂之上有奸臣进言称临襄城已是死地,又无补给,必然失守,不如在后方随州城中驻扎,以逸待劳,防备魔军。援兵迟迟未到,那魔军怎肯轻易罢休,又不敌金戈,只得将劫掠来的奴仆和抓到的逃军祭为血阵轰开了城楼,那城楼裂开一块无法修补的巨大缺口,往外望去魔军步卒顶着大盾如洪流一般涌来,即将困死三千将士。飞将军只能带着三千铁骑悉数杀入敌方阵中,利用马匹与大军周旋,在大战之后魔军折损了五万人,而飞将军和三千铁骑也陨落在魔军阵中。”
围观的众人拍手称赞,将铜钱扔到说书人的碗中。
有人不禁惋惜:“唉,可怜飞将军。”
也围观之人愤然:“若那两万余人不临阵脱逃,临襄城又怎会化作废墟。”
“我定要杀绝那魔军。”
说书人:“无人得知,传闻飞将军在最后用余力将那金戈全力掷出,那金戈在大战之后便不知所踪,不知位于临襄何处,临襄城亦被夷为一片废墟,若有人能够寻得金戈,也可向官府换得一卷封有仙兽的卷轴。”
并非所有人都有一腔热血,若人间所有人都无所畏惧,北方又怎么会失守:“那金戈位于何处?若能得到这把金戈,我此生也能荣华无忧。”
说书人:“那五万魔军与被魔军祭为血阵之人还有三千铁骑令临襄化为亡灵之地,鬼魂遍野,昔日魔军大将的魂魄一直游荡在临襄城外吸收亡魂的灵力化作更为强大的恶灵,有无数剑师为寻金戈亦在临襄城外化为孤魂。”
在一旁的行商大笑了起来,向围观说书的众人喊道:“若有不怕死之士要去临襄城不妨在我店内买一匹上好踏云马,踏云马一日千日,只需一天便能到达临襄,若遇鬼魂也能逃。”
几个路人走向行商道:“这踏云马需多少两?”
行商喊道:“一千两!”
位于画中的司空凌轻声道:“踏云马只是无灵力之人亦能收复的凡品妖兽,云山中仍有许多一日行千里,亦能横扫千军的妖兽,只需灵器便能将其收服。”
虽说妖兽以灵力为食,但妖兽和妖兽之间也有着许多不同,有些妖兽以杀戮为乐,有的妖兽结伴而行,有的妖兽踪影难测,有的妖兽能通人语,有些妖兽能够吞噬灵器吸收灵力,有的妖兽习得化形之术变为人形。修为超过妖兽者便能令妖兽臣服,不用剑术却能收服妖兽者称捉妖师,自上古大战之后仙兽死伤无数,而人界中也已很少再出现能够收服仙兽的强者。
在听完说书人讲完临襄城之战后,太微风向过往的行人问得客栈所在,这客栈位于栖霞城正中央,此地往前三百米处,太微风谢过行人便找这家客栈去了。
在客栈前一位孩童撞了下太微风,进入到客栈之内太微风才发现自己腰间收纳妖狼的卷轴不知所踪,只能追了出去,用御风之术跳到高处,寻找这些孩童。
在一处偏僻树丛中那孩童与其他衣着破烂的孩童一同将卷轴铺开,爬到卷轴之中。巨狼栖身卷轴的景色和灵溪村外山谷无异,只是在一片风雪之中,太微风也进入卷轴中,只见巨狼一声震吼这些孩童吓得瘫倒在地,这些孩童不懂如何离开画中,大声呼救,往后一看太微风正在他们身后,那三位孩童只能跪了下来,求太微风。
太微风:“为何要偷我卷轴?”
“我们~我们是为了取些钱财果腹。”
“你们的父母位于何处?”
“他们早已死在魔军的阵中。”
司空凌与太微风见这些孩童如此可怜,便打算为他们寻得一条出路,免得落草为寇:“若行偷盗之事被官府抓到,便会被砍去双手,你们可有其他打算?”
