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天阁

这坐落于江南市的城市中心的海天阁，是典型的斗拱式建筑风格，总共10层，到达这里，天已经微黑，这临近夜晚看去，就像一座发光的宫殿。

第三阶梯灾难后，这叫海天阁的酒楼突然崛起，几乎世界上每个城市都有一家这样的酒楼，而且建筑风格和占地面积全球统一，一座座阁楼就像复制粘帖，外面看起来是一模一样。

他们老板也非常的神秘，这跨越全球的酒楼建立到现在，从没公开露面，几乎没人见过他本人，只知道老板是一位华裔，男的，就在再也没其他资料。

海天阁大门前是一个相当大的广场，几乎整个广场都用来停车，随处可见古典路灯。

虽然这里表面看起来非常高档，但是里面的消费，像他们这种人还是可以承受的，只要不是去顶层的特别总统套间。

海天阁前硕大的停车场，几乎看不到一个空位，曲折的绕了一圈后，终于看到一个空位，长青将车停靠在离酒楼大门没多远的位置。下车后，兰心和长青靠的很近，乍一看还真像一对小夫妻。

长青不禁打量着这气势恢宏的海天阁，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看到这宫殿一样的酒楼，心中忍不住想骂一句，“这天杀的资本家”。反正每次来这里，长青心中忍不住冒出这句话，不是说长青多眼红，多愤青。

而是，这个寸土寸金的时代，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住的房，有的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而这个酒楼一个广场就够建好几栋大楼了，所以，这叫长青如何能不冒出那句话。

走到大门处，两边穿着正装的门童，会很礼貌的对每个来往的客人道一声，“欢迎光临。”长青和兰心都礼貌性的点头。

路过酒楼大门，会听到“滴”的一声，这声音不是别的，正是入口的扫描装置，所有人只要经过这门，身上所有的随身物都已经被快速扫描了一遍。

一旦发现不符合规定的“物品”，里面的安保会毫不留情立刻过来将其轰出门外。

在海天阁的酒楼范围，他们的规矩就是规矩，哪怕你位高权重，在这里都会一视同仁，所以没人敢在这里闹事，任你在社会上称王称霸，嚣张跋扈，到了这里，老虎都会变绵羊。

入了大厅他们直接从中央宽阔的楼梯上了二楼，这里所有的包厢门口都站着一位穿着制服；看起来非常优雅的女服务员，到达包间门口后，女服务员恭敬的道：“请出示您的包间订单码。”

兰心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那服务员手上拿出一个“7”字形的扫描器，“滴”一声后，服务员看一眼后面的屏幕道：“订单确认无误，两位请进，有任何需要可随时叫我。”

包间里面非常的宽，里面投射着一个巨大的影像投影，里面播放着当下最时髦的MV，这里是吃饭唱歌于一体的，六层以下包间都是这样的设计。

长青和兰心坐在窗边的桌椅上，坐下的那一刻，桌中间映射出一道蓝色菜单投影。

“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呢？”长青手在投影上来回滑动。

兰心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长青，微笑道：“我跟你一样喜欢吃辣的，你就按照你的饮食习惯点就可以了。”

对于兰心这样说，长青并不感到意外，总之，因为那个梦，长青在她那里做了很久的催眠治疗，那“潜意识脉动仪”将长青的一切挖掘的一清二楚，更别说什么喜好之类的。

但是对于兰心的喜好，因为一直没有机会深入接触，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长青笑了笑：“那我看着点了，如果看到不想要的，你直接跟我讲。”

长青几乎每样带辣的都点了一份，有近18个菜放入了备选篮，正想点确认的时候，兰心伸手压在长青手腕上。

兰心对着长青摇摇头：“咱们才两个人，点这么多，吃不完太浪费了，就6个菜够了。”

