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约定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一个学期又去了大半。
周一的时候，学校发了通知下来，说可以申请大三去做交换生，商沅非常心动。
荣城大学的法学专业固然不错，但也比不过京市财经政法大学。有这样的交换项目，哪怕只是一个学期，也是很好很难得的机会。
商沅和家里通了气，也跟亓元讲了这件事。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成。
商沅又高兴又不开心：“哥哥都不想我吗？直接就让我去。”他们两个现在一起的时间就不算多，要是真的面试过了，去交流的话，就真的变成异地了。
亓元怎么可能不想。但他知道，他不应该限制她的发展，每个学法律的人，都会想要去京市财经政法大学这样的专门院校读书的。他读本科的时候没有这个项目，现在有了，难道他忍心让商沅错过？
他劝商沅：“说不定我去京市出差，就能见到你了。”
商沅勉强被安慰到。
*
暑假期间一直有小学期，不过，商沅从来没有上过。
今年因为之前没有抢到创新课和案例课，而商沅又不想拖到大三去，便决定在小学期解决它们。恰好，很多人都这样想，不过商沅很幸运，400进100的概率，都中了两门课。
不过中了的人有中了的烦恼。
商沅就是那个中了两门课，而苦恼的人。实务课上七天，每天早上8点上到12点；创新创业课上四天，每天从下午13点半上到晚上九点。
总之就非常死亡。
尝试在上小学期的同时，抓紧时间，和亓元多多相处的商沅：计划失败。
实在是这学期亓元太忙，他们两电话、视频不断，可真正见面，也不过两三回。
商沅还埋怨说他得到了就不珍惜。
这也是玩笑话，不过确实太忙，要是暑假回家，也没那么自由；下学期商沅更是直接要去京市，于是，这个小学期，便成了商沅的“妙计”，结果，彻底成为学习时间。
选课结果一公布，商沅便知道：没戏啦。她还想着陪亓元，现在好啦，先想想怎么活过这个异常充实的小学期，再论其他吧。
要是可以，商沅也是想退掉一门的……
但荣城大学有规定，小学期的课，一旦选了，就不能再退。
只是，谁会想到自己有这样的好运啊？大家小学期选课不都是尽量选满么……
商沅对着自己没有午休、吃饭得打仗一样快的课表，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把课表发给了一直不太支持她上小学期的商母，企图得到一点同情。
本来还怀疑她的何芸，见到满满当当的课表，非常放心：“好的，好的，沅沅安心学习。”
何芸二话没说，仿佛当初得知商沅暑假要上小学期之后，疑神疑鬼的人，不是她一样。
也不是就怎么的了，不过做父母的总是不放心。
偏偏商沅又想得少，何芸也不是没有和她隐晦地说过，希望她不要轻易地答应，亓元的所有要求。
商沅很乖巧很干脆地答应了。
不过，何芸又怎么能料到，商沅当然不会轻易同意……因为迄今为止，只有她自己提了要求啊！……啊，不，是愿望。
*
四时湖边。
商沅和亓元又在散步。
她总是觉得，自己和哥哥都应当多多活动，虽然看起来，亓元应该也挺注意锻炼的。
不过，关键是要见面，要聊天，要挽着手一起走。
他们又好久没见面了。因此商沅一见面就抱了亓元，走路也要挽着他。
但才走了两圈，商沅就开始喊脚痛。
“好像有点破皮……”商沅皱着眉去看脚踝，背面的地方果然擦破皮了。
“鞋不合脚？”亓元给她打着光，也看见那纤细雪白的脚腕上，红肿的一片。
商沅说是新买的鞋，今天的袜子也穿得短了。
“在这儿等我。”
亓元说完，跑向学校里的超市，就像是曾经在篮球场上奔跑的少年人。
其实……也不是很急。
商沅看着月光下的背影，仿佛回到从前。不过，那时候，阳光下的他追逐的是篮球；现在，月色里奔跑，是为了一片创口贴。
*
亓元给她买了一整盒创口贴，买回来就抽出一片，把盒子塞到她怀里。
商沅还愣着，亓元已经“滋啦”一下撕开包装，蹲了下去。
“啊？”商沅为难地晃了晃手中的创口贴盒，对亓元说：“哥哥，我自己来吧。你给我打光。”
“我给你贴。”亓元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沅沅，抬脚。”
于是商沅只好抬脚，然后拿着手机给他打光。
亓元在贴创可贴，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救命啊！她的鞋干净么干净么？！脚臭么？！袜子的颜色是斑斓的还是纯色啊？!
