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精神错乱，病入膏肓
女孩微眯着眼，双颊泛红，似是害羞似是陶醉地靠在男孩的身上，她的衣襟大敞，能看见白色的内衣带子，她的短裙被撩起一角，露出纤细的大腿和底裤。
男孩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不知所措，停留在了离女孩前胸半尺远的地方。
照片顺着女孩的手滑落，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辩解道：”我，这，这不是，不是我！”
“这怎么不是你？”女子将手中更多的照片甩在她脸上，骂道，”我是瞎了吗？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出来？”
“妈，这真不是我。我没有拍过这种照片！”李鱼拼命否认，没有，她根本没有任何记忆。
但是她越否认，母亲越愤怒。
李母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说道：”贱货！跟你爸一样，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当人。”
“没有，我真的没有。”李鱼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愿意相信自己。
李母顺势还想打下去，却被蒙逸拦住了。
“李鱼妈妈，你冷静点。我相信李鱼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李母朝蒙逸冷冷笑了笑，”蒙老师，你不会告诉我，这是学校拍的学生照吧？”
面对李母的尖酸刻薄，蒙逸皱了皱眉头，说道：”李鱼说她不记得，或许她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这个词提醒了李鱼。
“对，一定是这样。妈，蒙老师，我是被陷害的。”
李母又冷笑了一下说：”陷害？照片里这个男生是谁？你怎么认识他的？你说他陷害你，理由是什么？”
“我……”
李鱼词穷了，她当然知道照片里的男生是谁，但是她想不出沈雪伦陷害自己的理由。
然而高吉鹤不是，他反复翻看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脑子里已经列举出了多个这组照片与沈雪伦被杀的关联。
“这个女孩是谁？”他问韩举。
因为当韩举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脸色大变，甚至在自己翻看时，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搭话，还偶发出叹气声。
面对新证物，没有积极的调查，让高吉鹤猜想韩举认识这个女孩，还很有可能早已看过这组照片。
韩举叹了口气说；”这个女孩叫李鱼，当年也是普镇中学的学生。”
“李鱼？”高吉鹤咀嚼着这个名字，问道，”丁宁口中的小鱼，难道……”
“指的就是她。”
“她怎么了？”从丁宁和贾贝贝的对话中，不难推测李鱼是个悲惨的下场。
“十多年前就死了，自杀。”
“原因呢？”
韩举犹豫了一下，答道：”畏罪自杀。”
“她杀了人？”
“可以这么说。”
“就是贾贝贝的父母。”
“唉——”韩举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老张走过来，跟高吉鹤扯起了过往。
“高警官，我们镇上有条东湖大街，路两边都是别墅排屋，住满了镇上最有钱的人。贾家就是其中一户。十多年前一个晚上，我那时刚当辅警，接到报案说，东湖大街的一幢别墅着火了，是有人蓄意纵火，让去调查一下。”
“调查结果怎么样？”
“两死两伤。夫妻俩都烧死了，女儿被救出来，但毁了容。还有个女孩也受了伤。”
“就是贾贝贝和李鱼？”
“名字不记得了。反正那个女儿一醒过来就指控另外的女孩放火杀了她父母。”
“被指控的女孩呢，怎么反驳的？”
“怪就怪在这里，她没反驳。”
“她承认了？”
“承认了。但是问她动机，怎么放的火，她就一句话都不说。你说气不气人？”
“她是有口难言，”韩举叹息道，”有些事情……”
高吉鹤了然地点点头，说：”是跟沈雪伦有关吧。”
“小鱼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据说是因为她父亲出轨，跟个女人跑了。镇上的人经常在她母女背后指指点点的，如果她又因为男人而犯下杀人罪行，怕是会给她母亲造成很大的压力。”