据说，女人为男人省钱就是把心给他了，此刻看着兰心的举动，长青心里刚好冒出这句话，难道兰心这么快将心交给我了？

为什么长青突然这样想，其实也与长青的恋爱经历有关，已经28岁的长青不可能没谈过恋爱。

在没认识兰心前，谈过两个女友，最长的谈了两年，那两个女友，是一个比一个难搞，差点掏空了长青所有的积蓄，掏空了长青的心。

按理来讲，长青作为国家工程科研人员，待遇是非常不错了，但还是达不到她们拜金的需求，还被她们“嫌弃”，不是因为长青身体有什么问题，长青虽然是个科研人员，但可不是那种弱不经风的书呆子，长青很喜欢健身，会好几种擒拿格斗，还是肌肉男一枚，精壮的那种。

说到底，还是她们要求实在太高，那两个女人的思想居然出奇的一致，就是；“她负责貌美如花，享受一切权利，拒绝所有义务，而长青就负责砸锅卖家”。

而且，都是脾气特别差的那种，刁钻任性，一点小事就是不爱她，所有事都能以爱为名，整天要死要活，而且啥都不会，这不会那不会，完全就是供了个“祖宗”。

最奇葩的，记得有一次长青刚发了一个月巨额工资，就因为她要一件非常奢华的“物品”，不切实际的买了后，让长青足足吃了一个月的泡面，她不仅不感动，反而甩出一句，“没有用的废物”。

唉！差点毁了国家教育长青的三观，说多了都是泪啊！

最后，无奈之下，长青只有“舍爱”，随后的好几年都没在谈过女友，后面那两个奇葩女友，都有回来找过长青，都向他认错，还都一致提过同样的话，说再也找不到像长青这么对她好的男人了。

或许，在她们眼里，长青就是个好人，老实人吧！

但，长青也是有自己的脾气，是属于那种“好马不吃回头草”的人，在的时候不珍惜，得知真面目后，长青还会拿自己下半生开玩笑？那岂不是相当“挖个深坑把自己埋了”。

之后，因为那个梦的缘故，长青才认识了兰心。

只能说，这个充斥着拜金女的拜金年代，她的美丽外表下的三观，让长青眼前一亮，他在想，同样是国家教育出来的，怎么有的人那么奇葩。

最后总结，果然真正长的漂亮的，内心也漂亮。

长青稍微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道：“只想着你也喜欢吃辣的，所以就按着点了，那听你的。”

兰心在投影中去掉了12个菜，点了确认，她留下的几乎全是长青爱吃的那种，长青也不知道她是刻意为自己考虑，还是真的饮食喜好跟自己雷同，但是此刻，长青只知道，她这一小小的举动，让自己心里又觉得暖暖的。

长青道：“没想到你和我的饮食喜好这么相近。”

兰心微微一笑：“因为我的妈妈也是南方人，特别能吃辣，从小受到她的影响，也特能吃辣。”

“难怪。”长青笑了笑，说道：“你身上有着南方人的气息，让人感觉特别亲切。”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是门口的那名服务生，她站在门边，恭敬的道：“两位，你们点的菜肴已经送来了。”然后她做以请的手势，后面一位男士服务生缓缓推出一辆高档的小推车。

推到桌子面前的时候，那女服务生，以端庄的姿势，将每一道菜优雅的放到他们桌上，大大小小摆放有序，那一个个缓慢的手势，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精准到位，没有多余的动作。

随着菜肴摆放桌面，这桌上的投影顺势平铺，显示出每道菜的材料配比、微量元素含量、蛋白质含量、热量比例、原料产地......这些都一目了然的显示在投影上。

女服务员微笑道：“两位的菜已经全部到位，请享用。”

长青和兰心同时道了一声谢谢，那女服务员很客气的微微鞠躬。

“等等。”长青立马叫住了那两服务员，因为长青看到桌上多了一道异常精美，又特别的菜，这道菜如果长青没记错，还是属于非常高档很贵的那种，这一道就到了五位数：“我们似乎只点了六个菜，这里多了一道，是送错地方了吧！”

女服务员很客气的微微笑着道：“不好意思，忘记跟您说了，这一道菜是我们老板特意给您加的。”

“你们老板？”长青楞了一下，疑惑的问：“我应该不认识你们那个神秘的老板吧！”