……
鞋子是新鞋，干净！
袜子也是刚穿的、白色的！今天没有出门，没出汗！不臭不臭！
很好！商沅盘完逻辑，认为没有破绽，镇定了。
男人低着头，商沅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即使是昏暗的灯光里，也难掩其五官的线条起伏。他很快找到了地方贴上去，灼热的掌心擦过脚踝，商沅有点不自在地缩了缩。
亓元贴完站起来，商沅就一把抱住他，蹭了又蹭，“哥哥好好呀。”
“这样就算好？”亓元揽着女孩纤细的腰，叫她不要蹭了，“沅沅像是只猫。”
商沅嘟囔着说他小气，“我就蹭一下。”
他拿过她手里的盒子，认真又无奈：“沅沅，你的期待值可以提高一些。”
*
因为商沅的脚上受伤了，两人便没有再走，而是去了宿舍不远的一个地方。是商沅提供的主意，她记得，这边有很多座位。
五六个金属质地的圆拱门被漆成木质感觉，间隔五六米一个，排成一排。圆形在中间，左右是方形的镂空和雕花。
圆拱门左右都是围墙，但也带着镂空的花纹，学校还特意在凹进去的围墙处修了长凳。周围树木高大，花花草草的一大片，看起来还挺有古典意味。
只是白天看起来不错的地方，晚上有点黑漆漆的，他们只好坐在还算亮一些的第一个凹处。
但即使是这里，围墙的阴影也将长凳笼罩。坐下的两人也被黑暗覆盖，别说路过的人几乎看不到他们，商沅自己都有点看不见。
她开始怀疑自己选了一个“好地方”。
商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亓元便笑道：“沅沅很有经验了。”
商沅：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来都来了……
商沅便也凑过去撒娇，抱着亓元蹭啊蹭。
反正也没有人看得见。
“哥哥……最近总是见不到你。”女孩侧过身来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像是没骨头一样，严丝合缝地贴上去。
亓元忙，商沅是理解的，但理解不妨碍她想念。
“等过一阵。”亓元捏着她的脸，终于忍不住把乱蹭的女孩抱紧，像是警告一样，压着嗓子叫她不要乱动。
“哥哥好烦哦……”挨一下也不行……还不待说出口，轻吻已从女孩的侧脸移到唇上，那些小小的抱怨也被尽数吞下。
黑暗中，似乎空气也变得粘稠，男人的指尖穿过女孩披散的发丝，向上捧起她的下巴。
渐吻渐深。
唇齿交缠间，商沅被人从凳子上捞起来，换了个地方坐。
*
自二人一起泡过温泉之后，亓元就深谙要让商沅自己主动的道理。
沅沅自己喜欢乱撩……又害怕亲近。其实就是想又不敢，亓元还记得，那次温泉，后两天女孩和他转圈圈一样的行动。
对付这样的小姑娘呢，就得让她自己来，就不怕了。
所以他只在商沅已经习惯的范围内放肆。
黑暗里，亓元也不放纵，只是搂着女孩柔软的腰肢，问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商沅气息不稳，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沅沅说暑假陪我的。”亓元也学着她，低头蹭了蹭女孩的脸颊，“嗯？沅沅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课表已经定了，商沅想不出怎么办，“亲亲你？”
“沅沅不过来陪我？”男人低声问她，似乎是不满意她的犹豫，又吻住她。
吻着吻着，商沅又被硌到了，她忍着羞意去推他：“哥哥……”
女孩没推开，却被人搂得更紧，男人揽着她，贴得更严丝合缝。
商沅快要熟了：“哥哥！”哥哥为什么这么不要脸！
亓元低笑：“只是抱一下。”
最后的最后，羞得不行的商沅，终于跟亓元说：“哥哥，我回家之前……过来陪你一天？”
亓元嗯了一声，只觉甚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