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等待，等待
满天星斗，闪闪耀眼。
在开封了的大缸内，只见万灵果汁呈现出绚丽的满天星河模样，有星星点点的各色亮光散布其内，一看就很是不凡，更加的是不可思议。
“哦～(´-ω-`)，真漂亮呢。”
“如繁星一般璀璨，如摘星一般梦幻。”
“看，那星星点点的灵光'一闪一闪、缓缓流动着着，好似有灵，不亏万灵之名。”
有懂得欣赏美的文艺猴'摸着下巴，如此感慨道。
咕噜…(有吞咽之声响起)
“嗯...你不觉得比起它美丽的外表，更重要的是它那美妙的香味吗？”也有馋嘴的猴咽着口水，忍不住如此反问道。
“噢噢噢吼——”
响声一片，猿啼四起，一片附和之声响应而起，群情激动。
古树之上，斜靠于树身的石侯置身于此间，亦是受到了这热烈气氛的些许感染。
睁开眼，目光锁定装着万灵果汁的大缸，眼神逐渐精神，慵懒不负、不再懒洋洋的。
“嗯～～”，伸展着四肢，抖擞着精神。
看着那晶莹通透的果水，石侯和其他猴一样，期待感满满。
“这果水倒也不错，流光剔透；如今更是集色、香、味'三位于一体，真的挺期待的啊。”石侯咧嘴，发自本心地笑了。
自己从新生至今，心中好像一直以来'都在思考与规划今后注定要踏上的道路；同时'也在竭力地隐藏着自己的不凡，避免被有奇异手段的大能者、亦或是众生之上的诸圣、甚至是对他有危险想法的魔祖罗睺'察觉到哪怕是一丝的端倪。
在这一路上，他虽也总在吃吃喝喝、嬉戏玩闹，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笼罩在内心深处，很是烦闷；毕竟他真的不愿、也不想独自流浪于茫茫混沌之中。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还不够强，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一切存在的资本。
虽然只要静静的等待下去，等到世界的凋亡，他便能自行超脱世界，成为世界之上、超越天道的永恒存在。
可惜那需要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到几乎看不到尽头。而他自始至终就不是一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主，再加上有着不要命的魔祖罗睺的威胁，因缘际会之下，他也就只能自行另谋出路了。
当然，能躺平的人生也是不可能放弃的。如今便相当于并驾齐驱、二道同行，一个只需随其自然'一直等待下去，另一个则需费些心思'需另行谋划。
……
新生为一只灵猴，性随形变，石侯自然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些许猴性的顽劣与天真。
天真使人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如今在这起始之地，作为猴子中的一员，被这热烈气氛所感染在所难免；再加上万灵果汁那诱人香气对生灵的强烈吸引，又有着身为美食家，美食当前'岂可为琐事分心等因素的影响，却是让石侯他暂时放下了许多烦恼。
因此，这一刻，石侯感觉轻松了许多；内心深处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烦闷，自然也就显现出了本性，喜怒自由心生。
毕竟他原本也只是一颗单单纯纯、喜欢‘看戏’、无忧无虑地混着日子的混沌珠而已啊！
面对美好的事物，自然以美好的心态相待之；笑，无疑是一种对美好之事的默认与肯定。
……
琼浆玉露沁人心，馋虫更盛古来今。
纵使是石侯他这样'以前从来不食五谷的混沌珠，但当他体验过了美食的奇妙口腹之欲后，却也是逐渐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尤其是这由万香果做成的万灵果汁，堪称饮品中的极品，让人沉醉、让人流连忘返。
美食之下，众生平等。
尤其是在美味的美食面前，更是如此。
改头换面——回首之时，昔日之果已不在，从此世间无那果，唯有此水留此间。
同一种食材、同一种香果，往往都隐藏着多种不同的吃法。
将果子榨成通透的汁水，再加以其他香果、香草等的铺助，相铺相成，于融合中升华，美味更胜往昔；当然，更重要的是技艺与手法。
时隔多年，面对第二次见到的灵果，却能让该灵果制成的果水'变得更加美味的同时，又不使其失去原本的味道，手段着实不同凡响；制作之人'称之为厨道大家也不为过。
老白猿身负通臂猿猴血脉，‘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的血脉神通'觉醒得尚且不知如何，但这厨艺确实了得；可以断定，未来厨仙之道必有他的传说事迹。
作为一位伟大的美食家，同时'已经品尝过多枚万香果的石侯，就万香果而言，他不说了如指掌，却也知之甚详；因此，他对此很有发言权。
通臂猿猴——混世四猴之一。
不入十类，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有大神通。
混世四猴，又称混世四魔王，乃战斗民族。
老白猿身为战斗民族的后代，明显是点错了技能树。
也因此，这万灵果汁更是显得不一般，是值得期待的。
拥有如此高超手艺的老白猿，未来必将带领群猴走上舌尖上的花果山，走向不一样的繁荣。
……
“嗯哼——”
这时，却也有老猴适时站出来发话了，他的哼声吸引来了大家的注意力。
发出声响的老猴，却是站于老白猿身旁的另一猴；他是此时花果山中'尚且健在的四老猴中的另一位。
白首青身。
头顶的毛发原本应当是雪白之色，现在却是夹杂着些许灰白，显然已经步入暮年；身体的其他毛发呈现深青之色，青青白白的，青白二色自然过渡，毫无违和感。
这赫然是一只老赤尻马猴。
不过这老赤尻马猴和老白猿一样，并不是那最初的混世四猴，他亦只不过是身上流淌着赤尻马猴的血脉罢了。
须臾，见到大家都逐渐安静了下来'并望向了他；老赤尻马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基本上已经达到了他的预期。
“好了好了，大家都克制点。”
高举的双手向下虚压着，示意大家不要太激动。
又一会后，待到大家都真正平静了下来，那老赤尻马猴才接着又道：“孩儿们，接下来就是众望所归之事——过会就要开始分发万灵果汁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群龙不能无首，队列不能无序。”
“只有井然有序的队列，才能省时又省事，这——都是我作为年长者的经验。”
“因此，大伙都听我说——，都散开、都散开些，排好队列，挨个盛取。”
“届时，不要嬉戏打闹，更不要闹了争抢，也免得不慎打翻了这些许难得的美味。”
这时，猴群中却有弱弱的声音响起：“那个…赤爷爷，我们这么多猴，果水的份量真的够吗?”
