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村子覆灭的真相
我睁大眼睛，震惊地凝视着眼前这一艘彻底报废的轮船。整个船身已经被变形。如果没猜错，这座轮船在行驶中遇到了海啸。在与海啸抗争的过程中，撞上了海底礁石，导致船身损坏，沉入大海。
我仔细打量着这艘轮船，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眼熟。我小心翼翼的走近船舱，里面的情况让人惊悚。
船舱里面有很多尸骨，他们以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姿势，死在这艘巨轮中。我走近这些尸骨，确认性的勘察着。
果不其然，在一个角落里，我找到了一个身穿花衬衫的尸骨，尸骨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金项链。
眼泪悄然滑落至眼睑，12年前的那场灾难，再次如噩梦般袭击我的脑神经。
这个尸骨的旁边，还有一具尸骨，身穿军绿色的上衣。这两具尸骨的手骨，紧紧地握在一起。在生死关头他们也没有分开，保持这样的姿势直至死亡。
我凝视着满船的尸骨，内心五味杂陈，无以言表。我的情绪是低落的、悲愤的、哀伤的。我蹲在船舱的角落里，无声地哭泣。
“当年，全村有二百多人上了我爹的轮船，为何仅剩这些尸骨？其他人呢？”我疑惑地询问道。
“那些愚蠢的人类，在遇到海啸的时候，乱成一团。有一部分人选择自救，跳下了船舱，想要游到附近的岛上，无奈事与愿违。还有一部分人在船下沉的时候，被海浪卷走了。大概是被鲨鱼吃了吧！这一部分人还算聪明，选择听天由命，老实安分地呆在船舱之内，至少还能留个全尸。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够在落难的地点和自己的后代巧遇，也算此生圆满了吧！”如丝云语气极轻，充满着讽刺与奚落。他邪肆地看向我，眼神充斥着鄙夷与不屑。
我转身直面凝视如丝云，冷冷地询问道：“你居然如此一清二楚，看样子，南泥湾的村民落难时，你必定在现场？”
如丝云阴笑着，没有否认。
“是你，真的是你做的？你设计了一场阴谋，假意制造金矿山的传闻，诱骗南泥湾的村民下海开矿。又引发了一场海葬，让整个南泥湾的村民，命丧于此次海葬之中。”我愤怒地质问道。
“是。”如丝云面向我，眼神冷冽，狠厉地说道：“他们都该死。他们被金钱利欲熏心，伤害了太多南海的生灵，天理难容，他们必须以死谢罪。”
“纯属狡辩，我看你就是恶魔之心泛滥。就算那些大人曾做出一些伤害南海生灵的事，那些小孩子呢？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何错之有？你为何连他们也不放过？”说到这里，我眼神愤怒，双目猩红，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魔鬼，为南泥湾的村民报仇雪恨。
“你只知道为人类叫屈，却从未把其他异类的生命放在眼里。佛曰，众生皆平等。这世上每个生灵都有生存的权力。凭什么只允许你们人类高贵？为了自己的私欲，却要剥夺其他异类生存的权力。”
“你爹为了金钱不惜动用禁忌做黑心买卖，他手上沾满了血腥。他不仅自己惨无人道，还鼓动整个南泥湾的村民学习效仿。被他们的利欲之心伤害过的生灵不计其数。就算侥幸逃过一劫，余生也凄惨无比。他们当初在赚黑心钱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这些生灵的后嗣繁衍问题。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如丝云言语冷冽，眼神狠厉，想极了传说中的死神。
“那你为何要让我苟活于世，不将我一并杀了？”我冷冷地质问道。
“那是因为你和他们不同，你的身上没有血腥味。你身上流淌的血干净纯粹。你从小吃的是地里长出来的食物，穿的是姥姥给你缝制的衣服，你没有喝过你娘充满血腥味的母乳，你没有动用过被欲望沾染过的黑心钱。我们鲛人一向恩怨分明，你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慈悲和不杀之恩？”我冷笑着反问道。
“你无需谢我，种善因，得善果。因为你是我选中的人。”
“你什么意思？”我不解其意。
“从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这么说，一切绝非巧合。”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是啊！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有的只是别有居心或者良苦用心的刻意安排。”我苦笑着。
我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那抹苦涩由心田倒流到口腔化作眼泪，滴落在甲板上。“由此说来，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习性、偏好、忌讳，甚至就连十二年后我们的相遇，都是你苦心设计的结果，一切绝非偶然。”
如丝云没有否认。
“这么说我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我出生的目的就是帮助你变身，完成性别生成。当你变身成功之后，我的生命便没有了意义。我就该投海自尽，以偿先父的孽债。”我悲愤地说道。
“我没有这么说。你的任务结束后，以后的人生还是可以自己把握的。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就此两清。你和南泥湾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如丝云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
我凝视着如丝云，严肃地询问道：“所以，你是海妖？”
