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下山

“怎么，你们要不要一起下山走一圈。机会难得啊。”叶远卿挑了挑眉，眼睛一直看着山下的路。

“能陪二师兄走一趟，我的荣幸。”齐瀛宇揶揄道。

“瀛宇哥，你就别打趣我了。”叶远卿把目光移向他，眼中带笑。齐瀛宇也低头笑了笑，心里却多了些安稳。在门里，有门规存在，有资历先后，有武力高低，有很多束缚，将他们的距离拉远。但是，幸好。齐瀛宇在心里默默想着。

“走，上哪？”齐瀛宇看向旁边的叶远卿。“对呀，对呀，二哥咱们上哪？”齐瑾容和萧满赶紧跟呛，生怕错过机会。

“傅峳呢？还有二昀，一起下山。去……最近的九京。”叶远卿抬脚就往山门走了。

面前的这座城，人来人往，灯笼摇晃，比起京城的繁华，这里多了些古朴，灯火并没有京城的耀眼，但却为心灵添了些许厚度。一串串灯笼顺着一排排青砖排列过去，到达很远的地方，正如这漫漫长路，这悠悠历史。苔痕依旧上阶绿，下过的雨水积存于瓦缝间，都说水滴石穿，那缝隙应是时间的痕迹，不愧是上千年的古城啊。

看着面前的今夜楼，萧满不得不感叹，“夜家就是家大业大呀，哪都能看见夜家的产业。”齐瑾容连连点头。叶远卿只是笑了笑，暗暗看了眼傅峳，就进了今夜楼。

“哎呀，客官一看就气质不凡，包间，客房，小楼阁，只要您想，我们定能满足。”小二在门口就招呼上了。

“你们夜家，这说辞是统一训练过的吧。”二昀眨着大大的眼睛，说着小小的疑惑。这倒是把小二给问着了，但还是反应极快地回应了，“身为夜家人，就说夜家话，这是传承。”

听着这句话，叶远卿不知为何，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很有道理。然后点了点头，“你们二少爷今日在吗？”

小二有点惊讶，语气上客气了不少，表现得更加疏离了，“客官，我们二少爷来无影去无踪，很少见客，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这人找二少爷做什么，夜家酒楼遍布天下，他怎么知道二少爷近日在这。

店小二看来是防着我，叶远卿这么想着，嘴上说着“既然二公子不在，那我就先走了。”但是脚下可是没挪一步。

“哎呀，阿卿别着急走呀，二少爷不在，你夜二哥在呀！”楼上窜下一个红影。

叶远卿定神看了看，“你这身倒是听鲜艳的。”

“怎么，喜欢？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这么穿。”是夜清辰，站在叶远卿面前，眼睛里只有她一般。

叶远卿也没有什么不自在，只是有点诧异，随后笑着说，“好啊，一言为定。”两人相视一笑。

“咳咳咳，阿卿，你找夜少爷是有事吗？”

“有点事要麻烦他，你们先上楼吧，有包厢，今晚有夜市，应该很热闹。”说完，叶远卿就拉着夜清辰出了门。

城外树林

“上回让你帮我查的事如何了？”叶远卿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你倒是直接，以前那些求我办事的，无一不是各种贿赂，各种婉言，哪有你这样的。什么报酬都没有，还不说点好听的。”夜清辰故作矜娇，扇子一摇一摇的。

“凭夜二哥和我的交情，咱还要搞这些虚的吗？”叶远卿压根没拿这些当回事，她也知道夜清辰不会在意这些，这自信来的莫名其妙却让她很安心。

夜清辰当即就笑了，“自家兄弟不说二家话，皇帝那边对你们的态度是有敌对，但更多的是想利用。”

“利用？虽然面子上没闹掰，但这私下可是对我们星云门很不满，怎么会”

“星云门高手云集，自然是块香饽饽。再者，听说，西玠那边动了。”

“怎么，安分了三十余年，终于忍不住了？”

“西玠王野心勃勃，他能安分数十年，实属不易了。”

“所以，皇帝就要收拢星云门？还真是他的作风，用就收，不用就丢啊。”叶远卿很是不屑他这种作风。

“不只是星云门，各大世家，他都想收拢，楚家替皇室领兵，夜家为皇室掌管经济，周家的草药秘方不少都献给皇室，谢家的家主还在皇帝身边当国师呢。”

“但这些不是表面吗，皇室与各世家更多的是利益关系，而非等级关系。”

“阿卿，你还小，不懂。”

“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也就大我四岁。”四岁，不算！

“好好好，不说啦不说啦。唉，这太平的天下很难得的，先辈们的努力，怎能在我们这里毁于一旦。世家与皇室维持着这样的平衡，他们不得寸进尺，我们也就退一步便是了。天下人的利益，总比得过个人的利益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若为一家之私重引战乱，未免对天下人不公平。”夜清辰难得认真。语气沉重，眼睛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叶远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你是在跟我说教吗？师父就是这么教导我的，我觉得我可以聘你上星云门说教，省的累我师父了。”

“嘿！你怎么不怕累着我呀，师父师父，整天就你师父。不说了，走，喝酒去。”

十里长街，夜幕相连，一壶酒，两人酌，世间灯红，万象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