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行自齐、赵西归至咸阳作

今夕何夕岁云徂，更长烛明不可孤。咸阳客舍一事无，相与博塞一云赌博为欢娱^〔一〕。冯陵大叫呼五白，袒跣不肯成枭卢一作牟^〔二〕。英雄有时亦如此，邂逅岂即非良图？君莫笑刘毅从来布衣愿，家无儋石输百万。

〔一〕博塞：《说文》：簙，局戏也。六箸十二棋也，行棋相塞谓之簺。

〔二〕五白、枭卢：《招魂》：“成枭而牟，呼五白些。”王逸注：倍胜为牟。五白，簙齿也。言己棋己枭，当成牟胜，射张食棋，下兆于屈，故呼五白以助投也。吴曾《漫录》曰：五木之戏，其四为玉采，贵也。其八为珉采，贱也。五采之中，有采曰白，盖五木俱白也。《楚辞》：“成枭为牟，呼五白。”枭二为珉采；牟者，胜也，欲胜其枭，必呼五白也。枭卢，樗蒱采名。《汉书》枭骑注云：“枭，勇也，若六博之枭。”晋邓艾曰：“枭，邀也，六博得邀者胜。”《晋书》：刘毅于东府聚樗蒱，大掷，一判应至数百万，余人并黑犊以还，唯刘裕及毅在后。毅次掷，得雉，大喜，褰衣绕床叫。谓同坐曰：“非不能卢，不事此耳。”裕恶之，因挼五木久之，曰：“老兄试为卿答。”既而四子俱黑，一子转跃未定，裕厉声喝之，即成卢，毅意殊不快，然素黑，其面如铁色焉，既而乃和言曰：“亦知明公不能以此见借。”程大昌曰：“凡投子者，五皆现黑，则其名卢，在樗蒱为最高之采。四黑一白，其采名雉，比卢降一等。自此而降，白黑相杂，每每不同。三白三黑为犍，犍，恶齿也。”《御览》曰：“六博五掷皆犍，不为不能。则知犍为恶齿，五白非樗蒱所贵，不知何以云呼五白也。”韩子曰：“儒何以不好博，胜者必杀枭，是杀其所贵也。”枭固为善齿，而杀枭者又当得隽，则枭之采品，非卢比也。老杜概言枭卢，亦恐未详。按：成枭五白，原本《招魂》。词人引据，递相祖述。大昌之论，斯为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