“去混元宗,拜入飞花剑师门下。”
混元宗为天下第一大宗,原先位于洛阳,自洛阳被魔军攻下后宗门就迁往了鄂州,原先的混元宗宗主柳狂青也和那魔军将领厮杀一处,同归于天雷阵中。混元宗功法与其他六大宗门有所不同,世间有着六种不同的灵力,唯有混元宗之人能够糅杂不同的灵力形成新的功法。
太微风想到自己或许能帮上三人,便接着问道:“那你们叫什么名字?”
“阿牛。”
“小虎。”
“阿冲。”
太微风将这些孩童带离画中,给了些钱财,孩童们得了钱财便喜笑颜开,连忙谢过两人,抓住两人的衣角,但行走天下又怎会万无一失,若带着孩童与妖兽魔军交起手来必有闪失。
司空凌只能让这些孩童先留在栖霞城中:“我们正在追寻一位卦师的下落,若你们能在城中帮我探得虚尘卦师的下落,我便给你们一匹上好的灵兽,找个时日,带你们去混元宗。”
孩童们答应了司空凌,连忙点点头,太微风也收好卷轴,回到客栈中。
虚尘卦师行踪不定,传闻最后一次现身是在栖霞城中,探查卦师下落者不计其数,两日后是栖霞城的灯节,灾祸临近,虚尘卦师那时或许会现身栖霞城中。
太微风于客栈中望向楼外,已有许多店家在准备灯节的灯火,一位店家将竹丝编织成灯笼支架放于地上,围上绣有花鸟的红布,虽两日后才是灯节,栖霞城内的店家们早已布置好店铺,在店前檐上也已经挂上漂亮的红色灯笼,一些行商也早已带着货物于客栈内下住。
“我要到栖霞城外祭拜一位友人,你们不妨于街上向那些商人探查卦师的去向。”
“也好。”
太微风抓住窗栏翻出客栈,向街道上跑去,司空凌则化为一只白鸟飞出城外,前往友人的坟墓。
栖霞城外并不像城中一样有着烟火味,司空凌来到飞山将军墓前,化为人形缓缓落于地面,当年大战之后飞山将军的尸首安葬于栖霞城外,也因此导致栖霞城外阴气森森。一些妖兽徘徊在山中想要占据飞将军的肉身,所以鬼师也在此地设下强大的符咒,镇守妖邪和鬼魂。
在落于地面的瞬间林中几只黑影向司空凌猛然扑来,司空凌只是一惊,全无防备,那黑影戾气和怨念混杂,仔细一看才知那黑影原来是由执念化成的鬼魂。司空凌只能逃入太微风原来想要用来封印巨狼的画卷中,伺机除掉进入画中的鬼魂,而山中的鬼魂也追着司空凌进入画中。
与司空凌一同进入画内的鬼魂聚集在一起,形成更为强大的鬼魂,无数鬼魂组成一道黑云:“拿命来。”
人死后若心怀执念灵力便会无法散去,溢出的灵力混杂魂魄后便能化成鬼魂,鬼魂没有神智,只会追逐生前的执念。
凝聚后的鬼魂身高十七尺,拿着两把尖刀,拥有六只手臂,腹上和背上也多了几只眼睛。刀剑无法对付鬼魂,只能运用灵力,可凝聚后鬼魂的灵力已超过司空凌。
“若能逃脱便能将这些鬼魂尽数封于画中,就怕画外仍有鬼魂。”
鬼魂怒嚎着咆哮道:“放马过来,若不从我尸首上跨过休想再前进一步。”
司空凌沉思逃脱之法:“不知道这怨魂是镇守边疆的军民还是飞将军斩杀的魔军。”
那鬼魂向司空凌奔来,尖刀直向司空凌砍去,司空凌只能往后退去。那鬼魂见尖刀劈空,将灵力化形为六把尖刀,司空凌以火莲之术围困鬼魂,那鬼魂顶着火炎直直向司空凌冲去,而火焰之术虽然能够伤到鬼魂,却也只是皮毛而已,司空凌只得再次往后退去。
看着司空凌竟无还手之力,那鬼魂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声音:“可笑,可笑!”
