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的电话
齐月迷迷糊糊做了一晚的乱七八糟的梦。
先是身着校服的雷司哲一直慢步走在齐月前方不远处，但无论齐月怎么样加快步伐都无法赶上他。
接下来又是西装笔挺的雷司哲和笑脸盈盈的雷欣坐在车里谈笑风声，齐月上前打招呼，但两人却如同看不见齐月一般不予理会。
最后是雷司哲坐在办公桌前，冷冷地对齐月说：“别套近乎，什么老同学不老同学的，你提的方案，我们公司全体上下都不满意！”
齐月是带着一身冷汗睁开了眼。
确定刚刚的种种只是一场梦之后，齐月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但过后又有些微微恼怒，自己怎么因为雷司哲这个人心神不宁，虽然自己以前是校园里偷偷暗恋过他，也因为再次见到他而心里涌起波澜，但这后劲未免太足了，睡前脑袋就嗡嗡作响，一晚梦乡更是被他牢牢霸占。
齐月刷牙时，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又好气又好笑，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有点出息好吗齐月，请做回没遇到雷司哲前的自己好吗！
齐月如常第一个来到公司，她打开电脑，计划并检查自己今天的工作安排，今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和雷司哲的同事联系上，收集整理甲方的意见和建议，形成第一版书面形式的季度计划书。齐月昨天就向那个人发起了添加申请，但那人一直没有通过。
“齐月，今天还是这么早啊？”有人向齐月发出问候。
齐月迅速挂上笑容，回答道：“亚姐，我都已经习惯了，我住得太远了，每天不提前出发一点，总担心迟到。”
亚姐是齐月的直系上司，一直喜欢齐月的勤勉和努力。
“今天要出计划书吗？”亚姐走到齐月的身边。
“今天计划是先出第一版，甲方应该还是会有意见要修改的。”齐月指着屏幕上自己的工作计划安排说道。
“一般出计划书，都要加几天班，最近要辛苦你了。”亚姐拍拍齐月的肩膀，然后突然靠近齐月的耳边悄悄说道：“当然，奖金也会很充分的。”
“谢谢亚姐。”齐月笑眯眯地感谢道。
亚姐离开后，齐月正想起身，去茶水间泡一杯新茶，可电脑右下角的图标突然跳动起来，她点击查看，发现是雷司哲的同事终于通过了添加申请。
对方发来一条信息——
“你好，小乙。”
小乙？齐月满头问号。
齐月赶紧回复道——
“你好，我是星跃传媒的齐月。”
“好了，小乙，我之前在休年假，今天正式上班。昨天大概听了你一些草拟方案内容，我认为需要改进的地方有很多，请你下午两点务必到我司参加修改会议。”
齐月虽然还没有见到此人，但内心已泛起一些不安，这人多半应该是甲方中的战斗机。
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泡茶了，把雷司哲公司所有合作的资料找出来才是重中之重，如果没有周到的准备，怕是很难应付下午的会议。
齐月很快被对方拉入一个工作群内，群名是“8月29日下午两点会议”，齐月看了看群成员列表，发现雷司哲赫然在列。
意思是还有机会见到雷司哲？齐月更不敢马虎了，她搜了搜对方公司的地址，发现距离并不近，过去就得花费不少时间，所以留给她翻阅资料的时间更少了，齐月迅速进入专注工作模式。
齐月大脑飞速运转，顾不得什么其他不重要的事情了。
直到一通微信电话的响起，齐月才从资料的世界里走出。
上面显示出的名字更是让齐月一个激灵——雷司哲！
齐月整理了一下情绪和声音，接通了电话。
“你好，雷总。”
“你好，齐小姐。刚才给你发了几条消息，没有得到回复，所以才贸然打了这个电话。没有打扰你吧？”雷司哲的措辞一如往常沉稳礼貌。
“没有打扰，抱歉，是我自己太专注做事，而忘记了及时查看消息。有什么急事吗，雷总？”
“急事算不上，我看到消息说，今天下午的会议定在两点了，负责组织这个会议的同事恐怕并不知道我们两家公司的距离有多远，如果要定时定点开会，你中午一点儿休息的时间都不会有了。”
“特殊情况，我中午不休息也没关系的，谢谢雷总关心。”
“工作张弛有度，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午休是必要的。以后我会告诉他们，如果还有类似的会议，时间要适度往后推一些。今天我正巧需要在贵公司附近办些事，办完事我来接齐小姐直接去我司开会，可能会帮齐小姐节约些时间。不知道齐小姐觉得如何？”
齐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大脑迅速飞转几秒，然后才回答道：“完全没想到可以有机会劳雷总接送，我正愁到底是选择什么样的交通工具过去才能省时又省力，雷总的邀请正解燃眉之急。”
结束通话的齐月觉得耳边仍有酥酥麻麻之感，雷司哲的声音从以前到现在都有着让她心动的能力。
再次和雷司哲见面，齐月的内心比第一次平静了很多，她礼貌而得体再次表示感谢。
在上车之前，她问了雷司哲一个问题：“我方便坐副驾驶吗？”
雷司哲有片刻的疑惑，然后道：“当然方便，如果你想要坐在后排也是可以的。”
“我昨天见雷总的妹妹上车也坐在后排，还以为您的副驾驶会专门留给特别的人坐，比如您的女朋友或者太太？”其实齐月搞这出对话的目的就在于想弄清楚雷司哲到底是不是单身状态。
“雷欣是觉得后排宽敞坐起来更舒服，才选择后排的吧。那丫头古灵精怪，坐哪里都是看她的心情。”雷司哲解释道，谈起家人来，他的话语间少一些礼貌的疏离感。
“我们真的是同学吗？”雷司哲问道，“私下的场合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老是一口一个雷总，又总是‘您’相称，这让我怀疑我们以前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齐月面上报以笑容回应，内心却在暗暗吐槽，不是你昨天说对这段同学关系没有什么印象了吗，再说你现在是甲方身份，我不得处处礼貌至上。
雷司哲缓缓开动汽车，上车前的那一番对话，让两人间的关系从甲方和乙方的关系中跳出一点点，往叙旧的同学关系上迈进。
“你毕业后，还回去看过欧老师吗？”齐月主动打破车上的沉默。
“上大学的时候，回学校看过她，工作了之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雷司哲正视前方，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
“噢。”齐月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你当真对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昨天确实没有认出，也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你告诉我之后，我脑子就有些模糊的印象了，毕竟高中毕业后也快有十年时间了，希望你可以谅解我。”雷司哲陈述事实，语气波澜不惊。
齐月在心里唉声叹气，心想这个照亮了我整个青春的人，却真的对我没什么印象。
“不怪你，即使以前在班上，我们的接触也不算太多。以前你就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而我普通又平凡没什么存在感。”齐月故作平静地讲出这段话。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校园里的事已不能代表现在的生活了，你昨天在公司自信又专业的一通发言，整个人都在发光，哪里是什么普通又平凡。”雷司哲顿了顿又说道，“昨天知道你是我同学后，我很高兴，因为你表现出的专业性和我们间的同学关系，都会让后面的合作朝着良性发展。”
听到是工作上的夸奖，齐月像保持着肌肉记忆般露出职业假笑以回应。
“你和陈予心还有联系吗？”齐月想了想又问道。
雷司哲突然重重踩下一脚刹车。
幸好是有安全带，齐月才没有飞出去，她惊恐又错愕地看向雷司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