韩举的一番说辞，老张却不认同。
“韩所，你不会是在说德行外贸公司的李会计吧？”
韩举点点头，李鱼的母亲在一家叫德行的外贸公司做会计。
“哎呦~~~原来是她的女儿啊，”老张露出了与冯大妈相似的八卦表情，”那个李会计啊，虽说被老公抛弃，但归根到底，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听说是她自己嫌贫爱富，先勾搭公司总经理，她老公看不下去才跟初恋离家出走的。”
“哦。”对这种风流韵事，高吉鹤一点都不感兴趣。
“而且啊，我听说女儿死了之后，她不仅不难过，反而卷了公司的钱，带着一个小年轻跑路了。到现在还没找着呢。这家外贸公司因此也倒闭了。”
幼时父亲离家出走，母亲生活不检点，自己与学长不清不楚，到最后畏罪自杀，却没有亲人为自己哀痛。
这么听来，李鱼的人生确让人感到唏嘘。
“但是，”高吉鹤有一点不明白，”沈雪伦被杀，与李鱼有关系吗？而且听丁宁说来，似乎李鱼的死和贾贝贝有很大关系。”
“这个，就不知道了，当年纵火案，韩所，结案了吗？”老张问。
韩举说：”凶手畏罪自杀，算结案吧。”
“没有细查吗？”高吉鹤感到一丝异样。
“要查的东西都查过了。纵火的工具，起火点，时间，等等。”
“动机呢？老张刚刚说，李鱼没有交代杀人动机。”
“后来交代了，在她的遗书里。说是跟贾贝贝有冲突，一怒之下想烧死她，却没想到害了贾家夫妻俩。”
高吉鹤没有再问下去，他开始担心当年纵火案的背后另有隐情没调查出来，而这可能就与沈雪伦被杀有关。
“韩所，丁宁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正当高吉鹤打算劝说韩举重新调查纵火案时，小刘接到了一个电话。
“韩所，蒙老师出事了！”小刘拿着尚未挂断的电话，说道。
“怎么了？”
蒙逸这会儿出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伤了人，现在正被送往医院。”
“伤了人，为什么要把她送往医院？”
“说是跟老谢起了冲突，把老谢刺伤了，反手还刺了自己一刀。现在救护车正把他们俩送去医院呢。”
“走，去医院看看！”
高吉鹤与韩举马不停蹄赶往医院。
一路上，沈雪伦、蒙逸、李鱼、丁宁、贾贝贝几人，不断在高吉鹤脑海中浮现着。冥冥之中，高吉鹤认为，这几人之间有着不为人知，却与命案十分相关的内情。
医院急诊室里，老谢受伤的右手已被包裹好，挂在脖子上，由谢逊陪着，反倒是伤人的蒙逸昏迷不醒，躺在隔间的病床上。
“老谢，是怎么一回事？”韩举负责跟老谢、、谢逊询问情况。
而高吉鹤则走进病房，瞧了眼蒙逸，问她的主治医生：”医生，她怎么样？”
很巧，这名医生正是当日替他们解围的于医师。
“蒙老师左肩上的伤不重，没伤到要害。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就……”
“精神状态？”
于医师点点头说：”蒙老师有睡眠障碍，我给她开了很多年药了，一直没有起色，这两年还越来越厉害，甚至出现了梦游的症状。我担心这次伤人也可能是由此导致的。”
“您一直是蒙老师的主治医生？”
“也不是一直，就这三四年，从我来这家医院开始的。”
“哦。您刚刚说蒙老师有梦游的症状，具体会有什么表现呢？”
于医师愣了愣，说道：”就是我们平常理解的意思。睡觉的时候，会无意识地起来，到处走动，做点事情。”
“那……”高吉鹤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问出口，”会不会在梦游的时候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比方说杀人？”
于医师吃了一惊，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明白了高吉鹤的问题，回答说：”这个很难说。研究病史中，确实有病人在梦游的时候杀人放火，醒过来自己都不知道的病例。但是，蒙老师，我觉着还没到实施暴力的阶段。而且所谓梦由心生，只有内心极度想要杀人的患者，才会在重症的情况下出现暴力倾向。但蒙老师……”
“但是她现在已经伤人了。”高吉鹤指出现实的状况。
于医师无言以对，转头看了眼蒙逸，正巧看到她醒过来。
“你醒了，蒙老师。”
蒙逸的视线还是模糊的，只能凭听力辨出跟自己说话的是于医师。