鬼魂高举尖刀,那刀尖即将劈向司空凌之际一道剑光斩向鬼魂,砍下了一臂,那鬼魂向后退了几步,尝试吸收被剑师砍下的手臂,但手臂只是化为黑色的灵气随风散去,那鬼魂见状狂怒的跳了起来。
司空凌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使用剑术砍伤鬼魂,并且能够令其无法凝聚。
上前仔细观摩剑师的模样,剑师身穿一袭锈金黑衣,使用两把长剑和两把短剑,却只用一把长剑便能斩杀鬼魂,剑术修为极为高深。在剑师脸上有一道似为刀剑留下的疤痕,眼神冷飒逼人,长疤难掩其剑侠之姿,更令其冷峻了几分。
剑师立于雪上,不动半步,紧紧握住自己的剑,那鬼魂咆哮着,长出一双翅膀和一只更为粗壮的手臂,飞上空中向剑师俯冲而来,在一刹那的瞬间剑师那砍出两剑,一剑斩下了鬼魂的双臂,一剑摧毁了鬼魂的元魄,那鬼魂的灵气随着剑气碎裂,无法再次凝聚,黑色的不详灵气就这样消散于风中。
剑师回头抱拳向司空凌问道:“先生如何称呼?”
司空凌同样也抱拳答道:“司天监司空凌。”
“可有大碍?”
“无妨。”
司空凌看向那把斩灭鬼魂的长剑,在那把剑的剑锋上附着有三种不同的灵力,正是这三种灵力了却了鬼魂。
“你是杀绝剑师!”
“正是,前些时日于灵溪村内两名剑师收服了妖狼救了灵溪村,可是你和一位少年所为?”
“只是顺手而为,杀绝剑师又为何会在此地?”
“我听闻妖狼已除便赶回栖霞,正巧感知到城外有一股难以预测的灵力便来查看,我平日镇守栖霞城,从未发现如此异状,此番非常恐为潜入栖霞城内的妖魔所为。”
“自卦师卜得天下大乱妖魔遍野已有十年,这十年内天上降下十二块陨铁化作十二把剑,但这十二把剑中有九把剑的主人却不在皇城之内,如今灾祸将至却有五把剑不知所踪,皇城内也只是歌舞升平,丝毫不提灾祸之事,不知为何?”
司空凌说罢,杀绝剑师刹那间拔出一把长剑和一把短剑砍向司空凌,那长剑停于司空凌颈前,而短剑抵住司空凌腹部,神情略有失望:“没想到你竟轻信他人,全无防备,此事司天监也略知一二。”
杀绝剑师将剑收回剑鞘,坐于一块大石前,山中的妖兽也安静了几分。
“那第一剑名为开天,陨铁正是在飞山将军手中化为宝剑,而如今那剑却在皇宫之内,只是赐予飞山将军一把金戈换得飞将军手中这把宝剑。正因只有愿意拯救天下苍生者陨铁才会为他化作宝剑,所以王公皇子抢夺宝剑,以证自己为拯救天下之人。我探得三皇子五日后便会往悬空寺求那第八剑。”
“忘忧法师怎是平常之辈,世人皆知若忘忧法师真起杀心,纵千军万马也难生还,无锋剑与那十一剑不同,手握此剑便会被夺去恶念,又怎会?”
杀绝剑师:“拯救天下亦是执念,若是常人无法挥动无锋剑,无忧法师等的是被夺去执念后仍然会拯救天下苍生之人,虚尘卦师所言十二剑外,能用这无锋剑者不过三人。”
司空凌追问道:“哪三人?”
