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殷勤
刘哥猛地向后一仰,颇有些得意的说道:“有啊,怎么没有。”
“那边那个路口有个老太太,每天晚上都要从我这里买纸钱去烧,一买就是八九百块钱的纸钱,不仅回了本儿,甚至还让我狠狠的赚了一笔。”
“每天都来买那么多的纸钱烧?这老太太也是真够奇怪的。”我带着些打趣的说道。
刘哥也应和着:“谁说不是呢,有一回那老太太又来我这买纸钱,我就问了句干嘛要买这么多,你猜哪个老太太和我说什么?”
“什么?”刘哥这么一说还真就提起了我的兴趣。
“那老太太说,她每天要给全家上下三百多口人烧纸钱,买这么多都还不够分的,哈哈哈哈哈!你说这人是不是魔怔了?”
我正附和着刘哥笑了两声,突然姑姑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随后小跑到宾馆门口,把脸紧紧的贴在玻璃门上,嘴里还不住的呢喃着:“太多了……太多了……一个都没走……”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起身走到姑姑身边刚想要把她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老太太拖着一个麻袋,佝偻着身子想着这边走了过来。
而姑姑的眼睛就紧紧的盯着老太太的身后,不断的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
就在这时,宾馆的门被打开了,老太太走了进来:“老板,我来买纸钱。”
刘哥立刻殷勤的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哎,来了老太太,今天您怎么这么早啊?”
老太太背着手,笑眯眯的说道:“哎呀,今天中午她们又给我托梦了,说钱不够花,我再来买点,今天多烧一会儿。”
我眯着眼睛盯着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总觉得她身上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
虽然她看起来满面红光,看起来也是长寿之相,但是那泛着红光的面皮下面总感觉隐隐的散发着一股黑气,让她整个脸色看起来都有些怪异。
此时的姑姑还在不停的念叨着:“太多了,快走吧,快走吧……”
正蹲在地上挑纸钱的老太太回过头来盯着姑姑:“你说什么太多了?”
我正想说点什么岔开话题,姑姑却赶在我前面开口了:“孤魂野鬼太多了,没得住……”
老太太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什么就继续转过头挑纸钱,可是我却发现了姑姑的不对劲之处。
我忙不迭的拉着姑姑到了一个角落里面,踌躇着开口:“姑姑,你是不是能看到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这两人笑了笑,随后就带着姑姑走进了电梯。
“刘哥,我先带着我姑姑回我的房间了。”
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看到那个老太太对着我们投来了一束异样的目光,从电梯口走到我的房间,这短短的几步路我走的是无比的艰难。
姑姑在我的怀中拼命的挣扎着,我都不知道她这小小的身躯里面怎么能爆发出这么巨大的力量。
好不容易把姑姑关进了房间,我直接累的瘫倒在了床上。
可是姑姑还是焦虑的在房间里面转圈:“不行,不行,要去看看,那人会死的……会死的。”
说到激动之处,姑姑甚至还紧紧的攥住了我的手,都把我手上抓出了通红的手印都不肯放开。
我的脸痛苦的扭成了一团,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道:“行,行姑姑,我现在就下去看看那个老太太,你不要着急。”
姑姑这才松开了我的手,缓缓的踱步到了床边坐下,随后紧紧的盯着我,我被她盯的心里发毛,只好起身离开了房间。
在坐电梯下去的时候,我心里盘算着刚才看到的景象。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姑姑可以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是只在她混沌的时候才能看到这些东西。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从小到大我就只把姑姑当做是个被黄皮子害了的痴傻之人,却完全没有想过她会有这种能力,甚至就连爷爷和爸爸都没和我说过这种事情。
电梯停下后响起的“叮”的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从电梯里面走出来,却发现刚才那个买纸钱的老太太已经走了。
刘哥正把腿搭在前台上往手上吐着唾沫数钱。
“刘哥,刚才那个老太太呢?”我开口问道。
刘哥美滋滋的对着门外一指:“买好了东西走了啊,现在估计在外面的岔路口上烧纸呢。”
我听后忙打开门追了出去。
等到了路口,果然如刘哥所说,那个老太太正拿着一个铜盆蹲在路边烧着纸,不过这还不是让我觉得奇怪的事情。
真正让我觉得奇怪的事情是,老太太身旁几步路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着制服戴着红袖章的年轻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太太。
我悄悄的凑到男人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是这个老太太的家人吗?”
男人转过头,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不是啊,怎么了?难不成你是?”
我踌躇了一下随后道:“我也不是,只不过刚才这个老太太从我店里买了很多纸钱,我怕她出事,所以才跟出来看一看。”
听了我的话后,男人就像是找到知音一般握住了我的手:“现在终于是有人陪我一起看着这个老太太了!”
看着男人热泪盈眶的样子,我有些不知所措:“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男人拉着我,指了指路口中间的那个交通岗说道:“我本来是在那站岗的,但是自从这个老太太来了之后啊,我就不能在那里面站岗了,就只能在外面陪着这个老太太站着。”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啊?”
男人愁眉苦脸的看了看那个老太太:“还不是因为她?只要我在交通岗里面站着一个没注意,她就要跑到马路中间去烧纸钱。
一烧就是几个小时,赶走了还要跑回去,没办法,我就只好在她来的时候都在这外面站着。”
“啧啧啧……”听了男人的话,我看着老太太摇了摇头。
“那她这么烧纸钱烧了多久了啊?”
“两年吧,我被调到这个交通岗来才两年,我来的第一天她就在这边烧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