“于医师，”她问，”我怎么在医院？”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什么了吗？蒙逸感到疑惑，忽然发现自己的左肩发疼，才知道那里受了伤。
“我不太记得了。”
于医师与高吉鹤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蒙逸抬头，她此刻已完全清醒，也知晓了高吉鹤在现场。
她预感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但任凭自己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答道：”我记得去超市买东西，谢老板很客气地让我尝他新买的葡萄。然后......然后就在这里醒过来了。”
高吉鹤看向站在门口的韩举，对方点了点头，想必这个情节与老谢说的一致。
“蒙老师，我开给你的药，你有按时服用吗？”于医师问道。
“有，我一直有在吃。”
“最近有没有出现梦游的情况？”
蒙逸迟疑着摇了摇头，说：”好像没有吧。”
“好像？那就是你自己也不确定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蒙逸问，左肩的伤口，高吉鹤等人的出现，都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你在超市行凶伤人。”高吉鹤简单明了地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伤了谁？”蒙逸吃惊地问出一连串问题。
“老谢。你刺伤了他的胳膊。”韩举指了指外面。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蒙逸试图站起来，却发现手被铐在了床沿上，”你们真把我当嫌疑犯了吗？”
“你刺伤老谢，谢逊和冯大妈亲眼所见。”于医师说。
冯大妈？高吉鹤这才知道现场有第四人在。
“老韩，看见冯大妈了吗？”他问，既然有第二证人，自然是要询问案发经过的。
“冯大妈先回家了，她心脏不好，被吓得不轻。”于医师率先回答说。
“我没有理由刺伤老谢！”蒙逸辩解道。
于医师上前宽慰道：”当然没有，蒙老师，可能你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做的。”
“于医师，你什么意思？”
“我是指，你的病情可能加重了。睡眠障碍患者在病情严重的情况下，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事后因无法认同自己的行为，让本体产生失忆。”
“你是说我得了精神分裂？”蒙逸盯着于医师，额头青筋微突，露出奇怪的目光。
高吉鹤朝她迈近了一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蒙老师你误解了。精神分裂和睡眠障碍是两个概念。你现在是因为大脑无法得到充分的休息，而产生的异常举动。而精神分裂患者一般是在受到外部刺激后，生成第二人格，来保护本体或是让本体逃避现实。”
“但结果是一样的。”蒙逸的表情开始变得阴郁。
“这个......”于医师迟疑了。
蒙逸说的也没有错。
“蒙老师，要不我换种药给你试试，应该会有助病情缓解。”于医师走上前对蒙逸说。
“应该，可能，有助。于医师，你跟我一个语文老师玩文字游戏，你有意思吗？”蒙逸的话语开始变得尖酸刻薄，”你身为医生，只会安慰病人，不断地让她试药，你有没有考虑过病人的感受？”
“我......”于医师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自觉惭愧，”对不起啊，蒙老师，我医术不到家，没治好你的病。”
“除了道歉，您还会别的吗？”但是蒙逸不依不饶，嘲讽道，”你们这些医生就知道say sorry，病治不好是这样，人治死了也这样。怎么？难道你们道一声歉就能让死人复生吗？”
她越说越过分，韩举不禁想上前劝说，却被于医师拦住了。
“你没发现吗？”他低声对韩举和高吉鹤说，”蒙老师从刚才开始，言行已经不是她自己了。”
的确如此。这样的蒙逸，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难道说......”
“精神分裂怎么了？”蒙逸自顾自说道，”精神分裂你们就把我当杀人犯了？你们有证据吗？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更何况......”
