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应允
这个寒假，在名义上，亓元一直在追求商沅。
约饭、约散步、约着出去玩，还和商沅一起去逛街。
那天去逛街，本来商母是不参与他们的活动的，不过在后面走着走着，就忍不住给商沅提建议。“碎花裙家里太多了”、“怎么又买运动裤？大学了要学会打扮”、“深绿色的这件老气”诸如此类。
何芸也不指望亓元给什么建议，毕竟她家老商也是，没什么审美。看什么衣服，只要她穿着，就只会机器人一样地重复“好看、好看”。
不过亓元的一些观点，何芸也是赞同的，比如热裤不要买太多，裤子最好过膝盖；比如袜子要稍微长一点，要不就裤子别露脚踝，会容易伤关节……总之，很养生、很健康。
沅沅穿什么都不会说不好看，顶多说“不合适”，偶尔选一件衣服，也还挺好看。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不耐烦。
也许有时会看一下手机，但是没有催促，也没有不高兴和烦躁，问他的意见都能得到有思考过程的回答，何芸觉得他还是挺不错的。
至少可以看出来对他们家沅沅耐心十足，也足够关心。
虽然这段时间的相处，从实质上看，商母觉得自家姑娘一点也不矜持，完全白送；属于白菜熟了自己要拱猪了，但她也算是对亓元满意。
她能看出来亓元很照顾沅沅，各种意义上的照顾，能看到他自然而然地关心和纵容。
于是亓元去荣城之前，被何芸叫到家里来谈话。
谈话期间，商沅几次想说话都被商父阻止了。
他看不过眼商沅挨着亓元黏黏乎乎的样子，“坐在这边来，家里这么宽，挤着干嘛？”
商沅皱了皱鼻子，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去了。
何芸看商沅这样子，还是心软了：“你们是怎么打算的？亓元，我跟你直说，我们沅沅肯定是想要读研的。至于读不读博士，那是后面的事情。你们要是谈朋友，肯定就得等沅沅。”
商沅敏锐地觉察到和好的前兆。
不过也没什么担心的，她和亓元说过了她想读研的……
亓元果然回答得毫无问题：“这没关系，我也不急。沅沅想读到什么时候，就让她读。反正我现在在工作，也还有一些积蓄。”
商父又问：“那你准备在荣城定居？沅沅到时候出来，可能和你不在一个城市。”
好！真是好问题！商沅只觉得不愧是她爸爸，问出来了最关键，她也有点发愁的问题。
如果不是这个场合，商沅想必很乐意等亓元的答案。但是现在整个场面，就让商沅觉得他们遇到了大难题。
亓元抬了抬眉，不过一点没有被难住：“我想过这个问题。等沅沅读研读完，应该我也攒了一些钱，我们可以在沅沅那边买房，我这边的话，现在在荣城租了一个小公寓，也够用了。”
商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就算是亓元确实挺挣钱那也不行，“那要是沅沅想回凉县呢？”
何芸也目光锐利，好像问到了关键问题似的，要是亓元说回去住，那这事就完了。
但是亓元怎么可能说让她和他一起住亓家，真是疯了。
亓元说自己有在凉县做一些投资……反正就是也同意在凉县生活，而且表达了想要单独住的决心。
“阿姨知道的，我以前被管得很严。”亓元的理由很让人信服：“我现在是一个成年人，不需要他们过多干涉我的生活。”
何芸也不怕怎么得罪亓元，加上她知道，亓元和家里短时间里没法和解，直说道：“我和你妈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她的脾气我也知道。我还真舍不得沅沅受她磋磨。”
亓元没觉得哪里不对，也直言不讳，语气里甚至带着理所当然：“是，沅沅不该受那委屈。”
何芸说：“我也不是想让你们家关系不好。我就是想知道，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这次的事说是为了沅沅，其实也是你自己的事，我不会因为这个觉得你真诚。像这些房子的事情……不管在哪里，肯定我们也是会出钱的。你把这次和家里的矛盾解决好，我们也不管你们了。”
亓元的眉眼舒展开来，他说的话是保证，也是陈述：“我爸妈肯定更喜欢沅沅。如果有什么事情，那一定是我的想法。”
*
商沅和亓元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散步。
商沅觉得不问明白，她今天一天都不会舒服了，就问亓元他和她妈究竟在说什么。
亓元说：“就是让我把这件事的扫尾工作做好，避免未来的矛盾。”
商沅懂了。不过她还对亓元在凉县的“投资”感兴趣，“哥哥都做了什么呀？”
凉县这些年旅游业发展迅速，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很多，但是商沅怎么也想不到亓元会把闲钱用在这里。
亓元说本来是为了还一个朋友的人情，后来人家不愿意收这笔钱，他又非要给，就变成合伙投资了。
“谁啊？”商沅其实有一个猜测的人选，“是不是那个叫什么……方什么，方志远？”
商沅隐约记得亓元是有这样的一个朋友。一个也很喜欢打篮球的，瘦瘦高高的男孩子。只是后来亓元不怎么出去玩，她也学业忙，就没见到了。
“是他。”亓元说：“他不喜欢读书，但是擅长经商。那家L.L剧本杀店就是我们一起开的。最初的时候，我们一起开的第一家店是现在旅游大道那边的奶茶店。”
商沅震惊不已，突然发现身边的小伙伴和自己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当听到他们还参与了政府扶持的什么项目的时候……商沅有点麻了，她问亓元究竟在这些年攒了多少钱。
亓元想了想，说了一个很保守的数字：“其实也有一些亏了，沅沅，我们也不是没有失败经历的。我这么着急挣钱，其实也还是因为想要不受制于人。”
因为自由来之不易，所以亓元很珍惜，也有紧迫感。
商沅：……她完全理解，但是呜呜，人和人就是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