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摩揭尔石窟(06)
容恕低声告诉驰序:“那个穿花衬衫、脖子上戴着根金项链,大晚上还戴个墨镜的男人我在岛上见过,他当时说要跟我们谈合作,大牛觉得他不像好人,所以我们就拒绝了。”
驰序的视力远不如容恕,但他也看到了他脖子上那明晃晃的大金链子。
这…还真是一个俗不可耐的暴发富。
俗不可耐的花衬衫把墨镜一摘,指着这片空无一人的草地,他大骂道:“废物!还不去找!”
另外几个黑瘦的本地男人似乎很听他的话,打着手电筒拿着棍子就在所有能藏人的地方扫。
眼看着危险正在步步逼近,关键时刻驰序把容恕安置在了一片有半人高的草丛里,叮嘱她不要乱跑。
驰序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小心翼翼的绕了一圈,向着花衬衫慢慢逼近,而花衬衫丝毫没有注意到有危险靠近,还在那里颐指气使。
容恕亲眼看到驰序上去就是一脚,花衬衫都来不及反抗,直接就被驰序一脚踹到了地上,只见驰序用膝盖顶在花衬衫的背上,花衬衫瞬间被控制,驰序就地取材,撕开他的衣服把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然后又顺势扒掉了他的裤子。
妈的,真粗鲁!
被突然袭击的花衬衫气的破口大骂,一会儿说他的衣服有多贵多贵,一会儿又大骂驰序是个变态,在侮辱他的人格。
其他几个喀什人也寻声而来,花衬衫如释重负,朝着他们就嚷嚷道:“快!快给我抓住他!”
那几个喀什人来了之后却是面面相觑,随后又像是达成了某种约定,默契的点了点头。
只可惜容恕没有看到,驰序是如何英武的以一敌八,还是以压倒式的胜利在战斗,最后以一管麻药收尾。
因为这时的容恕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有一批人在容恕出现的附近冒了头,夜半的深山里迷雾重重,有数不清的危险,为了躲避追杀,她很快就迷路了。
是一个男人救了她。
这个男人说他是住在山里的猎户,救她只是顺手而已。
容恕不信。
谁会在深更半夜去山里打猎啊?
“你也是喀什人?”在这附近,只有这一个有着浓重历史的村庄。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男人的脸色倏地就变了,他沉着脸问道:“你也是他们抓来的?”
抓?容恕一笑,看样子这个男人知道村子里不少的秘密。
容恕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男人对山外的村子有着极大的恨意。
这很好。
“嗯,怎么不算呢?”于是就容恕把她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越说男人的表情就越古怪。
“你是说你失忆了,查到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摩揭尔石窟,所以你就来寻找你的身世来了,而且还是李昭送你来的?”男人显然是不信的。
“不管你信不信,真相就是这样。”最后容恕又告诉他,“我在村里遇到一个疯子,她好像在赶我走。”
“疯子?”
“对呀。”容恕又说:“她好惨哦,舌头都被人割掉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容恕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她有一张能让所有男人都放下戒备的脸。
她故意这样说,眼睛一直都在观察男人的表情,只见他黝黑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明显的变化。
许是太久没有见过生人了,他跟容恕敞开心扉说了许久的话。
容恕从他的话里得知,这个传闻中的“吃人魔窟”其实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门。
这座古老祥和的村子里,其实一直都在干着一些违法的勾当。
十年前,察哈里的刚满十八岁的女儿不满这种事情发生,于是偷偷放掉了那些被拐来的姑娘,当时他马上就要与那姑娘结婚了。
“那那个姑娘呢?”容恕看了一眼,一间不大不小的山洞,里面摆放着各式的生活用具,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却没有一点女人生活过得痕迹。
男人的眼睛里溢满了悲伤,“她死在了这座山里。”
勇敢的姑娘不愿屈服在黑暗的势力下,纵身一跃跳下了万丈悬崖,在跌宕的暮色里,与爱人永远相拥。
那一年,她十八岁。
男人让容恕叫他阿蛮,野蛮的蛮。
当她告诉阿蛮,她要去寻找她的朋友时,阿蛮选择了护送她,容恕曾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相信她?而他却只说,因为他不能再让勇敢的姑娘身陨大山。
阿蛮是个体型健壮的男人,对山里地形也熟,有他在,容恕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在路上的时候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当确认容恕一定要去找石窟的时候,阿蛮立即告诉她,他可以陪她去,他知道石窟在哪里。
当容恕和阿蛮找到那片丛林的时候,驰序等人已经不知所踪了,不知道为什么,容恕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蛮刚准备带着容恕去别处再找找,黑暗的丛林里却突然发出了异常,容恕嘘了一声,示意阿蛮不要说话。
她带着阿蛮小心翼翼的顺着声音寻找,就在不远处有一簇光亮,很微弱,在黑暗里又是那么的明显。
借着月光,容恕看到了被挂在树上的驰序和花衬衫,几个本地人就坐在树下商量着什么。
容恕疑惑,这个花衬衫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吗?怎么也被吊起来了?