她朝高吉鹤冷冷笑了笑，说道：”何况精神分裂患者，在病情发作的情况下犯下杀人罪，是不需要承担民事责任的，不是吗？”
高吉鹤皱紧眉头，不管这句话是不是蒙逸在无意识情况下说的，都代表她很清楚如何逃脱杀人罪行。
所以，她会是真凶吗？
“蒙老师，你是在承认自己杀了沈雪伦吗？”他试探道。
蒙逸目露凶光，死死盯着高吉鹤，嘴角凝着可怕的笑容说道：”高警官，你别想套我的话。蒙逸早就说过了，她没有杀沈雪伦的理由。”
她？此刻的蒙逸竟然用第三人称称呼自己，这让在场其他人感到讶异。
“蒙老师，”于医师小心翼翼地靠近蒙逸，”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高吉鹤瞥见他放在背后的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他连忙也往蒙逸靠近几步。
“休息什么？我一旦休息了，你们就要开始欺负蒙逸了，对不对？”
“我想知道，”高吉鹤掩护着于医师，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蒙逸冷冷笑了笑说，”我自然是保护蒙逸的人。”
高吉鹤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那你明不明白自己和蒙逸的区别？”
那个冷笑中流露出一丝自信，她说：”我知道，但蒙逸不知道。”
很好，高吉鹤与于医师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现在距离蒙逸只有一步之遥。
高吉鹤忽然一个箭步，跨上前，瞬间摁住蒙逸的双臂，于医师紧随其后，将注射器扎进蒙逸的胳膊，将药推进她的身体。
“你们这些混蛋！”蒙逸大叫起来，用力甩开高吉鹤的束缚，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随后又想扑向于医师，好在药效及时发作，她瘫软在了床上。
“于医师，”高吉鹤摸了摸发疼的脸颊，”能解释一下吗？”
于医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我需要做进一步的测试，才能回答你。但从目前来说，蒙老师很可能有精神分裂的症状。”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精神分裂是受到外在刺激的情况下产生吗？蒙老师可没有......”
看到于医师摇头，韩举说到一半停下了。
“韩所，我们谁都不知道蒙老师的情况。可能是她受到了我们不知道的刺激，也有可能是她梦游时发生了异常，导致这种情况发生。”
“于医师......”高吉鹤还未说出口，便被于医师打断了。
“高警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首先我不能确定蒙老师的病情有多严重，其次她还未被确诊为精神分裂，更别说她是否会做出比伤人更恶劣的行为来。”
高吉鹤点点头，说道：”好的，我明白。麻烦您确认一下蒙老师的病情。如果将来有更多证据指向蒙老师，我们需要知道她犯罪时是处于犯病的状态还是清醒的。”
于医师没有说话，而韩举皱眉，高吉鹤完全把蒙逸当成嫌疑犯了。
“忙完了？”此时秦月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是刚刚出现的吗？怎么自己都没注意到？
高吉鹤对他的出现感到诧异，问：”有事吗？秦医生。”
“去我那儿聊两句。”说完，秦月转身走了。
他不能随叫随到，但自己却要被他随叫随到吗？
高吉鹤嘀咕了几句，与韩举跟了过去。
二人刚进秦月的办公室，便见得他皱眉坐在桌后沉思。
“秦医生，”韩举问，”找我们什么事啊？”
“尸体上的动物爪片，化验报告已经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高吉鹤很是振奋，问道：”结果怎么样？”
“你们听说过狞猫吗？”
“什么猫？谁养的？”高吉鹤第一次听说。
“狞猫。生活在非洲或者是西南亚地区，弹跳能力很好。”
“尸体上的碎片是狞猫的？那就跟老总没关系啦咯。”韩举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
“问题是，化验检查出两个猫科基因，一种是狞猫的，一种是小型猫科动物，近似猫。”
“也就是说，老总仍然无法洗清嫌疑。”
秦月点点头说道：”狞猫体型中等，比普通家猫大一圈，不难藏匿。但我国是不允许饲养野生动物的，所以如果要养狞猫，只能通过走私。”
“蒙老师可没这种渠道。”韩举先行否认了。
高吉鹤看了他一眼，对秦月说：”谢谢你，秦医生，这个线索很重要。我们会按此查下去的。”
说完，便离开了。
“老韩，你跟蒙老师是不是关系很好？”路上，高吉鹤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让韩举心头一惊。