出声之人，名曰金丝，乃一金丝小猴也。
他很勇，勇敢的勇。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万余口猴子猴孙、外加他的三个老友的面，当面质疑他一个四百来岁的老人家果水够不够；这'显然是不信任他的眼力。
当下，果断给他记在了‘秋后账’上。
加上之前的调皮捣乱等种种行径，之后有他受的，就等着之后的秋后算账吧……哼-哼-哼！
虽然金丝刚才是弱弱的问，但此时四方皆静，再加上这一刻唯有他一猴出声，算上站于大缸前'四老猴中的赤爷，也才堪堪二猴发声；所以此时，他的声音却是显得那么的大声与突兀。
——
保持着平静，不理会金丝；不过还是顺带安慰了一句，免得人心浮躁。
咳了咳嗓子，再次吸引来了大家的注意力，赤爷(也就是老赤尻马猴)高声道：“放宽心，大家放宽心；果水的份量足得很，每只猴都有份，只需耐心等待片刻便可。”
而后，他又气势汹汹地瞪了金丝一眼，亦是为了震住这个毛毛躁躁的小毛猴。
作为现在花果山中最年长的四老猴之一，他经历的更多，应对此事自然也是驾轻就熟。
揭过这岔子，赤爷他又提醒到道：“还有——谁还没有盛水的家伙的'就快些去寻来，免得待会手忙脚乱，都不知道放哪好。”
问听此言，群猴们比起先前更加热情高涨了；纷纷“哦哦哦——”地怪叫着，顺带掏出了自己平时吃酒、饮水的家伙，显然早已迫不及待了。
只见各式各样的盛放器具被众猴拿出：有简洁的竹筒、古老的木罐、虽然寻常，但在深山老林可以说难得一见的石碗、更有由巨大树叶所做成的，外形方方正正'看起来类似一个篮子的叶篮……
比起竹篮打水一场空，显然'这叶篮子是装得下水的。
总之，那盛水的器具各式各样，看得人目不暇接；各式各样的器具一贯而出，样式当真是说之不尽也。
若是让第一次见得的人见了，必定会直呼长见识了；不过也仅此罢了，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十分有用的见识。当然，能记住却是更好的。
若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当真全部记住了的话，却也能多了些往后吹嘘的资本；在往后有关于盛放器具方面的知识，可以向他人彰显一下自己的博学。
“哎～”，有苦恼的叹息声兀的响起。
古树之下，树荫之间，距离那两口装满果水的大缸仅有十步之遥之地。
强忍着口水不流淌而出，此时'金丝正立于此处；而他的旁边是斜立着的石侯。
习惯性地擦了擦嘴角，而后又挠了挠头，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底部破了个小孔的竹筒，金丝显得有些焦躁与苦恼。
自己喝酒水的器具好像不知何时已然坏掉了，关键是坏的真不是时候。
要不是刚才赤爷的话语提醒了他，他可能还没发现呢。
现在重新去寻一个吧，虽然有点麻烦，但终归是能寻到的；可看了看前面近在咫尺的果水，又看了看后面那乌泱泱的猴群，内心不禁一阵不甘与焦躁。
金丝此时正处于纠结之中——
＼（〇_ｏ）／
“放弃自己现在近在咫尺的位置，等之后再次排队?”
“不!绝对不要!！”
等自己再次回来之时，只怕队伍都不知道排到哪了，到时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毕竟，现在他们族群的人口'虽然比不得其他大族'数以万万计，但少说也有个一万余口的猴子猴孙；而分发果水的猴'加起来也不过双手之数，那速度不能说慢，只能说真的很慢。
而他又是个急性子的，显然他是不愿'也不想再多等待哪怕一刻的，毕竟有着前科。
之前他和其他意志不坚定的小猴为什么挨了一顿打?
还不是耐不住性子，等不及了！
排队之苦难以想象啊——。
那顿毒打'深刻无比，到现在他身体还在隐隐作痛着，肉体的疼痛驱使着他不要辜负了这一番毒打；因此，他怎甘落后于人。
区区小事，何须烦恼！
脑袋一歪，眼睛一转，他立马便有了主意。
盛水的器具嘛，并不一定要和自己原本拥有的一样，也可以拿其他东西代替的啊。
这么想着，扒拉下戴在头上'石侯送给他的那顶帽子，翻了过来在手上掂了掂；诶嘿～，正好可以拿来当个盛水的器具，不错不错。
又想到站于身后的石侯，连忙回头示意他也学自己的做法，也不用去找其他盛水器具了，省的麻烦。
而石侯只是微笑，而后默默掏出了之前在虚空秘境内打包带走的灵树的叶子，现场手搓了两个圆筒状的杯子；端专大气，一看就是大师之作。
而后他伸手一递，将另一个杯子默默递给了金丝，就继续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