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最终还是做了选择
有一次招聘会结束,面试通过了80多人,有男孩女孩,也有大叔大妈。
先给大家安排好宿舍,接下来萍萍姐和我将对他们进行一周的培训。
80多人挤在一间培训室,闹哄哄的。年轻人比较好管理,但那些大叔大妈不听从安排还喜欢抬杠,有几次都把培训师气哭了。
开始第一课,上午是介绍企业发展历程,下午培训前厅员工服务守则。我和大家一样坐在下面听,萍萍姐在台上讲。
坐最后一排的几个大叔大妈就在笑呵呵地说着闲话。
萍萍姐对他们说:“你们能不能消停会儿,有事回宿舍再说。”
大叔大妈们安静没一会儿,又开始嘟囔了。
萍萍姐说:“我讲课呢,你们不想听出去!”
有个大妈说:“你敢撵我走?我在海底捞有亲戚,我是一店店长介绍来的。”
萍萍姐忍住没说话。
我站起来说:“一店店长陈晓京是吧?我认识,我现在给她打电话,说你不适合来这里打工,你回家种地去吧!”
几个大叔大妈哄笑起来。
我走上讲台说:“这是入职培训课,不是拉家常。你当这是老家村口,坐一起就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
大妈说:“你们培训服务员守则俺又听不懂,反正进店是干洗碗的。”
我说:“能不能听懂,最起码保持安静,是对培训师的尊重。老师讲课,你们在后面聊得火热。在这里不服管教,到店里也不会成为合格员工,最后只能被淘汰。别说你是店长介绍来的,就是董事长的亲戚也没用!”
最后我说:“我现在立几个规矩,上课必须带本子做笔记,不得说闲话;吃饭不得随意倒饭;宿舍床铺每天要叠整齐。谁只要违反一条,立刻离开这里,爱去哪去哪!看我敢不敢撵你走,不信你试试!”
台下有人小声说:“试试就试试。”
我说:“行!今天重点查你床铺,敢整的跟猪窝一样,先拿你开刀!”
大家都笑了。
我坐回座位,萍萍姐继续讲课。
晚上下课,我陪萍萍姐回宿舍。路上经过小卖部,我去买了一袋大白兔奶糖。
萍萍姐吃了一个说:“真的好甜!是小时候的味道。”
我说:“萍萍姐,看着你被那些人气哭,我却无能为力,我真的好着急。”
萍萍姐说:“大叔大妈年纪大,素质都不高,确实难管。人事部的工作就是这些,我习惯了。你觉得招聘员做着怎么样?比门店轻松吗?”
我说:“门店工作很累,但是人多热闹,和年轻人在一起上班很欢乐。人事部嘛,当然会轻松很多,就是工作太单调,太无聊了。我有种预感,我在人事部不会呆太久。”
萍萍姐说:“你还想去门店发展?”
我说:“人事部就咱五个人,我跟金哥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你是我唯一能说上话的朋友。如果没有你在,我可能就离职了。”
萍萍姐说:“今年过年我就要回家结婚了,我男朋友是当兵的。”
两个月后,萍萍姐走了,我在人事部如履薄冰。
一天,金明找我谈话,想把我调回门店,我只能听天由命了。当然我对人事部也没有任何留恋。
不可能再回一店了,我就去了二店。
如果我一直都是基层员工,也许我还是那个没有烦恼的男孩。如今经历了一些人和事,我好像长大了,心绪变得复杂了。
之前做过管理员,现在得从普通员工做起,这个心理落差让我很难适应。
二店的员工我一个都不认识,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新来的。工作上不得不任由他们颐指气使。
二店的宿舍环境也不好,刚开始我所在的屋里有人睡觉磨牙,半夜里耳边“嘎吱嘎吱”地响,特别恐怖。
我便搬到另一间屋子住,里面只有两个大叔。
这两个大叔很排斥我,他们总会合伙儿整我。
我在床上睡,他俩会叫我起来关灯,我顺从了;有时会指责我把房间地面踩脏了,我也没吭气。
没想到后来几天变本加厉,一次我还没下班,他俩早早回到宿舍,把房间门反锁,我下班在外面敲门半天他们装没听见。
我坐在床上泡脚,一个大叔说:“小鬼,水洒地上要拖干净。”
我说:“知道。”
听我语气有点冷,大叔不满意了,说:“知道就好。这间房属于我的,我说了算,不听我的话就别在这儿住。”
想想我之前也是人事部的,这些人能不能进海底捞我有决定权。如今让他们骑在我头上,感觉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我忍无可忍,拿起枕头砸他身上:“是你的!整个宿舍都是你的!你算个啥东西?”
这两个老家伙就是这样,你越退让,他们越欺负你。你硬气一回,他俩立马就怂。
这大叔躺在床边大喊大叫:“打人啦!打人啦……这孩子打我!”
宿舍长听见喊叫走进来一看,说:“杨楷楷,你怎么回事!”
这时我已蹲下来收拾行李箱了,我头也不抬:“老子不干了!”
当天下午我直接去火车站买了票,等到晚上10点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2010年即将结束。马上要过年了,我出来有两年了,这是我打工生涯第一次回家过年。
老同学英杰来我家找我玩,他说:“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你在BJ、沈阳呆了两年了,怎么还是老样子?”
我说:“能有什么不一样?我就是千千万万打工仔中的一份子,去趟大城市又能咋地?”
村里人的嘴巴真欠,谣传我在外面如何如何。
我都懒得理那些老头老太太,我窝在家里几个月从不出门。
这些从没出过远门的人,他们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好像对常年在外的人有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