杀绝剑师没有再答司空凌,只是抛出画卷唤出身覆铁甲雪豹妖兽,坐于雪豹背上,手执铁缰飞奔离去,只剩下司空凌于飞山将军墓前。
目送杀绝剑师离开之后司空凌将一壶烈酒摆于墓前,为自己倒上一杯后向壶中注入微弱的灵力,剩余的酒形成一颗水珠腾于空中散裂,落于墓前。司空凌饮尽这杯烈酒,将木酒杯扔向山林。
而在栖霞城,太微风只见几个孩童站在街上两侧,过往的商人拿出几枚铜钱孩童们便将位置让给商人。
街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在一片欢闹声中这里的人们似乎已然忘记魔军的存在,在一处由红布铺成的戏台上一些剑师使出铁锤,尖枪,铁鞭配合说书人。那白天的说书人则在一旁大声叫喝,吸引过往的人群停留,继续向围观的众人讲述自己的听闻。
说书人:“说话那第八剑的主人却是一位和尚,那和尚法号忘忧法师,一直住于悬空寺中,而十二块陨铁之一便有一块直直撞于悬空寺山崖,忘忧法师怎是寻常之人,那悬崖就如平地,只几步便走到陨铁之前。说来也奇怪,在忘忧法师触到那陨铁之后陨铁便化作一把没有剑锋的宝剑,名为无锋剑,那剑从未离开悬空寺,挂于殿内,从未有第二人碰过那把宝剑。”
听书之人毫不掩盖自己的羡慕之情,道:“能够做解救苍生者,那和尚必能享受荣华富贵,衣食无忧,用黄金砌成雄伟的宝殿。”
“虽说皇帝令飞影宗门人携上金银前往悬空寺,请忘忧法师到朝堂讲经,但忘忧法师却只是闭眼打坐,不为所动,那飞影宗之人不断辱骂,违抗皇命那可是大罪,飞影宗门人拔刀上前,在几步之后那飞影门人不知为何失去杀心,回到门前,飞影宗人刹时一惊,不知发生何事的飞影门人再生杀心,再次拔刀上前,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再次失去杀心和邪念,将刀收回刀鞘内。”
听书的众人不以为然:“我要是那和尚就收下黄金,普度朝堂也算功德一件。”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那和尚不贪不淫,心无挂念,怎会是拯救天下之人?”
“不错,那忘忧和尚在悬空寺已有二十年,又不受众人香火,怎知天下之事。”
有听书之人不解:“飞影宗之人向来作恶多端,穷凶极恶,那和尚使了什么妖术,能令飞影宗的恶徒收回刀剑?”
说书人:“听闻令飞影宗之人忘却杀心收回刀剑的正是那把无锋之剑,可除忘忧法师外无人用过这把剑,这也只是其中一种传言。”
太微风将一块银锭放入说书人碗中道:“说书先生见多识广想必知道那灾劫。”
那说书人和围观的宗人都看着银锭睁大了眼,众人看向太微风,太微风坐于台边说书人收下银锭来到台上,令台上舞剑的众人退去:“天下每过百年都会产生一次劫难,,知晓灾劫破解之法者仅虚尘卦师一人,人言道天机不可泄,若以非常之法破除必会引来更大的灾劫。”
太微风追问道:“虚尘卦师如今位于何处?”
“虚尘卦师在十年之前早已投入海中自绝身亡葬于鱼腹,搜寻卦师下落之人只是空存执念,白费时间,即使虚尘卦师在世也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当真没有任何办法寻得虚尘卦师的下落?”
