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点到为止的问话
刘叔叔戴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廖一凡，用非常客气的语气问：“小凡，你家住在哪里？”
廖一凡笑着说：“我家在巴城。”
刘叔叔继续问：“巴城我很熟悉，你家在什么方位？”
廖一凡回：“峰回路。”
刘叔叔笑着点头，那笑容伴随着他深邃的眼神，让廖一凡根本看不出深浅。
廖一凡知道这两句恰到好处的问话，是在询问他的家境如何，浅尝辄止的问答，对方已经了然于胸。
刘叔叔放下筷子，拿一张抽纸擦了擦嘴唇，然后他又自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廖一凡见刘叔叔擦嘴唇时，就用手掏出衣兜里的香烟，等刘叔叔一套动作完毕，他也恰到好处恭敬的用双手把香烟递上。
“好”
刘叔叔答应一声，满意的点头，然后接过香烟，点上。
廖一凡如法炮制，也给外公把香烟递上。
两人都把香烟点上，饭局进入中场休息，菜也上齐全了，刘叔叔和外公在抽烟，但不能冷落了刘阿姨和外婆以及陈茜茜三人。
廖一凡又找来一壶热茶，挨个给众人倒上。
然后借故去换一壶茶，廖一凡提着空茶壶径直找到饭店老板，让他把饭钱先结啦。
这一点廖一凡是有考虑的，泡泡等最后吃完都出去时再结账，那样子一行人就会很尴尬的。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提前先把账结了，抢先一步。
“老板，我多给你付一点钱，如果待会儿还需要点菜或者花费的，等末尾了我再给你结账。如果不需要再花费，这点小费当做感谢费。”廖一凡又和老板达成了一个口头协定。
廖一凡出去结账的这个空档，包间里陈茜茜一家人，也对廖一凡进行了一个初步的讨论，印象还不错。
一切搞定之后，廖一凡提着一壶热茶，回到包间里面，坐下继续陪着众人吃饭。
整个饭局过程中，陈茜茜就像个乖乖女，言语不多，但适当的和廖一凡保持着交流。
刘叔叔又对着廖一凡说：“小凡，吃菜呀！”
刘阿姨附和：“小凡，你不要太客气了，我看你都没有怎么吃，一直在参茶倒水。”
陈茜茜笑着盯了廖一凡一眼，然后也打趣说：“他有点害羞。”
众人都被这句话逗笑了，廖一凡看了一眼陈茜茜，心想这个女孩子还挺幽默风趣的，又高看了她一眼。
廖一凡假装和陈茜茜很熟悉的样子，当众打趣说：“我看你也有点害羞。”
陈茜茜看了一眼廖一凡，她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掩饰住了。
陈茜茜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个时候当着一桌人，她淡定的说：“我才没有，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时外婆开口说：“我看你们两个娃娃都害羞。”
哈哈哈哈……
老人家一句话，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趁着气氛比较好，刘叔叔右手搭在桌子上，他轻轻的用两根手指转动了一下自己桌面的茶杯。
手指往左转动一圈，又把茶杯往回转，他用淡定从容的微笑看了一眼廖一凡。
刘叔叔轻轻喊了一声：“小凡。”
廖一凡望向刘叔叔，笑着点头答应：“唉！”
刘叔叔：“你在哪里高就呀？”
廖一凡：“我去年在做生意。”
廖一凡心中直冒冷汗，他去年的确是在做小生意，家用电器、日用百货、服装、食品零食甚至批发代理商，他都做过，但都没有多大的成绩。
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生意如战场，他就属于败下阵的以前的生意人，现在过年，他年后也不会继续创业做生意，所以现在属于无业游民。
这个刘叔叔不问则以，一问就直入要害，只问重点，得到答案就立马收手，高手中的高手，段位比廖一凡高太多。
刘叔叔又追问：“什么生意？”
廖一凡眼睛直视刘叔叔，语气也很淡定：“主攻乡镇市场零售批发。”
这些都是真真切切做过的东西，不需要编排，所以刘叔叔直接问，廖一凡也就直说，在高手面前，没有必要装蒜，实诚就好。
包间里很安静，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在听刘叔叔和廖一凡两人的一问一答。
