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敢杀我的马(无)
“上天,我这浅薄的寿命遭不住你给的恩赐。”
一间昏暗狭窄的房内,墙上的粉漆脱落,几块驳杂的红砖露着头,破旧的高低床挤在一起,破窗外吹来一阵凉风,更显凄凉。
一个瘦弱的人影坐在榻边,愣愣的盯着前方,前方幽蓝色的光莹莹生辉。
蓝光密集如电路图般形成一片细密的底幕。
仔细看去,上面有着极精密的纹路,齿轮在其上咬合,厚重的白色文字浮现。
【今日日志】
【你身死后成功穿越,修行进度加30】
【你糟糕的睡了一觉,修行进度加0.001】
【已为你分配修行最优项,目前最优项为灵根】
【你的灵根开启度为百分之九点九】
人影盯着这一排科幻的数字,久久不语。
突如其来的穿越令他无所适从。
步白,男,大学毕业,来自社会的毒打使他变得佛系。
昨天,步白熬夜上完晚班,又搬迁完宿舍后沉沉睡去,再一睁眼便到了这里。
原身名字也叫步白。
身份是大悦国,第十八,三等高级城池,襄垣城男性平民。
年幼父母双亡,被一个老道士收留带入枫林宗,检测出其有灵根资质,得以拜入枫林宗外门成为外门弟子。
三年入练精巅峰,乃是百变难得一遇的炼武奇才,宗门以为道子降世,但三年又三年,因为卡在炼精之境迟迟无法突破炼气的他,遭受了宗门冷落。
当初捧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
上月,老道士身死,于是同门的欺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其中有一位男弟子奉内门师叔之命,对他暗下死手。
步白身受重伤含恨而终,留下这副身躯,以及这个系统。
查阅从前的历史日志。
【昨日日志】
【你肚子疼赌它是个屁,结果却输的一塌糊涂,修行进度加0.001】
……
【你成功被人打死了,修行进度加10】
【已为你分配修行最优项,目前最优项为灵根】
【你的灵根开启度为百分之八点四】
往前翻看,都是这些类似的日志,身受重伤加一点,睡觉加零点零零一点,等等。
截止到三年前,也就是刚刚修炼至练精巅峰,要踏入炼气之时激活了这个系统。
然后,被坑死。
所以,在步白粗略的使用小学数学计算了一通后,他发出了上面那句感叹。
这个系统真的不当人子。
它要宿主倒霉才给修行进度。
看着那些踩果皮摔断腿,放个屁岔气,喝凉水塞牙缝的种种修行进度。
步白从灵魂深处发出一阵战栗。
为什么,会有种特殊的喜悦感。
难道,原主的斯德哥尔摩形成肌肉记忆了?
步白愁啊,正在他愁眉不展之时。
一声呼唤响起:“白苟,今天倒霉了没。”
那语气听起来就和吃饭了没一个味儿。
一个人影踩着门槛进来,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消瘦的身躯背沐阳光,如同晨星的双眸射出,推门悬在半中的手,踏入半个门槛的腿,他的眼神似乎要将步白扫个遍。
“啧,今天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嘛。”那人脸上轻笑,行了三两步后便立在步白身边。
步白脑海中的记忆翻滚,过了会儿沉寂在阴影中的他长舒口气,似感叹,似倾诉:“孟天啊。”
将人言否吞下,顿了顿后:“听说,你马死了?”
孟天嘴角的笑意忽然断成两半。
他的眼眶开始止不住的变红,热腾的迷雾涌动,他颤抖的攥紧苍白的手指,面容有些扭曲的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他玛德张麻子,敢杀我的马。”
缓缓站起,比肩的两人四目相对。
步白轻轻地拍了拍孟天的肩膀:“等以后我赚到钱了,再给你买一匹。”
孟天心如死灰的摇了摇头,泪水都差点落下:“现在的马儿都很名贵的,有一种马,你甚至可以骑着睡觉,就是太贵,要几百个灵石才能骑一次。”
说完他长叹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语气无力,腔调深沉:“我们,一次都骑不起,更别说买了。”
他的马是宗内堂哥所赠,仅此一匹,却被张麻子杀了。
步白闻言有些意动:“你说的是那种从西域引进的马?”
及此,他又叹息:“唉,嫉妒使人质壁分离,若不是……。”
“我懂,”孟天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经历了此事后大彻大悟一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师姐上了我的马时,我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天。”
前日四宗相聚,是孟天心中永远的痛。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去会场显摆,如果不是他…,他那匹如玉似的马就不会…。
步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严肃:“你要信我哦,再过一段时间,只需要再过一段时间…。”
孟天闻言心中一震,他眼中焕发出光芒,那是一种叫做希望的色彩。
“你是说?”孟天轻声呢喃,似有所悟。
步白沉默:“不,我是说。”
他组织语言,注视着孟天小心试探:“也许再过段时间,你就习惯了没马的日子。”
良久的沉默后,房间回荡一声轻吟。
“白苟,”
听此呼唤,步白抬头。
孟天与他四目相对,口中轻喃:“我谢谢你全家。”
语气诚恳,令步白有种错觉。
他好像真的在感谢自己,甚至。
甚至到了爱屋及乌的境界。
步白犹豫良久:“能不能,再说一遍?”
孟天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的他有些不太适应。
他选择了拒绝。
见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步白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计划A。
“天哥,你愿不愿意再信我一次。”他眼神极为诚恳,像是得到了备先生的真传。
孟天横眉冷对,大摆其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步白软磨硬泡:“你听我说,天哥。”
见孟天冷静下来,他初次尝试:“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真的只是嫉妒你有马吗?”
孟天听闻此言,眉头一皱:“他们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难道不是嫉妒吗?”
说完,他歉意的瞄了眼步白:“不好意思,我没有说你,我只是在针对那些没马的孤儿。”
他又顿了顿:“你千万别对号入座啊。”
“咳,”步白就当没听到一般继续分析。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说可能,他们看中的不仅仅是你马的外表,而是内在的一些…”
孟天眉头一挑:“明人不说暗话,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娘们唧唧的了。”
步白闻言一甩衣袖:“我还不是为你好?听说别人要买你死掉的马?你不想想为什么别人会看中你马的尸体吗?”
孟天细细品味,忽然将手一锤出口惊人:“趁热?!”
步白:“……人不能,至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