如丝云认真地回复着：“准确来说，是准海神。你们人类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理所当然的将强于自己，超乎自己想象的东西，称之为妖。”
“所以说，你是未来的海神。”
“可以这么说。”
“你的职责是维持自然界平衡，守护南海一方生灵的和平。”
“没错。”
“所以，你拥有其他鲛人没有的东西，那对白色的翅膀。”
“那是神之翼。只有海神或者准海神才能够拥有。”如丝云解释道。
“除了神之翼，你还有一样东西，是其他鲛人没有的。”
如丝云震惊地凝视着我，反问道：“什么？”
我一字一句地吐出三个字：“人鱼咒。”
“何以见得？”
“起初，我认为人鱼咒只是一本书籍。现在我蓦然发现，人鱼咒不可能只是一本书籍，确切地说，更像是一本秘籍。它是一种能够毁天灭地的洪荒之力，强大到能够改变世界的运行规则。所以，那么多人都想要得到它研究一番。哪怕只能学到一丁点，对于人类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如果没猜错，你正是因为掌握了人鱼咒的要领，才被选中为准海神的。”
如丝云身子一震，狠狠地凝视着我。他眼神冷冽，指尖微微弹动了一下，一条丝线便勒住了我的脖子。我能感觉到细细的丝线上，有红色液体渗出。
“太聪明，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知道了这么多秘密，我岂能留你？倘若你一不小心嘴一哆嗦，就会对一方生灵带来灭顶之灾。我岂能坐等那一天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只有死人，才最可靠。”如丝云眼神狠厉，手中的丝线勒得更紧了。
我嘴角一咧，冷笑道：“你不会杀我的，至少现在不会，因为我对你还有用。如果你杀了我，你也活不成了。鲛人变身开始后，是不能够终止的，中途也不能够自有更改，随意换人。否则，你也不至于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我们现在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你还是多点耐心为好，等我完成任务之后，再杀我也不迟。”
如丝云手中的丝线消失不见。他靠近我，冷冷的说道：“我不会杀你，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不了口。”
我冷冷地凝视着面前这个阴险狠戾之人，这个人简直就是魔鬼。他说到做到，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想出了办法。这个办法绝不是什么好的办法，这个办法可能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至于什么办法，我还不得知。
那天，我们谈得并不愉快。回到人鱼岛之后，天色已晚，我们立刻就寝。尽管我们同塌而眠，我一如既往地睡在他的怀抱中，看似亲密无间，实则我们各怀鬼胎。
我必须控制自己，尽量减少自己的思维，因为我的思想会被他看穿，这家伙太可怕了。
我眼睛一转，必须要整治一下他习惯窥视别人思维的不良行径。
我闭上眼睛，进入幻想状态。
如丝云变身成功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他的身材会变吗？声音会变吗？不知道他变身为男生后身材如何，那个部位会是什么样子，能力如何？会不会中看不中用？
倘若我有法力多好。当如丝云变成男生后，我会把他带到人界，把他脱光绑起来，身体暴露于万众前。再叫一帮丑啦吧唧的女人调戏他，看他会如何反应。
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如丝云被我诡异的笑声惊扰，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凝视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他一定又在窥视我的思维了。我故意想一些整他的事情，幻想把他整地越惨越好，越烂越好。
我努力控制自己，贬低如丝云在我心里的人设。我就是要他生气，要他知道，他在我心里是何地位。他不是自诩是云吗？他在心中就是污云，淤泥中翻滚的污云。
如丝云感受到我在内心奚落他，恼羞成怒的他抱起我飞向海边，“扑通”一声，我所有的幻想都在海水的洗礼下扑灭。
如丝云坐在岸边的礁石上，冷眼凝视着我在大海中挣扎，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如丝云，你疯了，我不会游泳。”我疯狂地大呼着。
如丝云瞄了我一眼，无动于衷。
我气得咬紧嘴唇，算你狠，我只能比你更狠。我决定将计就计。
我闭上眼睛，停止挣扎，任凭海水吞噬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下沉。
我赌的就是如丝云定不会撒手不管，任凭我被海水淹死。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很准确，如丝云见我沉入海底，暂时放弃与我怄气。他迅速跳入海中，再次救我脱险。
如丝云将我抱到山洞中，他表情冷冽，一脸无奈，叹息一声：“林秀，你怎么一点也不乖呢？”
“你不是说我的各方面人设都是你一手设计的吗？那你为何不把我设定成乖乖女？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如丝云美目微眯，手指一弹，我便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一块冰卡在我的喉咙中，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非常难受。我的眼泪在眼眶中不停打转，我用眼神求助如丝云。
如丝云又动了一下指尖，冰瞬间化成了水。
我立刻坐起来，想要破口大骂。
如丝云伸了一下手指，在我面前晃动了一下，我立刻安静下来。
如丝云轻叹一声：“世界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