听书之人:“虚尘卦师洞察天机,又有怎会不知辟水之术,若虚尘卦师仍在世上,自然会现身拯救天下的天命之人面前。”
围观的众人也向舞台上扔去铜钱。
太微风返回客栈,静候司空凌返回。
司空凌带着微微的醉意飞回客栈内,太微风只得将司空凌扶入画中,令其睡去,而自己手持长剑,守着画卷,靠墙而眠。在画卷内凝月建成一座木屋浮于水面,而妖狼守在木屋外边。
待到第二日清晨,司空凌感受到投入画内的微光起身,太微风也睁开了眼。明日便是灯节,往窗外看去,街道外已有无数人在购置灯节的玩件。司空凌飞出画中落于太微风的肩前,用喙啄了下太微风的脸,太微风不耐烦的将司空凌拍到一边。
司空凌坐于桌上,拍了拍手中的折扇:“明日便是灯节,我们待上两日,若我们没有在城内寻得虚尘卦师的踪影,后天便出发赶往悬空寺中。”
太微风走到客栈前,买了包子,望向街道上,昨日的孩童跑上前来,气喘吁吁,抓住太微风的衣角,急忙道:“阿牛和阿冲被飞影宗的人抓走了。”
司空凌立即将包子塞到小虎嘴中然后将小虎拉入画中,避免惊扰到路人。
而太微风立即跑向王府,传闻飞影宗之人抓到贼人便会砍下双手,剜去双眼,扔于大街任其生灭自灭。
小虎情绪平复小虎告诉三人:“昨日我和他们到城内各处,探查那虚尘卦师的讯息,在一处摊位处我们发现官府之人正在购置卜卦所用的器物,我们一路跟到官府门前,阿牛和阿冲踩住我从墙边翻了进去,谁知被守卫正巧抓住。”
若正面与官府冲突即使将人救出也将引来追兵,只得使用计谋,司空凌沉入湖中,闭上双眼静心思索,官府若购置卜卦器物或是见到虚尘卦师现身栖霞。
在想好策略后司空凌轻声告诉太微风:“此事交由我来解决,飞影宗之人若要寻得虚尘卦师,不会轻易伤害二人。”
太微风从墙上跳上屋檐,踩着屋檐跳上高空,在进入画中的瞬间司空凌便飞出,衔着画卷,飞到栖霞城官府上空处。
往下望去,那二人正被绑于树上,烤于灼灼烈日,而一旁的树荫下守着几个飞影宗门人,那些飞影宗门人正是昔日将辟水宗灭门之人。司空凌于天空中盘旋进行观测,飞影宗之人也对二人不施加拳脚或者铁鞭,仅将二人置于烈日之下,或是想引出背后之人。盘旋一阵后司空凌落于一处偏僻树丛,令太微风和凝月回到客栈之内,这件事情由自己独自解决。
太微风问司空凌道:“可有万分把握?”
司空凌只是笑着回道:“世无万全之事,如若不然还需搭救。”
见司空凌如此坚决,太微风便不再过问,只是回头返回客栈中,仅留下司空凌于官府门前。
司空凌打开折扇,故作镇定往前走去:“我乃司天监司空凌,有要事求见。”
官府之人见状上前拦住:“官府之内仅有衙差,司天监要求见何人?”
“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不在此地,司空先生还请回吧。”
“我于城中见过虚尘卦师的行踪,虚尘卦师现身定有要事,想必三皇子殿下定在城内。”
飞影宗人向衙差示意,让司空凌入内,进入官府之内飞影宗人领着司空凌前往内殿。在殿内主位桌上放着一盏燃着熏香的香炉,一位身着金色服装之人坐于主位,手握酒杯,批阅着飞影宗之人送来的卷宗,司空凌认出此人便是三皇子——扶烈。
司空凌神情自若,走上殿前,作揖道:“在下司天监司空凌。”
扶烈只是一副冷漠的模样:“免礼!”
司空凌坐于左侧席上:“昨日我于栖霞城中见两位孩童于路边乞讨,问得父母皆死于魔军阵中,着实在可怜,便给了一些钱财,令其于城中打探虚尘卦师行踪,不料隔日二人却失踪于官府门前,还望三皇子看在司天监的颜面放了二人。”
扶烈挥手示意手下之人放开那二位孩童,转向司空凌道:“那日天象昏暗,流火裂云,直冲而下,第十三块陨铁不知落于何处,若能得到第十三块陨铁,我也无需前往悬空寺,求那无锋剑。”
“那无锋剑非常人所能用也,扶烈殿下若有救天下存亡之心,何不向扶危殿下要来那第七剑,扶危殿下剑法不佳,又承皇位,岂能上阵,若司天监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番,定能为殿下要来那第七剑。”
扶烈听了司空凌的建议高兴了几分:“司空先生果真乃治国之才,若要治理四方,必然不可少了司空先生的才谋,我正有救国救民之意,扶危贪恋奢靡,恐早已无除灾救亡之心。”
“如此甚好,五十日后便是祭天大典,如今我还需寻得虚尘卦师和剩下五剑的下落。”
扶烈伸手以御物之术唤来一块令牌,将令牌扔向司空凌手中,司空凌接过这块令牌,有这块令牌之人便是扶烈皇子的门客,能够在城中畅通无阻。
司空凌言谢后便化形白鸟,飞回客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