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互明心迹

驰序想说，他当然知道。

但是话到嘴边，他更想知道容恕是怎么想的。

于是他问：“从哪里看出来的？”

容恕的眼中又冒出了往日的狡黠，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突然回头，差点撞上了驰序的胸膛，她急忙后退几步，却被驰序拉了回来。

“容顾问，我很好奇，那三个月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甚至……会惧怕与别人身体接触。

容恕挣扎的手顿了顿，她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而驰序却始终对她步步紧逼。

驰序终于是忍不了了。

他想要知道真相。

他承认是他贪心了，他想要一个完完全全，不再对他撒谎的容恕。

容恕想逃，她第一次感到了莫名的害怕，可眼前的人对她紧追不舍，她的眼神里不自觉的浮上来一抹恐惧。

驰序拽紧了她的手，生怕她逃了，把她一路往办公室里带。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你想知道什么？”

驰序猛的把门一甩，厚重的门发出一声闷响，也把小跑过来的文莱隔在门外，随后又陷入了无尽的安静。

驰序此刻就像是一头隐藏在黑暗里的野兽，而容恕就是他的猎物。

“我想知道所有。”驰序把她一把按在沙发上，强迫她坐下，“我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十五年前你为什么会突然反水，将所有同党都送进了刑场，十五年后，你又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看着容恕刚准备张开的嘴，驰序赶忙又补充道：“你休想要拿那些烂借口来糊弄我，我相信我和我爸爸的眼光，我们不会看错人。”

驰序气势汹汹的吼完这几句话，又突然别过了脸去，有些脸红。

他吞吞吐吐的问道：“你的喜欢，到底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听到这句话，容恕终于是不再有半点反抗了。

她反手扣住了驰序健硕的肩膀，慢慢抬头，把他反压在沙发上。

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容恕从驰序的眼中看见了惊恐，她很满意。

“驰序啊。”容恕轻启薄唇，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你想要知道的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但是最后一个问题，我想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答案。”

容恕看着他媚眼如丝，眼神迷离，表情单纯而无害，她微凉的手指轻轻拂过驰序棱角分明的脸庞，像是要把他的样子镌刻在灵魂里。

驰序从未被这样一个小女子如此调戏过，他想要起身夺回他的主动权。

却听容恕又开了口，她的声音千娇百媚，“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楚恹，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从未对人动过真心，唯有你啊，是个例外。

我知道你我之间隔着千万条鸿沟，你对我的恨意足以湮灭所有的爱，我生来骨子里就流着肮脏的血，注定我成为不了一个好人，可你却是那样的干净，也注定了你当不了坏人，但那又怎么样呢？

爱你，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更不需要回应。”

她还是那样的霸道。

驰序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意，他也决定不在隐瞒。

他捧着她的头，身形矫健的翻了个身，她被他的身影笼罩，

驰序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柔情，他开了口，声音温柔如三月春风，“谁说身处地狱里的人就不能仰望天堂？谁说淤泥里就开不出圣洁的花？容恕啊，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嫉妒你，我的父亲，把他仅剩的时间和父爱都留给了你，只留给我们母子三人一个破碎的家，我和妹妹的童年里充斥着陌生的辱骂和殴打，为此我不得不强迫自己变得强大。

可就算是这样，我的父亲还是因为你名声尽毁，虽然那些证据不足以证明我的父亲确实与你们有所勾结，可那些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谣言与恶意，足以杀死一个人，毁掉一个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家。

所以我选择了改名换姓，想尽一切办法当了警察，爬上了如今的位置，因为我想要查明当年的真相，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可是后来我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我无数次想要杀死你，但理智告诉我，我不仅不能那样做，还要拼尽全力保护你。

因为那些人，同样在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他们每分每秒都想要杀死你。

也就是这样，我才慢慢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你真如你自己说的和传言中那样不堪，那那群人找到你就不应该只是单纯的想杀了你，而是要拉拢你、保护你。”

驰序说到这儿，驰序突然笑出了声，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容恕。

容恕贪婪的描绘着驰序身上的所有印记，像是在标记领地。

驰序捉住了容恕不安分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手心的那道凸起长疤，那是她消失三个月后，突然出现，又把自己弄伤的印记。

他有些心疼，“以后，可不能这么鲁莽了，你的命很重要。”

“嗯。”容恕轻轻点头。

驰序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撩起她的一缕头发，轻声低语：“我不管你以前是谁，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但是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做回容恕，你想干什么就大胆去做，别怕，有我在，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你。”

驰序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这句话而后悔。

容恕点头，“好。”

“你以后不许再骗我，我希望能与我的爱人心无芥蒂，坦诚相待。”驰序说完这句话，又怕会让容恕误会，又立马补充了一句：“我知道有些事情现在让你想起，无疑就是自揭伤疤，所以我可以等，哪怕你一辈子也不愿意提起。”

容恕红了眼眶。

“我落入了那群人的手里，那三个月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天都想要去死。”容恕抬手，轻轻抚摸着驰序隽秀的脸庞，“你是我黑暗岁月里唯一的光，也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我怕我死了，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肮脏的灵魂试图融入你的生活。”

驰序捂住她的嘴，不想让她再说下去，可容恕却执拗的掰开了他的手。

“那天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车上，是因为我知道你来了，我想再赌一把，结果就是……”容恕搂住驰序的脖子，笑得像只狐狸，“驰序，我又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