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怒火
望远镜内，高淳城墙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殿下，城墙上的人数还不少。”何璐拿着望远镜讲道。
“嗯。应该是你们阻击重创清兵后，两江总督急令安徽宁国府，过来的救兵。”
“对方似乎知道我们从东门来，垛口上都摆满了大炮。”
高大壮的声音传来。
杨锐：“敌军准备充分，这场仗不好打。”
袁朗：“我也这样认为。”
袁野：“没有火炮和攻城设备，敌军有防御工事。加之敌我兵力悬殊极大，这的确有很大难度。”
杨烁：“也许我们可以用枪榴弹试试，轰开城门。”
“那样太浪费弹药，冲进去的这段时间，需要牵制掩护的子弹起码要二三百发。还要射杀瓮城内，城墙上的士兵。依我们现在的弹药来看，打完这一城就所剩不多了。”
高大壮说出来如今明军最大的困境，后勤补给的难题。
沈烜也考虑到这一点，那现在就面临两个选择。
绕过高淳县，回溧水城。
可绕过这里，那就等于一块骨头卡在喉咙里。
如鲠在喉这种感觉无比难受不说。
清廷震怒后，出动省级单位的大量兵马，直接由高淳切断溧水、溧阳之间的联系救援，使两边成为一座孤城，慢慢吞食。
最后只剩下溧水，这就难办了。
如果要攻城的话，按照杨烁说的方法最为把稳。
可弹药遭不住啊！
当然，也可以和之前攻打溧阳城一样，用轻功飞云渡，冲上去斩杀敌军主将。
沈烜感觉，这次对方不容易溃军。而现在自己的极限，就只能达到斩杀百人的程度。
一旦失手……
刚想到这里。
轰！
巨大的轰鸣声传出。
“清兵开炮了！”
“大家分散，向后撤！”
轰，轰，轰，轰！
一炮接着一炮，猛烈喷射而出。
红衣大炮的射程是十华里，也就是五千米。
沈烜昨天在进攻溧阳城后，注意到这一点，所以今天尽量在安全距离。
可谁知道，对方居然在这种距离就开炮了。
害怕？想敲山震虎？
数十斤的炮弹出膛，飞速冲击后落到地面，又弹射而起。
沈烜没有跑，只是让队员和列兵撤退。以他现在的感知和速度，有信心可以躲过。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早期滑膛炮，使用弹丸的攻击，准确性并不高。
有时候不跑比跑更好。
第一颗炮弹打偏了，没有人员受伤。
可第二颗第三课，却无比精准，从沈烜的头上飞过然后落在列兵队伍里。
惨叫声都没有发出。
人和马同时被轰掉了一半身子。炮弹还余势不减又将前面的二人击中。
第三颗直接落在奔跑的马群中，这一下击中的摔死的达到了两位数。
第五发炮弹从空中落下。
在沈烜的眼睛里变得越来越大。心知不好，腰身扭动，一个燕子穿云堪堪躲开。
脚下的战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砸中身躯，哀鸣几声便没了声息。
百弹丸砸中的地方塌陷下去，血肉模糊，焦黑的皮肉，散发臭味。
看到士兵惨死，坐骑血肉模糊的景象。
沈烜神色冰冷。
第六发炮弹已经袭来。
半空中嘣的四散开来。
哗啦啦！
洒落一片。
啊！
一道惨叫声传来。
沈烜扭头一看，何璐受伤了。搪瓷防弹衣，战术头盔变得破烂不堪。
大腿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不规则的创口。
她身下的田果，起身看到何璐的样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队长！你怎么了。队长，呜呜呜……”
何璐脸色苍白，嘴角流着鲜血，显然受伤不轻。
不远处的姜原原，谭亚敏，看到队友被创，急忙跑了过来，顾不得危险开始为何璐救治。
戴淼，李潇则去救治列兵。
沈烜虽然也被开花弹爆炸的碎片击中，并无碍。
其余队员由于分散开来，距离较远，也只是轻微擦伤。
沈烜走过去，握住何璐的手：“坚持住，一起出来，一起回去！”
作为第一批跟随自己的特战队员，虽然时间不长。
沈烜心里，已经把这一群人，当做家人对待。
原本闭着眼睛的何璐，听到了沈烜的声音，勉强睁开眼。露出一个笑容：
“殿下，不知道为什么，从跟着你的那一刻起，就感觉特别开心。就算现在死了，我也不后悔。”
何璐的搪瓷防弹衣解下。
迷彩裤被剪开，白皙大大腿上满是血洞。
他不忍心看下去，安慰了一句：“坚持住，等我带你回家！”
沈烜起身道：“各小队你们还剩多少‘珍珠’手雷？”
“明王，我这一颗还没有用。”袁朗走上前来，将手雷掏出。
“怎么使用？”
“按住卡片，拉卡拉环，投掷出去就可以。”
袁朗讲解：“殿下。‘珍珠’手雷的延期引信是四秒。”
沈烜点点头，拉过一匹战马，翻身而上：“你们准备准备，等我命令。”
“是！”
驾！驾！驾！
战马疯狂的奔跑着。
此时。
城墙上的佟为东看到红衣大炮起到了效果，忍不住笑道：
“都传沈烜是明王降世，刀枪不入，身旁的妖兵也都个个不惧水火，杀人无形。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都司大人所言极是，民众都是以讹传讹，做不得真。还得大人这种盖世英雄才能打破谣言。”
副将开始大拍马屁。
“副将大人所言极是。坊间言那沈烜是明王，我看都司大人才有成王封爵的气象。”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淳知县也跟着恭维起来。
“哈哈哈。先将此贼灭了再说。红衣大炮装填好没有？好了就放炮！”
佟为东虽然心中得意，但也知道要一鼓作气的道理。
至于能不能灭敌暂时不做考虑，守住城池就行。
突然。
一名兵卒喊道：“大人，那沈烜队伍里，有一骑向城门跑来！”
佟为东拿起望远镜一看，只见骑着战马，红色战袍飞扬的沈烜，拼命向城门奔来。
“咦！这小子莫不成是失心疯了，想撞死城门，还是要给我说几句狠话啊？”
“大人，我看八成是这反贼，想要放几句狠话罢了。”
“哼！年轻人，还是太嫩了点。鸟枪手弓箭手准备。等下那沈烜达到墙头，你们谁将他伤而不死，赏银千两官升三级。若是杀了就只有赏银五百了。”
佟为东盘算着，要能活捉沈烜，自己的官位就得往上挪动挪动了。
“大人放心，保管那沈烜受伤待擒。”
“好！尔等听我口令，保证一击奏效。”
“是。”
沈烜耳边风声呼啸，他兑换出十颗‘珍珠’手雷。
将两颗拔出拉环。
等战马快带城墙时，踩在马鞍上。
飞身而起。
“这……”
佟为东知道世上有能人异士绝世高手，皇宫大内就有。
可他从未想过，沈烜如此年轻就达到传说中的境界。
不过他反应不可谓不快，一声令下：“放！”
就在清军枪箭发射的同时。
两颗光亮的手雷，落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