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鹿死谁手(2)
服务生关掉了自己的手机,让我立刻收拾好衣物,再一次转移。
都没来得及留下求救信号,撕纸也来不及了。
“我要小便。”他同意。
我留了一片药在洗脸池边的肥皂下。
他拉着我坐电梯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出门时,我看到一架做保洁的推车放在走廊上,保洁并没有出现。显然是在监控我的房门。公安应该已经发现监控被控制了。
我想着现在他们只知道我出了房间,未必知道我到哪层下,正想着,电梯到了10楼停下了,小吴走进电梯,头也不抬地按了8层,他看到了地下一层的电梯号码。
接下来,7层、5层都有人上来,5层的人没有按纽,显然是跟着我们下到地下二层。
按7层的人到了一层下去了,按5层的年青人一进电梯就看着手机里的电影,似乎并不关心我们两人。
服务生一出电梯,按了下车钥匙,不远处,一辆车发出了呼应的声响。
扫了一眼停车场,空无一人,一直跟着的那个5层青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示意我进车里去。
这是一辆七座的商务车,只有我们两人,他坐在驾驶坐上,让我坐到副驾驶的坐上,然后把我铐在了安全带上。
我没多问,要求他:
“快打开手机,看下拍卖进行到哪个环节了。”
“闭嘴,等通知。”他凶狠起来。
约过了半个小时,西城给我打来电话:
“恭喜宋总,照片拍妥了,你没看直播吧?”
我含糊地説:
“在开车,不方便,最后拍了多少钱?”
“经过一百多手的激烈竞争,最后以1千万元的价格,归您了。”
我吓一跳,真会安排,这一千万元,正好是陈刚当年买进股票的价格,这应该是刘良昆出的点子。
“你看什么时候过来取照片,并把尾款和税款给付了?”
“好,等下,我停下车答复您。”我挂了电话。
服务生马上给团伙打电话。
他们交谈了很长时间,或许在判断,拿出一千万元买到这幅照片值不值。
“告诉拍卖公司,30分钟后给他们打款,让对方把照片包装好,放在包装盒里,40分钟后,让他们送到一楼大堂吧,并把发票开出来,开你个人名字。”
“拿到照片后,我可以回家了吧?”我装着很高兴的问。
“不知道,现在老实点待着。”
看来他们只是想要到照片,并不想要我的命了。
照片很顺利地交到了服务生的手中,他立马起身,走向电梯,这次没有胁迫我跟着,我算是自由了。
并没有出现公安出动抓捕的打斗场面。我特别失望,用西城的手机给刘良昆打电话:
“为什么不抓住那个服务生,让他跑了?”
“放长线,钓大鱼,如果他们不带路,估计找到他们藏起来的钱会很困难,他们能舍得花一千万买下这张照片,一定藏着更多的钱,只要他带路,总能找到。”
“我查了下照片,没有啥密码的呀?”
“公安查了,上面有胶条贴着的线条,不注意看以为是在粘接照片,估计这就是密码,你没想到,当然发现不了。”
我想陈刚能拿到这一千万的款,也算是挽回了本金,时间是找不回来了。
想到这,让西城立刻联系刘长海的家属,我一分钟都不想耽误,被卷到这个案子中,已经浪费了足足两天的时间。
龙龙已经把我要的那幅油画拿走了,他和糖糖决定,下周就把它送到香格里拉酒店城堡去。
我一直纠集着要不要让龙龙回到W市,帮着她找到姐姐和弟弟,这应该是老黄家里的事,如果不告诉她,我于心不安,但是要告诉她,必须得经过她母亲的同意。
我把这个问题交给了龙龙,让他去找小海,现在已经是当地派出所的所长了,他一定能找到糖糖的亲人。
“等她母亲走后,再告诉她吧,如果小海找到她的亲人,小叔你可以説是你的亲戚,邀请他们来香格里拉团聚。”龙龙的想法比较可行。
现在,他只等着她毕业了。
西城説已约好明天下午去看望刘画家,他的家人都在。
我给刘良昆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推掉手里的活,陪我走一趟,我这么冒险地配合他救治他的病人,也算是要求回报。
“我们在小区东门见行吗?我有一个重要的病人要回访,不能陪你一起去。”
“西城一路陪着我,你来就行。”
这是最后的审判,我紧张起来,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
我努力地回忆当时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穿着的衣服,一套米黄色的夹克,当时十分新潮的色彩和款式。
我问西城,北京城哪里有集中卖男式服装的地方?
“海澜之家啊,怎么去老师家,不会这么隆重吧?”
“早就想买了,一直没空,再拖又没时间。”
当我终于在一家专卖店里找到差不多款式和色彩的服装时,店员説我更适合穿灰色的或藏青色的夹克,仿佛这种黄色是青年人的专利。
“我是给朋友买的,他年青,没空来,个头和身材和我差不多。”
我向服务员解释。
她更加热情地向我推荐刚才两种颜色的夹克,我只好説买过了。
我换上了黄夹克,把思路调到与刘长海对话的频道:
“刘老师好,我是买了你油画的宋明,我在W市工作过,您还记得我吗?”
“不认识,谢谢您欣赏我的作品。”
“当年为了找到讲师团的带队老师,我们在学校里挑了好长时间,您是第一个我们约谈的老师,还记得吗,当时我和同事张乎一起对您进行的考察,我记得你还谈到了要放弃当前的写实主义风格,向一个国外的画家叫什么名的,我忘记了,向他学习。”
“基弗。”
“对,就是他,您想起来了吧。我因为收藏了这幅油画,希望多了解你画这幅画时的情况,这位模特是谁?你是否在创作之前,画了大量的素描?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的男朋友张之您认识吗?画中她手上织的这件毛线背心,就是给张之织的,我们谈话的当天被人抢了,是你指使人干的吧?那件毛衣现在在哪儿?”
我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着即将见面后的对话。
无论什么样的结局,借条秘密的答案,今天就会揭晓。
我在心中呼喊:张乎,马上就要见到他了,我们多年的寻找,终于有了结果,愿你们在天上之录灵,护佑我完成这场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