容恕轻声告诉阿蛮,被吊在树上那个,穿白服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是她朋友,另一个跟绑架她朋友的人是一伙的,所以可以不用管他。
阿蛮点点头,俩人隐藏在草丛里商定着作战计划,最后决定由阿蛮去引开他们,容恕去解救驰序。
阿蛮不亏是条山里的汉子,这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吓了那几个人一跳。
不过他们好像是认识,其中一看到阿蛮就露出了不屑的目光,“哟!这不是那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吗?怎么舍得从你那个乌龟洞里出来了?”
不过阿蛮并没有要给他们留太多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就见他跟头野兽一样猛的就朝他们扑了上去。
兴许是积累了太久的怨气,阿蛮打起架来气势如虹,招招致命,拳拳到肉,很快一群人就被打的溃不成军。
刚偷摸到树下,准备爬上去给驰序松绑的容恕,看到了一道白光在某个人的手上一闪而过,容恕急忙喊道:“阿蛮小心,他们手里有针!”
可是来不及了,正在气头上的阿蛮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紧急情况下,容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捡起根树棍就冲了上去,却出师不利,被一只脚绊了个跟头。
容恕当时脑子都是懵的,鬼使神差的对正准备对她下手的男人说出了一句:“你是个死人,你应该倒在地上,你的手和脚都不能动,你的大脑停止了思考,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你的身上。”
容恕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那人竟然真的听话的放下了手里的刀,然后身子就僵直的倒在了地上,不管他同伴怎么呼喊,他始终都紧闭双眼无动于衷,像真是个死人一般。
容恕惊了,她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她这是在催眠吗?
被解救的阿蛮怒气值蹭蹭往上冒,眼看着他的拳头都已经落到了男人的脑袋上,容恕赶紧出声制止,“阿蛮,住手!你不能杀他!”
此时的阿蛮已经杀红了眼,哪里听的下容恕的话,举起拳头就又要动手,那人被吓得尿了一裤裆。
一股尿骚味刺激了阿蛮的神经,他扬在半空的拳头停顿了几秒,又听见容恕急忙喊道:“阿蛮,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心爱的姑娘要是还在的话,一定不希望你的手上沾着这群人渣的血。”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阿蛮积攒多年的恨意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是啊,他们太脏了,他们不配。”阿蛮低低的呢喃着。
容恕从阿蛮手中一把拉过那个男人,男人刚准备答谢,就见容恕举起手中的树枝,重重的砸到了男人的后脑勺。
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就被容恕砸晕了过去。
其他几个人早就被阿蛮制止了,容恕一把脱掉了男人们的裤子防止他们醒来后逃跑,还撕了他们的衣服做成绳,捆成了一排的蛆。
驰序被解救下来的时候,他的麻药劲儿还没过去,浑身软的不得了。
见驰序获救,那个已经衣不蔽体的花衬衫连忙发出了呜呜的求救声。
容恕打开了手电筒,看到花衬衫早就没了刚才的威风,那件价值不菲的花衬衫现在成了束缚他自由的绳索,嘴里还塞着两只臭袜子,裤子就这样可怜兮兮的挂在他膝盖上,还是因为他拼命的用腿夹住才没有掉下去。
他浑身上下唯一的遮羞布就成了那条黄色的海绵宝宝裤衩子,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扎眼。
容恕觉得新奇,刚准备上去帮他裤子提上,就被已经冷静下来的阿蛮扯到了身后,“姑娘家家的,别看了。”
阿蛮一把扯下了花衬衫嘴里的臭袜子,嫌弃的丢在了地上。
一得到解放的花衬衫迫不及待的连吐了好几口口水,吐着吐着他就呜呜的哭了起来,阿蛮嫌他太娘,捡起地上的臭袜子就又要往他嘴里塞,花衬衫被吓得立马止住了哭声。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被阿蛮穿上裤子的花衬衫也仿佛捡回了尊严,他抽抽泣泣的自我介绍道:“我叫董世麟,家住……”
“打住,你就直接说你的目的就好了。”
花衬衫也不哭了,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来这儿是来找我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