兰心道：“会不会是你的朋友跟你恶作剧呢！”

长青眉心一紧：“该不会是你的堂哥，兰奇吧！”

长青口中这个叫兰奇的人就是兰心的堂哥，也就是长青提到的那个侦探社的朋友。

“不是的。”女服务员赶紧搭过话：“总之我们老板认识您，特意嘱咐我们加了这道菜，而且你今天在这里的所有消费，全部免单，祝您用餐愉快。”

长青顿了顿，眼睛微张，这海天阁的老板什么时候认识我了，还所有消费免单。这让长青觉得有点心不安，总感觉无事献殷勤，本想继续盘问她，但这服务员还没等长青继续盘问，就已经踏着优雅的快步走了出去，长青也只好无奈的随他们离开了包间。

但是这个海天阁的老板长青是真的没见过，这个活在大众传闻中的人，就连有些政府人员都不一定见过，长青一个生物工程科研人员，八杆子打不到边的两个行业，怎么会有机会见到呢！

兰心略感诧异：“没想到你还认识海天阁的那个神秘老板。”

长青无奈的耸了耸肩：“我连他一根头发都没见过，兴许他跟他们研究所的某些人认识，恰好听说过我吧！毕竟我在那科研基地也算个有点威望的教授嘛！哈哈！”

兰心闷嘴一笑：“那就别想了，如果他是有事找你，会自己出现的。快吃吧！辣的趁热吃才对味呢！”

“恩。”长青笑了笑，点点头，拿着筷子夹着几块辣椒炒肉往兰心碗里放。

眼前这个女人，长青只想跟她好好的吃饭约会，所以那个不认识的神秘人，长青也就没在多想，直接抛到脑后。

可谁知，后面也是因为这个神秘的人，给长青造成了不少困扰，当然，那是后话了。

......

大约一个小时后，长青和兰心用完了餐，走出包间。记得前面这服务员说，这次长青所有的消费免单，长青怕有人恶作剧，毕竟在他印象中，没有在海天阁认识的人，最多来这里的时候跟这些服务员们招呼了几句，但这也谈不上认识，更别说他们那个神秘的老板。

如果是被人下套，在这个海天阁如果被上了黑名单，以后会很麻烦，指不定第二天就马上变成新闻里的热点人物。

为了稳妥起见，长青觉得有必要在确认一下，但长青不打算直接问，觉得换一种问法，如果可以的话，既可以知道一些他们老板的信息，也可以确认这不是有人刻意恶作剧。

于是停下脚步问门口的女服务员：“你们老板今天是在这里嘛？”

女服务员有条不紊的答道：“是的，就在您刚进这里没多久，他就来到了这里。”

长青道：“既然你们老板认识我，但我这人又挺健忘的，已经没有一点印象了，麻烦你去通报一下，说我这个老友想见见他。”

女服务员似乎意料到长青会这样问，她淡定的面带微笑，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笔直的站在那里，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我们老板来的时候说了，他说你们会有机会见面的，但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不过这个答案似乎也在长青的意料之中，这么神秘的一个人，十多年都没出现在大众视野，怎么可能因为长青一句话就出来见面呢！既然他说有机会见面，意思是他会主动过来找自己，那又何必这样挤破脑袋去见他。

但是这样一问，长青就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不是恶作剧，这才是长青想要的答案，至于那个什么神秘的老板，长青压根就没兴趣。

长青礼貌性的跟那服务员道了一声“谢谢”，那服务员对长青微微鞠躬。

看她一举一动跟设定好的机器似的，这时长青闪过一个很奇怪的念头，长青和兰心并肩往楼下走了一段距离后，长青对兰心道：“这里的服务员都像程序化的机器人一样。我在想，假如我一直很礼貌的跟她说话，每次断断续续要走不走，她会不会像刚才那样，一直跟我没完没了不停的鞠躬。”

“你个坏蛋。”兰心闷声一笑：“不过，看他们这里对客人那种标准的服务态度，指不定会哦！”