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镇上的人，大伙儿关系都不错。”
“如果只是普通关系，你为何处处维护蒙老师？”高吉鹤停下脚步，看着韩举。
韩举是老民警，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还是被高吉鹤锐利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投降了。
“年轻的时候，经别人介绍，跟蒙老师相过亲。”他坦白说。
“没成功？”
“没成功。我对她印象挺好的，她对我就一般了。”
“那你还惦记人家这么久。”高吉鹤调侃道。
“哎呀，什么惦记不惦记的？就是年轻时候的一种情愫嘛。再者，看她至今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就不免……”
“心生怜悯吗？这可要不得啊，老韩，办案忌讳这个。”高吉鹤劝说道。
“我知道，但是客观地来讲，目前除了尸体上类似猫爪碎片的证据，我们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蒙老师和凶杀案有关。”
他说到重点了。他们至今为止，什么都没有找到，就连凶器都无法确定。
“如果猫会说话就好了，我们就能审问它。”高吉鹤有感而发。
“哈哈哈，高警官你可真会异想天开，”韩举大笑起来，忽然他灵光一闪，严肃地对高吉鹤说，”动物是不是也可以做基因检测的？”
“对。”不然咧？秦月手头的报告是怎么来的？
“那如果我们弄到老总的基因，跟尸体上的碎片进行基因比对，不就知道老总有没有抓过沈雪伦了吗？”
这是个好主意，但是……
“老总已经被送回去了，蒙老师会答应吗？”
“不需要她答应，”韩举说，”我知道老总昨天被送去宠物医院做体检了，宠物医院一定有老总的血液。”
“老韩！”高吉鹤兴奋地拍了一下韩举，”你太厉害了！”
“事不宜迟，我让小刘去宠物医院取。”
“不，我们现在去。”高吉鹤说，”我想顺便问一下医生，关于老总的其他事。”
老总的宠物医生是名中年女性，年纪与蒙逸相仿，笑容也与蒙逸的很像。当她知晓二人的来历后，倒也爽快，说道：”可以是可以的，不过我得先给蒙老师打个电话告知一下。”
“蒙老师在医院呢。”韩举说。
“呦，怎么了？老毛病犯了？”医生关切地问道。
“蒙老师的病，程医生你也知道？”
“知道。我们医院24小时营业，蒙老师有时候梦游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好几次都是我们小沈给帮忙送回去的。”
程医生指了指忙碌的前台，一个满脸雀斑的青年女子。
“这么说，蒙老师梦游起来，能走很远。”
从普镇中学到宠物医院，少说也有两公里。一个女子深夜能走那么远，高吉鹤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还好她是最近半年才开始犯病的，要放在以前，镇子上都是人，还不得出事。”
高吉鹤点点头，对这个信息有数了。他又问：”程医生，蒙老师经常带老总来吗？”
“这宠物跟人一样，年纪大了，毛病就多。蒙老师经常带它来。”
“最近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异常？”程医生思索了一下，回答说，”没什么异常啊。老总脾气很好，除了因为太胖，关节磨损严重，血脂有点高，牙口不太好之外，其他没什么。”
脾气好？高吉鹤回想起被老总呲牙咧嘴的情景，对程医生的说法不置可否。
“程医生，请教你个专业问题，”他悄悄将诊室的门关上，”猫会发狂攻击人类吗？”
“当然会。即使是家猫，体内也有祖先野猫的基因，发起狂来肯定会攻击人类。”
“也有可能导致死亡？”
程医生点点头。
“那么什么情况下，猫会发狂呢？”
“感觉自身受到生命威胁，或是护崽，还有可能是生病，比方说得了狂犬病。”
“这几种情况，老总都没有吧。”
程医生愣了一下，回答说：”老总？攻击人？高警官，你真会开玩笑。老总虽然对陌生人很警觉，但根本不会攻击人，而且蒙老师经常给它剪爪子，没有攻击能力。”
高吉鹤皱了皱眉，但是秦月确实在老总的爪子里检测出死者的血液，这是怎么回事呢？
“程医生，”小沈敲了敲门，说道，”蒙老师一直没来取木天蓼，要不要让韩所帮忙带过去？”
“什么东西？”高吉鹤看着小沈将一小袋木条递给韩举。
“给猫玩的，可以舒缓猫的心情。”韩举说，”我改天去医院的时候，带给蒙老师。”
“相当于猫的可卡因。”小沈开玩笑道。
“唉，在警官面前乱说什么呢？”
“对，胡说八道。那是毒品，这个可不是。”韩举笑骂道。
但是这句玩笑话却在高吉鹤脑中催生了另外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