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绎乱(4)
德克萨斯和大姐头肩并肩贴着,她们正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偶尔有外侧摩擦的刺耳声传出。
“呃,这玩意我只用过几次,而且是豆腐渣工程。”贝丝缓缓解释。
刚才房间墙壁打开的漆黑不是暗道,而是一座窄小的电梯,没有任何照明灯,德克萨斯刚踩上去就感觉到凹陷感,但是没有说出来。
“这电梯是通往哪里的?地下停车场?”德克萨斯忍不住问道,或许是里面太过狭小和视线过黑的缘故,她感觉电梯下降了很久,有些不自在。
“更深一点,下水道。”贝丝熟练的从口袋抽出一张手帕,然后捂住鼻嘴,“抱歉,没有多的了,你忍一忍吧。”
德克萨斯看着贝丝在黑暗中的轮廓,已经心领神会,默默拿起外套拉链,把领子竖起遮住半张脸。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终于停下,在触地的瞬间还剧烈的震颤几秒,贝丝差点一个没站稳,不是德克萨斯扶了一把她已经摔到墙边。
电梯门打开,一股恶臭的气味迅速闯入两人的鼻腔,让人大脑直颤抖。
“呕——”贝丝被呛得干呕两下,差点就要吐出来。
德克萨斯倒是没什么,但脸上的表情绝不好看,她十分不解为什么要把逃离点设在这个地方。
“咳咳......走吧。”贝丝终于缓过来,拍拍德克萨斯的肩膀后大步离开。
德克萨斯紧随其后,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感觉自己被泡在一堆腐烂的尸体里。”
“所以要快点离开这里。”贝丝捏住鼻子,发出鸭嗓。
两人不再说话,下水道里只剩下不断回响的脚步声,以及贝丝沉重的呼吸。
“贝丝小姐。”德克萨斯轻声问道,生怕音量过大会导致回声会被某人听见。
“叫我贝丝就行,或者大姐头更好,我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贝丝倒是没什么顾忌,用平常的声音说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跟翠茜认识多年,具体是多少年我也记不清了,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没变过,像个小孩子。”
“认同。”德克萨斯苦笑,与此同时头脑开始思索,印象里翠茜一直在家族范围内活动,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不会长时间离开家族,可为什么她会认识一个叙拉古人,而且大概率是隶属那个叫百朗齐的神秘组织。
德克萨斯没敢停下话,继续说道:“在分别的时候还跟我说要带领剩余的家族成员反扑,结果却留在叙拉古暗中看着我。”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会回去?”
“正如你说的,她太像个小孩了,总是那么乐观,面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德克萨斯回忆起她们分别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这么严肃的跟我说话,那时候我就知道,德克萨斯家族已经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回去了又能怎样?”
“我想象不出来她严肃的样子。”贝丝回头看了眼德克萨斯,“物是人非啊......”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德克萨斯眼神坚定,“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她出事。”
贝丝脑海开始不断闪过与翠茜见面的每个时刻,每次都会吹嘘她妹妹的女儿,说什么不依靠家族力量掀翻了某个黑老大;或者是成功隐瞒身份加入了敌对势力,偷出来不少机密;甚至是跟她顶嘴她也要说一句有个性!
贝丝这才发现,每当那个女孩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时,眼里都带着光芒。
......
“呼~你每次都这么护着她,不让家族知道她干了什么,就不怕哪天她‘放纵’过度把天捅塌下来么?”
“那我也会帮她抗下来!”
“你认真的?”
“她不该一生被笼罩在所谓的家族里,她有权利自己去见证外面的世界,制定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给她足够的时间,天塌海啸?什么也不是。”
“你真以为活在童话世界里啊?你这样做无非是加速让她看到世界背后的真相,而那个真相,并不是什么梦中开满鲜花的花园,而是插满残剑尸横遍野的战场!”
“等到那时她也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了。”翠茜对贝丝眨眨眼,“她跟我们不一样。”
......
“哼。”贝丝把思绪拉回现实,“你觉得那封求救信号真的是她发出的吗?”
“我也有这个疑问。”德克萨斯点点头,依她们对翠茜的了解,翠茜是不会因为自己而让朋友家人担心的,她只希望朋友见到或者想起她时脸上只有笑容。
“凡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德克萨斯小姐。”贝丝四顾环视,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跟我说说你会些什么,我好给你准备。”
“驾驶,剑术,近距离枪械,大概就这样。”德克萨斯眼神尖锐,她并没有百分之百的相信贝丝是翠茜多年的好友,单方面的口述没有任何说服力,在没有见到翠茜之前,她始终都会与这些人保持距离。
贝丝感觉到背后传来凉意,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她本想问问德克萨斯关于源石技艺方面的事情,可既然对方有所隐瞒那她也没必要追问,反正迟早会有解答。
此时的拉普兰德正坐在舞池边的沙发上,欣赏着面前混乱的景象。
数名持刀的黑衣人正在和四面八方袭来的正装护卫厮杀着,到处都是剑影和枪声,血液在肆意的飞溅,空气也渐渐被浓稠的鲜血占据。
拉普兰德打了个哈欠,像在看一场无聊的默剧,她所在的位置正好避开了灯光隐藏在了黑暗中,没人发现这位满脸悠闲的女孩正在一旁看戏。
“可惜了,没有带上剑,不然我也想参与进去。”拉普兰德随手拿起一杯鸡尾酒,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嫌弃地放回桌上。
舞池中的护卫数量正在急剧减少,一具又一具躯体倒下,而黑衣人的数量没有任何变化,唯有不同的是他们的刀上已经沾满了深红。
“这就要结束了?”拉普兰德拿出私人电话,发现有个陌生号码在十分钟内打了四次。
拉普兰德想都没想就打了回去,她懒得思考是谁知晓这个号码,如果来者不善她会立刻赶到对方那里结束他的生命。
电话很快接通。
“你好,这里是拉普兰德。”拉普兰德礼貌的打个招呼。
“有时间么?”福斯特的声音传来,“我是说你的个人身份。”
“看来你手里确实有西西里家族丢失的东西。”拉普兰德笑了笑,“西西里人丢了什么?”
“一把断裂的的剑,剑柄已经生锈的很严重。”
“叙拉古应该不止我一个使用剑作为武器,为什么找我?”
“等你到了就知道了。”福斯特说完匆匆挂断电话。
“古物么......”拉普兰德收起手机,将刚才拿起的鸡尾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