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缥缈之间

人的一生如同缥缈之一瞬，而人突然的想法更加微小。

我突然的想法，就是当农民。

我很不理解，我爷爷奶奶也是农民，但是父母却在我面前经常说让我以后好好学习别当农民。

他们会聊起坐办公室的人与在农田里背灼炎天光的人，最后会问我选择在办公室叹空调还是在田里累。

这种不平等的二选一，我只能选择前者，但是在累与惬意之间，我的内心其实是想选择后者，但是为了不被骂，只能妥协。

每当他们聊起“办公室与农田”，我就会有种当农民的冲动。

但是，这种感受真的是冲动而已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农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里呢？

“其实，是不是一时的冲动，你去做就知道了，有诗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文人说。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句诗上周刚被父亲用这句诗训斥，还在奇怪学校为什么不教这首。不过我也知道这句了，想必文人也是。

“不对，这是南宋大家陆游的《冬夜读书示子聿》，全诗为：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要不要全文翻译，我也知道。”

“啊，这就算了吧。”

我是没想到，连我都不知道的知识也能知道，但是农人看的节目为什么就只有我看过的呢。

文人欲语，农人伸手制止：“唉，你该出门了，记得去尝试吧。”

我点点头，再次走向大门。

这一天，我久违的回了老家，老家依旧是老人在，只不过多了些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

他们或许想见到他们的父母，也或许不想。不过，我要是像他们一样的话，我肯定会想，或许就会在父母的言行中成为听话机器。

老家依旧有一块属于家里的农田，我想起农人的话，就想下去，但是当我亲自看到田地的情况时，我却退缩了——地里是浸水的淤泥，还有爬在绿叶上的蚂蟥，根据气味，还有动物的粪便。

反而是父母，他们撸起袖子拿着锄头下了地，并不在意这一切。

这片地并不是我记忆中的地，那时候，地里没有特意积起来的水，地里种满了花生，我在地里兴奋的挥着锄头，我也曾经像父母一样老练。

为什么我会如此抗拒。

我想，农人一定很失望吧。

我也对自己失望，那个在地里快乐的孩子，或许早已选择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