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二天一大早，文豪就跑出去了解程宇的情况，晚上才回到家中。
琪琪急切地问道：“怎么样？程医生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文豪摇摇头道：“所有的情况，都对程宇很不利，死者被完整解肢，头颅被剥去了整张表皮，这些都表现出，是一个拥有高超外科技术的手术医生才能做到。
在这个小县城，能拥有这样精湛技术的外科医生基本没有，偏偏程宇就是一个非常杰出的外科医生，而且还查出，凶手用的凶器，就是外科医生的手术刀。
除了程宇，村里还有谁会有这东西，更糟糕的，是没有人能证明，程宇当时就在家中。”
“我可以证明。”
“你当时已经回房间休息了，根本证明不了。”
“那怎么办？不能因为这样，就定了他的罪，不是说要讲证据吗？”
“定罪现在还不会，只是程宇会暂时被拘留审查。”
“程医生不可能杀人的，他不会的。”
“其中还有一条更重要的线索，也是很不利的，有人说看到死者，曾经在河边非礼过青青，警察推测，程宇可能会因为此事愤怒杀人。”
琪琪怔在那里。
“不过，我不相信程宇会杀人，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程宇的性格我清楚。”
“那程医生是不是一直要被关起来？”
“暂时吧。”
“文哥，你一定要尽快查出真相。”
“放心吧，琪琪，别忘了，我也是警察，青青怎么样？”
“姐姐今天好多了，现在已睡着。”
“嗯，我有些累了，明天，我一早要先回市里，有些手续上，我要处理下，我会去申请这个案子的辅助调查，如果不行，就请假几天，青青先拜托你了。”
“你放心吧，今天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起来要开远车，我陪着姐姐就行。”
“好的，琪琪，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我帮你打水，让你洗洗。”
“谢谢你！琪琪。”
“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文哥。”
两天后，文豪精疲力竭地回到家中，一进门，马上脱下外套，瘫痪在椅子上，这两天，文豪可以跑的地方，他都跑遍了，可以查的，都翻出来检查，可以问的人，也都问过，但案情却没有一点突破性。
“青青呢？”
“姐姐在床上。”
“今天没有发烧吧？”
“没有，今天没有发烧，晚饭时，她出来喝了粥。”
“那就好，我去看看她。”
走进去，看到青云正坐在床上发呆，文豪走到青云身旁坐下。
“青青。”
青云转过头来，望着他。
“听琪琪说，你今天好了许多，坐在这里想什么？”
青云马上眼睛里含满泪水。
“在想程宇吗？放心吧！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个案子的。”
青云眨着眼睛，望着文豪。
“嘿嘿！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身上这套制服，看看。”文豪站起来，对着青云笑道：“你还没有看过我穿警服的样子，帅呆了吧。”
青云跟着开心地微笑。
“笑了，太好了，所以你不要担心，好好保重身体，这件事就交给我，现在，你乖乖睡觉，好吗？”文豪趴在青云面前，爱怜地望着她。
青云点了点头，慢慢躺下。
“乖，睡吧。”文豪帮青云盖好被子，正准备离开，青云却用手拉住了他。
“怎么了？”
青云眨着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好吧，我不走了，看着你睡着。”文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青云却无一丝睡意，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望着文豪。
“呵呵！好像你一点也不想睡，要不，我给你讲故事，嗯！我想想讲什么故事呢？”文豪偏着头思索：“一下子，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这样吧，你靠着我睡，我在你旁边帮你数绵羊。”
青云愉快地点了点头。
文豪靠着床头坐下，青云趴在他的怀里，他开始数绵羊，才数到六十多，青云就睡着了，青云再不睡，他自己都快要睡着，这么无聊数数，他还是第一次。
当看到青云安睡的模样，他的心里是百感交集，这个让他多年以来，日思夜想的女人，这刻睡在他的怀里，他心中激动、兴奋、幸福、伤感，所有的感觉，如洪水般向他冲击而来。
他疼惜地望着熟睡中的青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散落在一边的秀发。
青青，如果一生，都可以这样抱着你，该有多好啊！青青，你是我永远的牵挂，一生一世的思念。
可以远远地看你，可以在黑夜里思念你，我同样感到是如此地幸福，只要你过得好，我就会过得好，只要你快乐，我才会开心，我的心，早就脱离了我的身体，缠绕在你的身旁，
我的女孩，睡吧！好好睡吧！让我这样静静守候你，这是我的荣幸，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谢谢你！让我可以暂时照顾你，我永远的女孩。
一个星期过去了，文豪还是一无所获，就在他心灰意冷时，一次意外，听到两个少年的谈话，给了他一道曙光。
这天，他独自躺在草坪上，望着蓝天思索，有两个少年向这边走来，其中一个道：“那天我在河边，看到志哥与军哥打架。”
“真的吗？”
“嗯。”
“他们为什么打架？”
“好像听到志哥骂军哥，说军哥欺负青云姐。”
“后来呢？”
“后来，志哥就冲上去打他了，俩人就扭打在一起。”
“你怎么会看到的？”
“那天，天都快黑了，我妈要在家煮晚饭，让我来菜园帮她剪点猪吃的蕃薯藤。”
“喂，你们两个快点，我们等你们好久了。”河对面有几个男孩，冲他们叫喊道。
“来了。”说完俩人马上跑去。
文豪一跃而起，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好似黑夜里看到猎物的猫头鹰，他爬起来马上向村里跑去。
第二天上午，几辆警车开进了村里，在文豪的带领下，直接去了奇叔家，十几分钟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阿志被戴着手铐推上警车。
晚上，程宇被文豪接回来，程宇回到家中，好好全身清洗后走出来，看到文豪坐在门坎上抽烟。
“文豪，和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是阿志？”程宇走到文豪身旁坐下。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们到他家时，他很平静，居然对我们所问的问题，全部供认不讳，这点太出乎意料了，我们很快在他房间里找到全部凶器。”
