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竹行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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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序

2019年,35岁,喜欢登山看飞鸟的我,还没有飞出过国门。

是的,你没看错。

唯一一次心动,是想去沙巴。和在深圳工作的高中同学约好了,签证等手续办理也很顺利。结果不早不晚,偏偏临行前发烧,特别严重,连续打了一周吊针还是没能迅速好起来。最终没去成,还浪费了1500元的机票。

那个4月,我缺席了沙巴的海。起飞前的太多变数让我觉得在国内行走还是更安分靠谱些,即使有什么变动,也不至手足无措,遗憾许久。

《搭车去柏林》中说:我们没有必要变成一个领头者去破别人的纪录,那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真正的旅行,真正的精彩都是属于自己的,所以一定要找出这样的机会留给自己。去完成一次旅行,别管远和近,自己理想的就可以。

我始终无法忘记这句话。

没错,去什么地方并不是看它有多美或者有多少人去过。如果是和自己灵魂契合的地方那就一定要去,但如果只是为了从众或者贪便宜,就没有必要去了。否则,这和出席一场盛宴却只顾着看周围环境而不品尝珍馐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么多年,我在旅行中也出过很多差错,经过许多波折,但我始终坚持忠于自己的理想和心意。俗气的地方我去了,因为没见过的都是有吸引力的,我真心想去看看;清雅的地方也去了,因为符合内心最真实的需求,那些闲云春水让我流连忘返。

对于旅行,我没有什么真知灼见,这是一件看山无言、看水自乐的事情。我肤浅地认为,旅行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功能和意义。

2019年,35岁,喜欢登山看飞鸟的我,还没有飞出过国门。

是的,你没看错。

唯一一次心动,是想去沙巴。和在深圳工作的高中同学约好了,签证等手续办理也很顺利。结果不早不晚,偏偏临行前发烧,特别严重,连续打了一周吊针还是没能迅速好起来。最终没去成,还浪费了1500元的机票。

那个4月,我缺席了沙巴的海。起飞前的太多变数让我觉得在国内行走还是更安分靠谱些,即使有什么变动,也不至手足无措,遗憾许久。

《搭车去柏林》中说:我们没有必要变成一个领头者去破别人的纪录,那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真正的旅行,真正的精彩都是属于自己的,所以一定要找出这样的机会留给自己。去完成一次旅行,别管远和近,自己理想的就可以。

我始终无法忘记这句话。

没错,去什么地方并不是看它有多美或者有多少人去过。如果是和自己灵魂契合的地方那就一定要去,但如果只是为了从众或者贪便宜,就没有必要去了。否则,这和出席一场盛宴却只顾着看周围环境而不品尝珍馐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么多年,我在旅行中也出过很多差错,经过许多波折,但我始终坚持忠于自己的理想和心意。俗气的地方我去了,因为没见过的都是有吸引力的,我真心想去看看;清雅的地方也去了,因为符合内心最真实的需求,那些闲云春水让我流连忘返。

对于旅行,我没有什么真知灼见,这是一件看山无言、看水自乐的事情。我肤浅地认为,旅行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功能和意义。太强化旅行的意义这一点,就已经有些本末倒置了,有乐趣的永远只是旅行本身。

出发,是风中的一句“我愿意”,是内心的一场告别礼。我要的不是某个遥远、奢华的目的地,我要的只是行走,以及行走之后属于自己的那一个潜心的修行。

我不是白富美,把去巴黎、纽约当成日常,对世界每一站的购物场所都了如指掌。我生在武汉,是一个比东湖水更淡、更隐的普通女子,换着一份又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我从不苛求自己变得多优秀,因为比起成功,我知道我更在意自由。

前不久,老爸身上莫名长起毒包,俗称“痈”,住院未好,反复发作,老妈则是老毛病,骨质疏松引起的后背骨裂,每晚疼痛难忍,不能入睡。父母不再像十年前我出行时那样年轻,他们像《楚辞》里的句子,婉转而沧桑。

带他们旅行的想法,并不是从这一刻才有的,但却是从这一刻,才开始清晰和坚定。曾经不想做笼中的金丝雀,想飞得越远越好,星光为翅,云水为家,现在却再也不想离开他们了,只想在舒适的日光下,陪他们简单度日,也许不是他们多需要我,而是我多么需要他们。

和很多人一样,我也想过去了大理之后,不再回来,我非常喜欢那里。没有人绊住脚就去飞翔,是所有人的梦想。但转身你就会发现,房价那么贵,在目前的城市有个巢也不错,巢里有个人在等你回来吃饭,或一起做饭,这是比旅行更日常、更幸福的回归。

别怕还没有看看这个世界就老了,你的老是老,父母的老就不是老吗?你在老之前就必须看看巴黎、逛逛纽约、闯闯南极,父母就应该不远行,眼睛里只有你吗?

珍视家人的方式有很多,只不过,我喜欢用一起出发来表达。

我一直在追寻自由,如今才知道,一个人的自由是小美好,一家人的自由才是大幸福。看风景请邀上父母,再带上子女,世间美妙的事情不只这一桩,但只有这一桩,最亲密、最走心、最不能等。

大多数人已经走得太快、走得太远,不再留恋国境之内的风景,我没有走远,一是因为囊中羞涩,二是听爸妈的话。中国那么大,你走完了吗?走着走着,越来越上瘾,念念不忘身边被人遗忘的奇山秀水,这比环游世界来得更真实、更亲近。

没有多少人细写国内美景,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去过,太平常、太熟悉,没什么可写的。也许是远方皆风景,欧洲也的确精致,值得娓娓道来,纪念成册。