“虽然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小恶念。”长青思索着说道：“但是作为一个企业，能将所有员工训练的像机器一样的程度，真的太叹为观止，我甚至怀疑他们每个员工脑部都被移植了指令芯片。”

“应该不会吧！”兰心诧异：“那种芯片现在用于脑部治疗比较多，由政府严格限制使用，市面上基本看不到这种东西了。而且移植芯片的人稍有不慎就会变成“行尸走肉”，所以现在自愿移植的人也很少。”

兰心对于长青的话还是很认真经过思考的，由于长青和她的职业都是需要非常理性的思考方式，只要牵扯到正式话题，都会很认真的进行分析，对于她的话，长青也是非常认真的在思考。

长青看着一路上站立的服务员，还有安保，他们每个人都面无表情，身体都是统一化的站姿，甚至所有手和脚放置的位置，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

就连走动的人员都是非常统一的步伐，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长青虽然是生物工程科研人员，但是那个“指令芯片”，他还是非常了解的，它能够和生物体形成一个完美的“沟通桥梁”就像第二个大脑一样，能够根据主脑的意识，释放生物磁场强行驱动身体行动。

这种芯片比指甲盖还小，芯片通过生物体的恒温提供能源，每个芯片都有独特的指令码，通过特殊的主机激活后，从后脑勺开个微创小孔，直接植入大脑中心区域。

发明之初，是为了让那些在第三阶梯的灾难中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及脑瘫植物人；能够再次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和生活。

后来，因为出现了一些不可控的因素，部分植入指令芯片的人，出现芯片意识和主脑意识争夺身体控制权的现象，部分人因为主脑意识丧失变的行尸走肉。

曾经有个西方小国，在强大的利益驱使下，直接用来作为战争武器，他们政府利用这种芯片，几乎将整个国家的人变成了一支“人肉机器”军队，通过改良的主机输入指令，所有人如同丧尸一样，而且行动机能也在芯片驱使下，达到百分之百激活。

你能想象电影里的丧尸那种迅猛的攻击速度，那些人肉机器行动起来就是那种如蜂巢一样的急速窜动画面。

由于那个国家通过那支无意识的军队，主动挑起与周边国家的战争。最终，这种不人道的做法激怒了周边国家，那些国家以联合国的名义出动联合军队剿灭他们，由于他们数量太多，而且一旦植入就会和大脑生长在一起，除非死亡，不然更本无法取出。

最后几乎牺牲那整个国家人口为代价，才彻底剿灭了那支“人肉机器”军队。

从那以后，所有的国家都签署了“芯片使用规范条约”。

从此以后这种脑部指令芯片只能用于医疗辅助，而且申请流程是非常严格，会对每个申请人的家庭背景；社会背景进行全面调查，稍微有污点都会直接拒绝，在强烈的规范下，现在哪怕是黑市上都很难弄到这种指令芯片。

两人缓步走着，长青眉心紧锁，轻声道：“也不乏，还有些人为了个人私利，从某些渠道弄到那芯片。这如今以海天阁在全球的势力，假如这些人真的植入了那种芯片，万一被某些利益熏心的人利用，将会是全球的灾难，那毁灭程度绝对不亚于那颗陨石。”

就在长青言语的片刻中，他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一阵轻柔的环抱。兰心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经挽到了长青的胳膊。

“好啦！”她微笑道：“大科学家，别想这些了，只要他们不危害社会，我们又何必担心呢！”

此时，长青左胸里的那只“小鹿”在不听使唤的急速乱撞，可能相比那些如机器的服务员，或许此时的长青，紧张的更像一个机器吧！

长青全身僵直，非常生硬的“恩”了一声。

两人一路下楼往门口走去，似乎是下意识的本能，长青一路余光扫视了所能看到的角落，这海天阁所有的角落都装有摄像机，可以说是全方位无死角。长青在想，那个认识自己的神秘老板，指不定此刻正坐在监控前，看着自己和兰心在这里的一举一动。

虽然长青对那个神秘老板没兴趣，但是出于本能的想了一下这样的问题。

走到大门口，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他们直接走到停车场，到达车内后，兰心问：“你等下还回怪物研究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