程宇怔了怔。
“其实这样的犯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完全没有任何辩护与反抗，而是坦然承认一切。”
俩人都沉默了，在动的，只是手中袅袅飘扬的香烟。
“明天，我想去见见阿志？”寂静中，程宇缓缓道。
“好啊！我陪你一起去。”
“嗯。”
今晚繁星满天，程宇抬头望着天空，渐渐地，满天的星光变幻成无数的萤火虫儿，飞舞在夜空，他看到，看到远方，有一个女孩，站在草地上，轻轻地转动着身子，萤火虫儿飞向她的身旁，在她的身旁，形成了一道道光。
第二天，来到县城警察局里，程宇与文豪见到了阿志，他的精神不错，像文豪说的那样，他非常平静，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坦然。
“我知道你会来见我的。”阿志先开了口：“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杀阿军，是吗？”
程宇点了点头。
阿志冷笑了两声道：“因为他冒犯了青云，所以我就杀了他。”
程宇的脸刷一下，变得苍白。
“你们所有的人，都当青云是疯子，但我知道她不是，她不是一个疯子，只是你们都是俗人。
所有的男人，都只懂得垂涎她的美色，却不知她那纯洁智慧的心灵，但我懂她，知道怎样去欣赏她，我理解她的一切。
知道吗？你第一次带她来乡下时，我就深深地爱上了她。
多年来，我对她朝思暮想，本以为，她是我心中永远的一个梦，但却再次遇到她，虽然她变了一些，但她依然是我心中不变的女神，我总会在黑夜中欣赏她，默默地守护她。”阿志仿佛陶醉在梦幻里。
突然，他眼睛里射出凶狠的光芒：“没有一个好人，青云常生活在恐惧之中，阿军就该杀，他算什么东西？青云是他可以触摸、可以骚扰的吗？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青云是如此地圣洁，像他这种低贱的俗人，可以触碰吗？
本来，我不想杀他的，可他无视我的警告，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去强奸青云，我就明白，必须要除掉他，一定不能再让这只禽兽活在世上，因为我不能再让青云，受到丝毫的危险。
两天后的晚上，我约他出来时，很轻意地就割断了他的喉管，然后把他的头颅切下来，你是一个技术很好的手术医生，我对做手术也很感兴趣。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在人体上，做一次外科手术，这次是机会，我用手术刀把他的脸皮，完整地给剥离下来，再把他身体慢慢开膛破肚，跟我爸杀猪一样。
然后，再像庖丁解牛一样，小心肢解着每个部位，全程只是一把医用手术刀，我感觉我的手艺很好，一点也不比你差，当时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现在想起来，还很兴奋。”
程宇震惊地看着阿志，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承认所有的一切？”
“这一切都是因为青云，我本可以把所有的犯罪证据，都嫁祸在你的身上，但后来，我并没有这样做。
我是恨你，对你恨之入骨，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但青云不愿意让你死，她还是那么在乎你、爱你，那天，看着她追赶在车子后面，我的心都碎了。
后来几天，没见她出来，一打听，才知道她生病了，她却为你这个无耻又虚伪的男人生病了，哈哈！”阿志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青云，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幸福，让我做什么，我都无所谓？”阿志边哭边道。
接着，他目露凶光，瞪着程宇吼道：“程宇，你既然爱她，那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背叛她、伤害她？为什么？啊？难道这就是你对爱情的态度吗？难道你不懂得对爱人要忠诚吗？
你真是一个伪君子，虚伪的男人。
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好人，但我知道，你就是一个小人，一个无耻的小人，你不懂得什么是真爱，什么是忠诚，你自私自利、贪婪美色，你就是一个虚荣的小人。
知道吗？有几次，我真想杀了你，但我怕青云孤苦无依，怕她会伤心难过，虽然你在我眼里一无是处，但她对你的爱，却如此深厚。
她把你看得比她的生命更重要，哪怕她知道，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背叛她、伤害她，把她伤得鲜血淋淋、体无完肤，但她还是对你不离不弃。
程宇，当你抱着别的女人，正在情话绵绵时，你又知不知道，青云正在河边以泪洗脸，当你拥着其他女人，在床上缠绵纵欲时，青云正在外面倍受欺凌与污辱。
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你怎么可以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心一直在滴血吗？
这就是你对爱情的态度？纵欲对你就这么重要？你们相爱时的誓言都去了哪里？‘忠诚’这两个字你真的不会写吗？你真是人渣，垃圾！”
“阿志！”程宇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青云，我要走了，以后都不能再保护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就算我死了，我的魂魄也会陪伴在你的身旁，永远守候你、保护你，”阿志站起来，转身慢慢离开。
一路上，车里像死一般寂静，文豪开着车，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程宇一直望着窗外，
“文豪，我想求你一件事。”程宇泪眼模糊道。
“我知道，放心吧，回去我就找律师帮他，他品性不坏，还年轻，还能重新再来的。”文豪眼里闪着泪花道。
“谢谢！谢谢你！”程宇感激地点着头。
回到家里，程宇进了实验室，而文豪开车回城里，留下一脸茫然的琪琪，也从这天后，程宇再没有走进琪琪的房间，他大部份的时间都睡在实验室，整天埋头于他的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