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生

1997年1月1日中午11点，伴随着一声声啼哭，我终于落地了，离开了我母亲的腹中。除了我的父亲母亲与爷爷，似乎没有人开心，因为我是一个女孩。

家中有文化的人只有姑父一个人，家人都让姑父给我取名。

姑父是一个初中的物理老师，翻遍了新华字典，道：“单名取恙吧，家庭幸福美满的意思。”

父亲母亲欢欢喜喜的接受了这个字，我叫吴恙。

父母亲的感情也很好，母亲更爱父亲些，从我有记忆中，母亲就爱打我，母亲酷爱赌博，每次输钱都会打我，把气撒在我身上。

因为我年龄小，那个时候三岁左右。挨打了只会哭，越哭越打，越打越哭。父亲只会哄着我。父亲更爱母亲，母亲打我爷爷会来拦，打完了父亲负责哄我。也不论我是否有错。

父亲爱母亲爱到什么份上呢?

父亲在门口晒着尿布，邻居出来调侃两句：“保守，你又给你家女儿洗尿布了啊，你家老婆当真是一点活都不干。”

父亲道：“她下嫁给我，我还觉得她委屈了，我是何德何能娶到了她，我原本就应该照顾她，她是我的妻子。”

邻居道：“你看看我们这条街道，有哪一户的老婆像你老婆这样。”

父亲道：“你们不疼自己的老婆，我还不能疼我的老婆了?”

邻居撇撇嘴，去别人家串门了。

是的，我的父亲叫保守。吴保守。

父母亲都爱赌博，麻将馆四台麻将桌，父亲一张麻将桌和别人打，母亲另一张麻将桌和别人打。

每回母亲打麻将的时候我去找她，在她旁边，她输了钱，她都会对我说：“去罚跪。”

有一回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在麻将馆又是哭又是闹。

父亲把我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边哄我边打麻将。我把父亲的麻将都推倒了，父亲没有责怪我，也没有把牌放起来。桌上的人调侃：“保守，你这不是给我们送钱么，你要什么牌谁会打。”

父亲道：“没关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父亲最终还是抓到了他要胡的那张牌，牌友道：“还是你厉害。”父亲也是笑笑没有说话。

家人不愿父亲母亲天天以麻将为生，就给母亲找了份工作，街道办上班，父亲一直都是有正式工作的，害怕母亲在麻将馆和人打麻将的时候发生争执，怕母亲吃亏才陪着母亲在麻将馆打麻将。母亲有工作后，父亲也回原来的工作上班。

生活回归了平静，我也不是隔三差五被母亲打的小孩。

每次出门父亲都会把我放在他肩上，父亲在时我很少走路。父亲这是疼惜我惯着我。

二伯因为xd所以去劳改了，二伯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堂哥，吴畏。成了一个没人管的小孩。二伯和二妈离婚了，堂哥归二伯，二伯劳改，二妈一直在别的城市，没回来过。

因为奶奶家和父亲家住在一条街道上，只不过一个头，一个尾。父亲很疼惜堂哥，常常把堂哥呆在身边，我和堂哥也成了最好的玩伴。

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总是会出海，因为父亲是沙船的船员，每次装沙的时候，几乎整条街的小孩都会去船上看一看瞧一瞧，太新奇了，没有见过。堂哥有次不小心掉水里去了，父亲注意到了，一把把堂哥捞了上来。堂哥吓坏了。堂哥也不过就是比我大了4岁的小孩子。父亲哄了好一会儿。

母亲因为街道办的工资太低，准备创业，那个时候公交车是个人买，自己开车，收车票，母亲和父亲说了这个想法，父亲说：“你愿意做什么我都支持。”

母亲也是一个行动派，在2000年左右，一辆公交车不便宜，就和别人合伙一起买了一辆公交车，准备开公交。父亲开公交，母亲负责收票。和合伙人是一人一天，一三五是父亲母亲，二四六是合伙人，周日一人半天。

开公交赚钱了，母亲又想弄油炸摊，可是一天在，一天不在，也不行，就和我大伯母合伙弄了一个油炸摊。每个人一人看一天摊。

母亲公交这边就雇了一个人代替她售票，给售票员工资。合伙人就不干了，觉得我家赚了钱，当着我母亲的面说：“你们家现在又是油炸摊又是公交车的，赚了不少吧。你找的这个售票的靠谱么。”

母亲也不是好惹的茬道：“你家的事你管的过来吗?你管我?”

合伙人看着自己被母亲呛了，立马回嘴道：“我大不了不干这公交了，我也要把你家给拖垮，你要知道不是我愿意和你一起买公交车，弄公交车，你们家能富裕起来?保守家条件那么差，也亏你嫁，没我，你们怕是住的房子都还在漏雨吧。”

母亲瘪了瘪嘴，没有说什么，她觉得这是无谓的争执。。

回到家和父亲说了，父亲没有劝慰母亲，而是说：“珍，你想干嘛就干嘛，出了事情我给你顶着，但是有一点，不能吃亏。”

如果说世界上最懂母亲的人，无疑是父亲了，最放纵母亲的人亦是父亲。

第二天，母亲就把合伙人打了，谁能想到母亲一米五五的小个子把一米七的合伙人给打成脑震荡住院了呢。真是讽刺。

合伙人当天就报警了，母亲和父亲一起去的jc局，jc按规矩对母亲进行了询问，问母亲为什么打合伙人。

母亲道：“她该打，也不需要什么很大的理由。”

母亲自当是嚣张惯了，觉得自己没错的事情也不会承认错误。

合伙人自当想私了，说：“赔我5000块钱，我就不追究这个事情了。”

母亲听到这句话气笑了：“你是什么东西?赔你5000?你穷疯了?你这还不如拿个碗去街上讨饭，没准能讨到5000。”

最后这个事不了了之。

这个时候，幼儿园请了我的家长。

原因是我被同班同学抓伤了。

父母亲到了学校，看到我嘴里整个都烂了。饭也吃不了。

母亲问我：“吴恙，这个同学她欺负你之前还做了什么?”

我想了想，道：“她问我要糖，我没给，她欺负我，我告了老师，老师没管。”

母亲生气的说道：“院长，你听到我女儿说的了吧?我很尊重你们院校的管理制度，但是你们压根不在意学生的安全，因为一颗糖果就把我女儿的嘴巴都撕烂了，我和我家吴恙都是说被欺负就告老师，可我看来并不管用。”

院长和老师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吴恙的家长，我们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欺负您家小孩的那家人家庭条件不好，给吴恙买了一篮鸡蛋。”

母亲：“一篮鸡蛋?你们真当我们是乞丐了是吗?一篮鸡蛋就把我打发了?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但是如果我家吴恙再有事情的话，你们幼儿园就要小心点了，我不保证我能做出什么来。”

父亲这个时候说道：“我家的条件你也知道，家里两个姐姐，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我在家排第三，二哥和弟弟都xd进去了，还剩大哥在，我老婆家庭条件好，嫁给我已经是我的福气，还给我生了一个家里人都疼的唯一的女儿。我言尽于此，贵幼儿园孰是孰非三思。”

去完医院，回到家，那是第一回我看见母亲露出心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