我没有出过一次国,即使国内都还没有去过西藏,和无数个走在路上的旅行者相比,我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但就是这个最普通,才让我有勇气写这本书。别人一年走好几个国家,我一年去几个我去得起的小地方足矣。我本淡泊,不带金银细软,自寻草木山水及诗人旅人之乐,也甚好。

这本散文游记,由于我的不紧不慢断断续续写了两三年。之前写的因回忆久远,细节不详,水平有限,即便不满意,如今也无法做出大的调整和改动了。我喜欢的名家有徐志摩、朱自清、席慕蓉、张晓风,我的文笔也未达到他们一半的水平,这些皆只能请读者海涵了。

2018年夏末,我找了一张普通的信纸,写下了出版定稿前还需要做的最后几件事:加一章节,为本书增加一些别致的趣味;将老妈手写的序言用电脑敲出来;补充完南太行的后两天行程经历;苏马荡改一段,再加两段。

老爸老妈一直觉得我这辈子一事无成,只会乱买书,乱写字,因此常对我说:有本事你写本书看看?

我傲慢作答,写就写。

我心里住着半个诗人,半个孩子,写作对我来说不是难事。武汉人“搭白”算数,我写了,带着一颗静心、几许韧劲。

这部自我漫吟的旅行读本,写得随意而散淡,有些章节,更是以日记的形式,一天天闲话闲说,若是有流水账之嫌疑,倒也让读者明白我见识有限,才华平庸,只能充当一个在旅行中看热闹、瞎抒情的人。写不出什么精彩华章,也想不出徐志摩的游记《巴黎的鳞爪》如此鲜明有趣的名字,但也是真情投入,费了一番心血的,从未背离“我手写我心”的原则,字斟句酌,不曾草率。

毕淑敏说,写游记需要很多的知识和智慧,我觉得自己不够格。她尚且有这样谦卑的领悟和感受,可想而知,写好游记于我就更难了。

最初以为,自己好歹算一个情思丰富的人,加上又喜欢借青山翠谷抒怀,想来,把一处又一处妙景复制、重现,平平整整印在纸面上,应该很简单,没有障碍。然而,写着写着就不淡定了,原来,记述自己的行踪,讲一讲见过的风景和世情,并不容易,我很难有新颖的角度,也做不到微观剖析,更无法游刃有余、旁征博引,那些隐没在时光背后,撼动人心的山川美物,若非亲历者,又怎能领会。一句话,初心虽美,写好却难。

说是写书,其实就是寻常过日子般的写作而已。写作是理想主义的火种,这种表达太高尚、太坚贞,于我而言,写作仅仅是保持那一点点真,保持天地心情之外的另一个我,可以不受这个世界的侵扰,用文与灵,舒舒服服地营造一个私享空间。

写作永远是我休闲娱乐里最重要的内容。也许写书的初衷是为了父母的一句话,但写到最后则完全是为了自己,我放纵自己,在书里写诗、写实、写春归、写秋旅、写盈盈一水间的所有情意,通过一行行文字,在尘世间一路穿花拂叶,留下些许竹影竹迹。

写这部作品,没有目的,只是为了贮存流逝的光阴和一路的故事,聊敬岁月,以求不忘,以求安心。如果说一定有某种祈愿和想法的话,那就是,我想以自己独有的表达方式,将中国星辰大地的美,告诉每一个人,虽然我们不是诗人,但我们听得见平原上的水和诗歌。后来,我发现不太可能做到,如某位作家所言:我在作品中所做的,只是用我这盏灯,照亮了我所了解的这一小块地方,仅此而已。

对!仅此而已。

不是写几篇俗文,贴几个金句在脸上,就是作家了,散文大师的洗尘之心,则更难拥有。好在我有自知之明,既不是美女作家,也不是文坛老将,古有《徐霞客游记》,今有三毛《万水千山走遍》,太多经典,本本文艺,《君竹行走记》充其量就是让你手上多一本茶余饭后能读上半个章节的小册子,本书完全是个人的旅行考察和对风景的书写。游历不广,知识有限,对文化探寻、旅行理念的表达也不够深刻,但我知道,每一本书,都是用黑字印在白纸上的灵魂,只要你的眼睛、你的思想接触了它,它就活起来了。

交稿前,出版社给出的意见是,作为游记,这已经相当于一部长篇小说了,字数太多,不便排版,阅读也太累;新兴作家,没有名气,谁会有耐心把27万字读完,建议删减文字。

把所有东西都丢进去,回炉改造,不舍是本能,何况谋篇布局早已定下,很难改动。我纠结地意识到,文字多了,并非好事,既然不能保证读者在每一篇风景里都能惬意地散步,那么适当删减,也没什么可惜的,我只要将我必须表达和非常想表达的保留下来便可以了。

这是一个既繁重又心痛的工作,但对我,却是极好的。如果没有27万字细致处理成22万字的这个过程,我无法更好地锤炼文字,滤去浮气,并丰富内在,了解自己。

自我批评和自我修剪,应该是一个写作者基本的涵养和功底。

希望你能喜欢我所创造出来的,再借由你自己特有的情绪和想象力,在心中重新创造一遍的世界。不知何时会等到你,手捧此书,安然翻阅,用充满生机的柔情,让这本书鲜活。

明代文学家冯梦龙在当县令期间,因提出的治理办法都太过理想化,遭到下属的诟病,有人感叹:梦一般的愿望啊!

冯梦龙一甩手,微笑,诗人痴语般回应:能有梦,已是人生之幸!

一个人,在书里偶遇的是别人,真正爱上的却是自己。或许我不知道你的世界,但我知道你一路顺着我的文字而来,并忧郁地回眸,说着你的梦。

梦,才是一部真正的行走记!

感谢你,随我去游览中国,并从此踏上诗意的信仰和欢悦的梦想之路!

君竹

2019年秋于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