刘叔叔拿起茶杯，吹了口茶水，又轻泯了一口，他眼神里的凛利神色一闪而过，在众人根本没有察觉的片刻，眼神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但他脸上始终挂着一副淡定从容的笑容，给人云淡风轻的感觉，又给人经历世事沧桑之后的中年人的沉稳气质。
刘叔叔喝了一口茶水，把杯子拿在嘴巴不远处停下来，他转头看向廖一凡，然后用一种随意的语气，轻轻的笑着说：“送货啊？”
廖一凡被‘送货啊’三个字搞得有点懵，他和刘叔叔两人的眼神相视。他脑海里立马有盘算分析这句话的利害关系，觉得有几种可能：
一、刘叔叔认为他在撒谎说自己做生意拔高自己的形象，所以直接质疑挑破，看廖一凡是什么反应和神情做进一步判断。
二、刘叔叔认为自己识破了廖一凡话里的诡计，所以他下意识的顺口说出，属于口误。
三、刘叔叔是估计这么说，然后测试一下廖一凡的临场反应，毕竟这小伙子给人感觉太老道，说话做事太江湖了，所以想试试他的成色。
四、刘叔叔很疼爱陈茜茜，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试探一下廖一凡，目的是很友善，保护陈茜茜的目的，廖一凡觉得自己可以理解。
廖一凡在瞬间就考虑到了这四方面，他在思索如何应答才更加妥当时，全然忘了自己还和刘叔叔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自己露出了惊讶错愕的神情，其实被刘叔叔尽收眼底。
刘叔叔说完“送货啊”，也立马觉得有点尴尬，觉得自己一个长辈第一次见到小伙子，就这么言语犀利针锋相对，有点欺负人了。
看到廖一凡错愕的神情，他心中不免有一点悔意，话以说出，一桌人都竖耳听着，略微有点尴尬。
刘叔叔马上收回凛利的眼神，撤回和廖一凡四目相对的情况，他又对廖一凡露出温和的眼神，但脸上的淡定从容的微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改变。
这个眼神触碰瞬间，以及刘叔叔又收回凛利的眼神，露出温和的眼神，在廖一凡看来，刘叔叔已经是释放了善意，所以自己无论怎么回答也就没有大碍了。
廖一凡笑着点头：“刘叔叔，其实也可以这么理解。”
刘叔叔听到这话，也就释然，眼前的小伙子倒也不拘小节。
刘叔叔带着不容推辞的语气对廖一凡说：“小凡，现在是随便吃点便饭。我今晚上在通江县城订好了餐厅，你一定要来。”
廖一凡有点犹豫，他没想到这个刘叔叔又约自己吃晚饭，有点意外。
刘叔叔向廖一凡发出邀约，那么至少可以说明到目前为止，廖一凡基本算是过关了，至少不讨厌他这个人。
廖一凡心中也想过，也许这个刘叔叔是考虑的有来有往，廖一凡把200元押金交还给陈茜茜，又借故出去了一会儿。
稍微有点常识判断的人，都知道廖一凡把钱付了。刘叔叔这种比廖一凡段位高出太多的人自然也轻易的判断出。
当然，刘叔叔邀约廖一凡，也是出于疼爱陈茜茜的角度，男生请她和家人吃饭，她们自然要请回来，体现出她的家风严谨。
廖一凡思索着，
陈茜茜接着刘叔叔的话，她看着坐在旁边的廖一凡，说道：“今天晚饭，是我们整个家族的家庭聚餐哦！”
廖一凡听到这一句，心中不免徒增紧张，但是他不清楚陈茜茜这样说是让自己知趣一点不要前去，还是说没有把他当外人，所以让他也参加家族聚餐。
不管是什么意思，现在不确定的情况下，陈茜茜当众说，廖一凡就必须先当众试探一下。
廖一凡面带微笑的用温和的眼神扫视了一桌人，最终将眼神落在陈茜茜那里。
廖一凡一边笑着，一边佯装吃惊问：“家族聚餐？”
陈茜茜看了一眼廖一凡，然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是啊！好几桌人。”
“嗯。”
廖一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陈茜茜看着廖一凡，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面带微笑的问：“请你去，你紧张吗？”
廖一凡假装听不懂，他声音坚定的说：“我女神请我，你这个大美女请我去，我荣幸之至，怎么可能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